季伯甫一睁开眼帘,便见寒光闪闪的刀刃直逼而来,执刀士兵的眼眸中满溢着嗜血的疯狂。
此刻的季伯,体内空空如也,半分内力也无,更兼身体羸弱,远不及常人,对于那凶神恶煞般士兵的致命一击,竟是避无可避。
“砰!”
一声巨响,季伯手中的枪械瞬间吐出青烟,而那士兵的额头竟被洞穿,他满脸难以置信,轰然倒地。
周遭,那些正忙于劫掠与杀戮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所震慑,纷纷将嗜血的目光转向季伯。
季伯冷静自若,再次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柄枪械,几声清脆的枪响过后,那些士兵皆已倒地不起,气息全无。
此时,季伯方才有暇环顾四周,只见周遭的建筑物虽略显破败与荒凉,却仍隐约透露出往昔的辉煌与壮丽。
斗拱飞檐,金碧辉煌的景象,即便历经岁月的洗礼,依旧能从其残垣断壁中窥见一二。
凭借季伯上一个世界的经验,他瞬间辨认出,这里是皇宫。
猛然间,季伯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跨下,却只觉空空如也。
系统赋予他的新身份,竟又是太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季伯心中怒火中烧,对那系统暗自咒骂不已。
正当他思绪纷乱之际,身后的大门轰然洞开,一位面容姣好的美妇人疾步而出,将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推向季伯,随后双膝跪地,泣声道:
“小公公,这是陛下的骨肉,我恳求您带她逃离此地。”
言罢,未及季伯回应,那美妇人已毅然决然地拔下发钗,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瞬间毙命,以生命为代价,只为求得季伯能救下她的孩子。
望着怀中安然入睡的婴儿,季伯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坚定。
他对着美妇人的遗体轻轻点头,许下承诺:
“放心吧,我会保她平安的。安息吧。”
皇城之内,一场浩劫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
朱温手下的叛军们如同疯狂的野兽,肆意挥洒着他们的暴虐,笑声中夹杂着宫女们绝望的尖叫与哀泣,交织成一幅令人胆寒、心悸不已的惨烈图景。
那些往日里温婉娴静的宫女,此刻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泪水与汗水混杂,无助地面对着命运的残酷摆布,她们的哀求与哭泣,却换不来叛军丝毫的怜悯与同情。
太监们的命运更是凄惨至极,他们或跪倒在地,颤抖着双手乞求饶命,或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却终究难逃叛军无情的刀剑。
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惨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曾经高高在上、伺候皇室的太监,此刻却如同蝼蚁般渺小,被叛军肆意践踏,生命之火在瞬间熄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与刺鼻的浓烟,令人窒息。
叛军们不仅疯狂地杀戮,还肆意劫掠,将皇宫中的珍宝洗劫一空,不留一丝痕迹。
同时,他们更是纵火焚烧宫殿,熊熊烈火在夜空中肆虐,将这座承载着无数辉煌与荣耀的古老建筑化为乌有。
火光映照下,叛军们狰狞的面孔更显恐怖,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片混乱与绝望的海洋中,皇宫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昔日的辉煌与荣耀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哀嚎。
季伯身处其中,耳畔充斥着混乱的声响,鼻尖萦绕着浓烟与血腥的混合气息。
他环顾四周,视线停在院中的一口井上,季伯果断跃入水井之中,利用这黑暗之地躲避追杀。
在水井的幽暗深处,季伯运起功法,试图恢复内力。
然而,他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半分内力也无。
在黑暗的井里,他从取出系统空间中的朱果——这天材地宝不仅能解百毒,更能增涨功力。
