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载而归的庞大舰队缓缓将琳琅满目的海获倾泻于繁忙的码头之上时,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为之瞠目结舌,惊叹连连。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了更为热烈而激昂的欢呼声,因为他们深知,这些丰富的渔获将意味着他们从此远离饥饿的困扰。
正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李星河在目睹了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海捕产量后,立即行动起来,迅速召集人手,着手处理这些堆积如山的宝贵渔获。
幸运的是,此时正值深秋时节,辽东地区气候严寒,这为渔获的保存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它们不易腐烂变质,众人也因此得以拥有充裕的时间来妥善处理这些来之不易的收获。
随后,李星河再次召集手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分配各项任务,其中最为紧迫的便是修建一座坚固的码头、宽敞的仓库以及便捷的道路。
随着新罗半岛粮食充裕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投靠李星河的人络绎不绝,令他惊讶的是,在这众多投靠者中,竟然还有契丹和韩国人的身影。
这一发现让李星河困惑了许久,直到后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几年契丹与韩国这两个不断扩张的势力,在消灭渤海国之后,终于爆发了全面的战争。
双方连年征战,大小战事不断,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生活无以为继。
这一消息顿时让李星河明白了韩国人为何会如此爽快地撤出新罗半岛。
在李星河的精心组织下,手下人各司其职,工程进展得如火如荼,势如破竹。
此外,他还趁机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海产品加工厂。
他计划将这些丰富的海产品进行深加工后,远销至安南地区,同时再从安南购进所需的粮食。
毕竟,人的饮食不能仅限于鱼虾等海产品,粮食同样是不可或缺的主食。
李星河已然下定决心,要将这一产业打造成为辽东地区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为当地的繁荣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李星河毅然决然地向安南造船厂订下了十几艘规模宏大的大型战舰,这些战舰无需装备任何武器,只需拥有足够庞大的体量即可。
他计划利用这些巨舰组建起一支专属的海洋捕鱼船队,以此开拓渔业的新篇章。
然而,在船队正式成型之前,也只能暂且依靠大唐海军舰队的力量来维持海上的秩序与安全了。
只不过,李星河心中暗自思量,倘若此事被海军主帅罗松正得知,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毕竟,让那些原本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战舰摇身一变成为捕鱼船,让那些英勇无畏的海军将士转而成为渔夫,这样的转变无论如何都会让罗松正感到愤怒吧。
毕竟,那些曾经威风八面、战无不胜的战舰竟然要化身为捕鱼之舟,那些昔日英勇无畏、驰骋海洋的海军将士也要放下武器,转变为朴素的渔夫。
这样的巨大转变,无论如何都足以让罗松正心生怒火,怒不可遏。
而事实的发展,也正如李星河所预料的那样,罗松正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瞬间怒发冲冠,气愤至极。
因此,当他在新罗半岛见到自己的副手时,毫不留情地便是一番劈头盖脸、淋漓尽致的严厉斥责。
“你这混账东西,可曾知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我大唐海军,那可是历经百战、威名赫赫的铁血之师,你竟然让他们去充当渔夫!傅青青,你莫非是真的被驴踢了脑袋,糊涂至极!”
罗松正怒不可遏,手指几乎要戳到副手的鼻尖,傅青青,这位副手的本名,因其略显柔弱的女性化气息,让他历来反感他人直呼其名,众人也皆以他的官职相称,避免触碰他的忌讳。
然而此刻,罗松正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哪还顾得上这些琐碎之事。
待罗松正一番痛骂之后,副手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劝慰:
“罗帅,请您息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你他……”
副手这一劝,反倒让罗松正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他张开嘴,正要继续痛斥,却见副手迅速伸出一根手指,急声道:
“一艘风帆战舰!”
罗松正一脸愕然,望着副手,完全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
副手见状,连忙解释道:
“按照我和李星河商定的分成比例,每次出海捕鱼所得,都会分给我们一成。以当前的行情来看,一个月下来,我们就能积攒足够的资金,购置一艘风帆战舰。”
罗松正听后,心中虽有所触动,但仍是不甘心地说道:“我们是军队,不是商人,不能一味地追求利益。海军士兵若是天天去捕鱼,还如何上阵杀敌!”
