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与无双立于大树之巅,极目远眺,灯火通明的黑风寨已映入眼帘。
黑风寨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难怪此寨能在这片区域称霸多年,却一直未被官府剿灭。
无双和季伯对视一眼后,再次向黑风寨进发。
两人身轻如燕,脚尖轻点,便在林间如履平地,快速穿梭。
忽然,只听“嗖”的一声,一颗人头从二人身旁飞过,砸在地上。紧接着,季伯和无双纵身一跃,落向一旁。
他们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汉子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三人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显然都不是善类。
在那群凶神恶煞的山贼中,为首的大汉沉默不语,他身后那位脸上刻着一道醒目疤痕的男子却发出了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笑:
“瞧瞧这是那来的小东西,竟然胆敢闯入我们黑风寨,真是不知死活。”
紧接着,另一位缺了一只耳朵的男子,他抽动着鼻子,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容:
“嘿嘿,还有个女的,等会儿把那男的解决了,女的就留下来给咱们老大好好享受一番。”
尽管为首的汉子未曾开口,但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仿佛已经将季伯和无双两人视为待宰的羔羊。
季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三位山贼,心中已然明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的官府通缉画像就悬挂在城门之边,赫然是黑风寨的三位头目:寨主血刀,二当家淫狼,以及三当家铁熊。
此刻,季伯和无双对视一眼,默契地向后急驱而去。
他们的行动引起了铁熊和淫狼的注意,这两人迅速出手,企图阻止季伯和无双的逃脱。
铁熊和淫狼的速度极快,后发先制,其刀锋已经快要触及季伯两人的身体时,季伯与无双猛地爆发出远超原本的速度,回身攻向铁熊和淫狼。
铁熊和淫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伯和无双欺身而上,点了穴道,定住了身形。
后方的大寨主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惊讶。
他意识到,这两人是故意示弱,引得铁熊和淫狼出手,然后出其不意地反杀了他们。
不过,大寨主却没有半分紧张,反而饶有兴趣地说道:“葵花点穴手?”
季伯伸出手,拦住了正欲开口的无双,模仿太监的阴柔的嗓音响起:
“大当家好眼力,正是葵花点穴手!”
大当家闻言,双眼圆睁,失声喊道:
“太监!”
趁大当家失神的瞬间,季伯冲向大当家。
大当家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挥出一刀,然而,季伯轻松躲过这一击,并扣住了大当家的执刀之手。
季伯立即施展小擒拿手,试图卸掉大当家的右手关节。
然而,他用尽全力,却发现大当家的胳膊坚如钢铁,无法撼动其分毫。
大当家冷笑一声,左手如闪电般拍向季伯的头部。
正当季伯的头颅即将如西瓜般被击碎之际,一道银光划破空气,一枚铜钱如同闪电般疾射向大当家的双眼。
大当家惊慌失措,急忙用左手护住眼睛,成功挡下了那枚直奔他眼珠的铜钱。
季伯趁机一腿踢向大当家的胸口,尽管这一击未能对大当家造成实质伤害,但季伯却巧妙地借力退回到无双的身旁。
无双凝视着大当家,低声对季伯道:
“他是一位横炼高手。”
大当家冷笑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向两人冲来,口中大喝:
“既然你们已经知晓,那就把命留下吧。”
大当家的刀法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刀气凌厉,仿佛汹涌的海浪向季伯二人席卷而来。
季伯还未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刀锋。
然而,季伯并没有退缩,反而勇往直前,双手连挥,数十枚铜钱如流星般划过天空,射向大当家。
大当家却泰然自若,只是轻轻一扭手腕,刀光便如闪电般将铜钱尽数击碎。
季伯趁机逼近,双手如疾风般迅速点向大当家的几处要害穴位。
然而,大当家内力深厚,季伯刚刚点中的穴位,转眼间便被其深厚的内力冲开。
大当家随即反手一刀,直取季伯的腰部,企图将其腰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石子从远处飞来,不偏不倚地击中大当家的刀身,改变了刀的轨迹。原来是无双在远处出手相助。
季伯趁机躲开刀光,再次向大当家的数处要穴发起攻击,但依然未能奏效。
突然间,季伯手腕一抖,一把药粉洒向大当家。
季伯迅速后撤,大当家被药粉迷住了双眼,狂乱地挥舞着刀,嘶吼着。
然而,不久之后,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无力,最终力竭倒地,不再动弹。
无双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倒地不起的大当家,她那充满好奇的目光随即转向了气喘吁吁的季伯。
“你用了毒?“
季伯调整了一下呼吸,尽管他并未遭受致命伤害,但大当家那锐不可当的刀法在他身上留下了多道伤痕,他那身夜行衣也被刀气撕裂得破烂不堪,显得颇为狼狈。季伯摇了摇头,轻声回答:
“只是迷药而已。“
两人迅速将大当家和其他两位当家捆绑起来,季伯抬头望了望天色,又感受了一下风向,心中便有了新的策略。
他带着无双来到了黑风寨的上风口,无双带着惊讶的目光注视着季伯从身上拿出来了一个大麻袋,只见他从麻袋中取出数包迷药,点燃之后,那迷药的烟雾便随着风势飘向了黑风寨。
黄捕头站在范举人的宅子里,看着满院子的尸体,只觉得头疼欲裂。
就在昨天,他还见过范举人,没想到一夜之间,范举人一家十三口人就全部惨遭毒手,而范举人更是身首异处,头颅不知去向。
黄捕头心中暗自叫苦,不用查探他也知道凶手是谁,因为范举人家的墙上就写着:杀人者,黑风寨好汉!