这次他上个世界的奖励,他迅速将朱果服下。
瞬间,一股温暖而强大的药力在体内扩散开来,季伯连忙运转功法将药力消化、融入四肢百骸之中。
待药力完全消化后,季伯体内真气充盈、流转不息,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
这枚朱果不仅增强了他的体质,更让他增涨了十年的功力。
季伯从水井中一跃而出,他略作思索,便将那具美艳妇人的遗体轻轻放入井中,随后又搬运了几块沉重的石头,将井口牢牢封死。
接着,他找到一块布料,将那个幼小的孩子紧紧绑在背上,然后腾身跳上屋顶。
在屋脊之上,他如鹰击长空,踩着瓦片,向皇宫之外飞驰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皇宫的最高处,朱温麾下幽冥教的高手五大阎君正凝视着他。
其中,性格最为残暴的昭圣阎君蒋昭义,看到季伯正在逃离,心中立刻涌起了一股虐杀的念头。
蒋昭义,生性残忍,最喜欢像猫戏老鼠一般玩弄对手,直至对方被他折磨至死。
因此,他立即对其他几位阎君喊道:
“都别动,让我去和这只想从我们眼皮子低下逃跑的小老鼠玩玩。”
话音刚落,他便追向季伯。
季伯的轻功虽然源于白展堂,属于最上层的轻功,但此时他的实力却远不及蒋昭义。
因此,没过多久,蒋昭义便追上了他。
蒋昭义发出桀桀怪笑,眼中闪烁着残忍和兴奋的光芒。
季伯一挥手,便将几个小球丢向蒋昭义。
蒋昭义一把抓住小球,刚想嘲讽季伯的暗器毫无杀伤力,却突然间,那几个小球爆炸了。
巨大的声响中,蒋昭义的右手被炸得血肉模糊。
他倒在地上,捂着断臂,发出痛苦的嚎叫。而季伯则已经成功逃出了皇宫。
季伯施展出浑身解数,以超凡脱俗的轻功疾驰而出,逃离了那座历经大唐百年雕琢的皇宫。
他回眸一瞥,只见昔日辉煌的宫阙已淹没于滚滚浓烟之中,四周回荡着惊恐与绝望的哀嚎,声声刺耳。
季伯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穿梭于长安的繁华街巷,最终跃上城头,冲破了这座古城的束缚。
城下,百姓们如潮水般争相逃离,场面混乱不堪。
正当季伯准备离开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自他身旁呼啸而过,带起一阵衣袂翻飞。
他目光如炬,虽只是惊鸿一瞥,却已捕捉到一抹身影——那人戴着神秘的面具与斗笠,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行踪诡秘。
季伯心中顿时翻江倒海,能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与轻功者,普天之下,唯有那位传说中活了三百年的不良帅袁天罡了。
意识到此,季伯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迅速越过城头,直奔渭河之畔。
在那里,他抢得一艘小船,丢下一块银子,驾舟顺流而下,小舟在宽阔的河面上疾驰如飞,瞬息之间已行数百里之遥。
直至此刻,季伯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得以松弛,自穿越至此以来,他始终处在高度的紧张与戒备之中。
随着心情的放松,季伯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饥饿。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份香气四溢的肉夹馍,大口咀嚼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与饥饿都一并吞噬。
待得美食下肚,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在这片刻的宁静中稍作休憩,让疲惫的身心得到一丝慰藉。
季伯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唤醒,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望向苍穹,发现时光已悄无声息地流逝。
原本只想偷得片刻休憩,却未料沉沉睡去了好几个时辰。
幸运的是,在这段宁静的时间里,小舟稳稳当当地飘浮在平静的水面上。
季伯轻轻解开包裹着小李饵的襁褓。
孩子并非因为尿湿不适而哭泣,也不是到了换尿布的时刻——显然是饥饿在作祟。
季伯感到头疼不已:在这荒无人烟、荒凉一片的地方,他该如何找到奶水喂养小李饵呢?远方不时传来野狼的嚎叫,这更加剧了季伯的焦虑。
“嗷呜!”