副手闻言,微微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罗帅,如何指挥作战,那是您该操心的事。而我,作为您的副手,海军长使,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为海军的兄弟们谋取更多的福利。”
罗松正听了这话,怒火再次升腾而起,副手见状,连忙凑近他,低声说道:
“罗帅,您听我细说。您也清楚,咱们海军若想赚取些外快,唯有剿灭海盗这一条路可走。可如今海盗越来越少,我们能赚到的钱财也随之减少。而咱们的兄弟们也都有家庭需要养活,军规又明文规定,军队不得经商,我们自然不能违反。”
罗松正听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副手见他冷静了些许,便继续趁热打铁地说道:
“罗帅您是知晓的,在海上时常会有意外发生。咱们的弟兄们即便不打仗,也容易出现伤残退伍的情况。诚然,上头给的退伍补偿颇为丰厚,可那终究是有限的。弟兄们在军中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可离开军队后,大多别无他长。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退伍后生活困苦,无以为继吧!”
罗松正绵软无力地坐回座位,疲惫地闭上双眼,喟然长叹道:
“说吧,你意欲何为?需要我做些什么?”
副手赶忙给罗松正斟了杯热茶,赔笑道:
“罗帅,您别误解,我并非想逼迫您,我也断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我敢担保,我要做的皆是合情合理、合法合规且符合道德规范的。”
罗松正缄默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副手,副手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是想为海军兄弟们谋取一份产业,如此一来,即便他们退伍了,也能有个生计,不至于坐吃山空。”
副手指向新罗半岛的方向言道:
“罗帅可知,在新罗半岛码头那儿已然修建了一座大型仓库,仓库里的鱼虾海鲜堆积如山,几乎都没地方存放了。”
“罗帅,您该去瞧瞧那仓库中的鱼获,仅仅是舰队一次出海作业的丰硕成果,一次航行便能捕获上万斤鱼,真乃壮观!在沿海地区,鱼虾虽价格平平,但若将其远销至内陆,其价值便能倍增数番。”
罗松正听后,微微挑起眉梢,心中自是明了,海鲜在内陆之地身价倍增,然而他也深知,以当前的储存技术,难以让海鲜长时间保持新鲜,更遑论长途跋涉运至内陆销售,恐怕半途便已腐败发臭。
副手见状,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罗帅是否在忧虑海鲜的保存难题?您大可放心,星河殿下早已运筹帷幄,他召集人手,正紧锣密鼓地修建一座海产加工厂,正是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待加工厂建成,捕获的海鲜将被精心加工成罐头、咸鱼等制品,如此一来,保存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罗松正听后,沉吟片刻,不禁点头赞许。他身为海军主帅,自然非池中之物,思考问题也更为深远。
这确实是个绝佳之策,新罗半岛初归大唐,百废待兴,民心未稳,治理起来虽非难事,但如何让民众从心底里认同大唐,才是关键所在。
而李星河的这一计划,恰好击中了要害,要想让人心归附,单凭武力是行不通的,最好的办法是实现双方相互依存。
只要李星河的海产加工厂建成投产,由新罗半岛负责生产,将产品销往安南,再从安南购进粮食运回新罗半岛,这一来一回之间,便能创造出无数的就业机会,而这些岗位又能养活无数的家庭。
如此一来,只要大唐对新罗人民不加以苛待,一视同仁,新罗人民自然也不会反抗大唐。
更何况,在此过程中,大唐只需派遣一些优秀的人才,开设学堂,教导新罗孩童知识学问,那么双方迟早会融为一体,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罗松正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暗暗赞叹,李星河不愧是大都护的高徒,这阳谋用得着实精妙绝伦。
而就在这时,副手又给罗松正来了一记重击。
“罗帅,待那海产品加工厂开启后,必然需要海量的海鲜,此可是获利的绝佳契机。”
罗松正内心已然有所动摇,然而他想了想就摇头拒绝了,神情严肃地说道:
“海军不可长久如此行事,当下虽是特殊时期,海军可为捕鱼之事提供协助,但海军断不能始终这般,军队严禁经商,此乃规矩,不容破坏!”
副手郑重点头应道:
“属下自是明白,断不会加以破坏,还请罗帅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