就在这时,一声深沉的狼嚎打破了沉寂,季伯惊讶地发现,他的小舟不知何时已经靠了岸。
岸边灌木丛中,一对对绿色的眼睛如同幽灵般凝视着他们,透露出一丝不祥的气息。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季伯突然眼前一亮,毅然决然地跳上了岸。
在一片隐蔽的灌木丛中,小李饵正趴在一头母狼的怀抱里,尽情地吸吮着奶水。
季伯小心翼翼地守护在一旁,以防不测。
等到小李饵饱腹满意后,季伯才缓缓松开了手,允许母狼自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母狼并没有立即逃离,而是迅速转身挡在了自己的幼崽面前,用身体护住它们,并向季伯发出低沉的威胁咆哮。
季伯抱起还在打着奶嗝的小李饵,对着母狼轻声道:
“打扰夫人了。我们这就告辞。”
话音刚落,他带着小李饵几个轻巧的跳跃,便登上了一棵巨大的树木。
站在高高的树梢上,季伯心中泛起一阵迷茫。
面对茫茫的未来,他将何去何从?
低头看着怀中吃饱喝足、傻乎乎笑着的小李饵,季伯柔声问道:
“小李饵啊,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
仿佛真懂了季伯的话似的,小李饵挥动双手,向一个方向抓去。
季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就往那边去吧。”
言罢,他展开轻功,向着那个未知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一串小李饵的欢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唐末之际,天下纷扰,军阀割据,战火连绵,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盗贼蜂起,而东南之地更是瘟疫肆虐,天灾人祸交织,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村落十室九空,荒野之上,白骨累累,千里之内,难闻鸡鸣之声。
季伯自一座荒废村落中踽踽而出,村中不见生人踪迹,唯余几具被野狼野狗啃噬得支离破碎的遗体,这已是他半月来所见的第四座空寂之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环顾四周,满目皆是死寂,仿佛整个世界仅余他与小李饵二人苟延残喘。
与季伯的消沉不同,小李饵却显得异常欢愉,正津津有味地啃咬着她颈间的长命锁。
这长命锁乃是由上等玉石精心雕琢而成,出自雕刻大师之手,其上凤凰百鸟栩栩如生,展翅欲飞,而锁上铭文苍劲有力,赫然刻着:
“大唐十七公主,李饵!”
这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她在这乱世中唯一的慰藉。
然而,这份欢愉并未持续太久,小李饵忽而放下长命锁,哇哇大哭起来。
季伯深知这是饥饿所致,他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久,只见小李饵趴在一头母豹的怀抱中,大口吮吸着甘甜的乳汁,而季伯则在一旁默默守护。
自逃离长安以来,他们遇见的人屈指可数,反倒是这些猛兽见了不少。
幸而这些猛兽成群结队,为小李饵提供了宝贵的奶水,否则季伯真不知该如何在这乱世中养活这位小公主。
季伯温柔地抱着正打着奶嗝的小李饵,轻声细语地问道:
“小李饵啊,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呢?”
小李饵边打着奶嗝,边发出依依呀呀的稚嫩声音,仿佛也在努力回应着季伯的询问。
季伯见状,慈爱地点了点头,说:
“好,那我们就继续沿着这条河流往下走,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说完,他再次踏上了沿河探寻人烟的旅程,而小李饵的依依呀呀声,似乎也在为他加油鼓劲。
季伯在匆匆赶路的途中,心中不禁沉思起这世间究竟有何物能真正牵动他的心弦。
是那刚猛无匹、阳刚至极的《天罡诀》,还是阴冷深邃、邪气逼人的《九幽玄天功》?
亦或是那能够拓宽经脉、增强内力的《气经》?
然而,这些武学秘籍虽各有千秋,却似乎都未能完全触动他的心弦。
季伯细细思量,发觉在这浩瀚的世界中,唯一能够让他心生向往、真正动心的,恐怕唯有袁天罡所炼的长生不老之药了。
季伯又对小李饵道:
“看来咱们已后还是要和袁天罡打交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