黄捕头对着没有头的范举人尸体,骂了一句:
“嘴那么欠干嘛,现在好了,把一家子人的性命都搭上了吧。”
范举人和其他的读书人一样,平时就喜欢口出狂言,天天怼天怼地,喝了点酒,就更是口无遮拦。
他要是骂骂皇帝,骂骂朝中百官也就算了,那些大佬也不会搭理范举人一介小小举人。
可范举人最近喝了酒后,虽然开始大骂黑风寨的山匪们,还连骂了四、五天。这下好了,把命都搭上了。
黑风寨,那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窟,其内居民皆是些杀人如麻的凶残之徒。
黄捕头作为一县之捕头,自然对黑风寨的累累罪行了如指掌。
历史上不乏有勇者试图铲除这个祸害,然而黑风寨的地势险峻,占据了咽喉要道,易守难攻,即便是大军压境,也难以撼动其分毫。
历次多县联合的剿匪行动,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大军一撤,黑风寨的匪徒便下山肆虐,报复连连。
本县的多位县令和捕头,都曾惨遭黑风寨高手的毒手,头颅被割,命丧黄泉。
久而久之,县令们对黑风寨之事避之不及,黄捕头想起黑风寨的凶名,都不禁感到一阵阵的头疼。
在黄捕头正为黑风寨的棘手事务而焦头烂额之际,一位年轻的捕快急匆匆地闯入了现场。
他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
“师傅,师傅!”
黄捕头一见这位平日里总是慌慌张张的徒弟,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厉声喝道:
“稍息,立定!”
那小徒弟立刻遵命,黄捕头这才满意地点头,微笑着责备道:
“怎么这此慌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要沉着冷静。”
小徒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话都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师…傅,县…县,唉哟。”
话未说完,黄捕头便一记板栗敲在小徒弟的头上,小徒弟疼得抱头哀嚎。黄捕头再次命令:
“稍息,立定。”
小徒弟不由自主地执行了命令,黄捕头接着指示:
“听我口令,深呼吸。”
小徒弟按照师傅的指示,深吸了一口气。
“吐气。再深吸气。”
如此反复三次后,小徒弟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黄捕头满意地看着小徒弟,笑道:
“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徒弟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急忙说道:
“师傅,县太爷紧急召您回衙门。”
黄捕头疑惑地问:
“县太爷找我有什么事?”
小徒弟回答:
“哦,黑风寨的全部成员都被捆绑着扔在了县衙门口,唉,师傅,您等我一下。”
黄捕头没等小徒弟说完,就像被惊吓的野驴一样冲了出去,小徒弟急忙在后面追赶着师傅。
“话说那雌雄双侠,雄侠身高八尺,腰圆也八尺,膀大腰圆,拳头上能跑马,胳膊上能站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那女侠却是倾国倾城之资,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嗔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这两位侠客,双人仗剑,杀入黑风寨,一路之上,黑风寨无数凶残恶匪,无人能挡二人一剑,二人斩杀匪人如割杀,不到片刻就杀到了黑风寨大当家的眼前。黑风寨大当家大喝一声道,啊呀呀,来者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随着说书人那抑扬顿挫、生动传神的讲述,雌雄双侠与黑风寨大当家的激战被描绘得淋漓尽致。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以黑风寨的全面溃败而告终,其成员被悉数押送官府。
周围的听众们被这精彩绝伦的故事深深吸引,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季伯也情不自禁地加入其中,慷慨地给予打赏,他的热情似乎比故事本身还要高涨。
相比之下,坐在一旁的无双则显得有些羞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每当说书人提及女侠的英勇事迹时,她更是羞得几乎不敢抬头。
自从他们成功地将黑风寨拿下后,季伯和无双便在小镇中休养生息。
季伯身上的伤势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不宜立即踏上旅途。
在这段休养期间,江湖上开始流传着雌雄双侠与黑风寨的传奇故事。
今天,季伯带着无双前来聆听说书人讲述这段传奇,两位故事的主角——季伯听得津津有味,而无双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每当故事中提及女侠的英勇事迹时,她更是羞涩得几乎不敢与人直视。
无双,这位脸皮薄的姑娘,终于无法忍受那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她的脸颊因羞涩而染上了红晕,急匆匆地离开了喧嚣的现场。
季伯,这位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男子,看着无双那羞怯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他迅速结了账,紧随其后,终于在一家凉粉摊前追上了无双。
两人落座后,无双的思绪仍旧沉浸在说书人的故事中,她那白皙的面庞上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羞涩地开口,却在寻找恰当的词汇时陷入了纠结,迟迟未能找到合适的表达。
季伯则显得轻松自在,他往自己的凉粉中加入了大量的蒜水和辣椒,一口下去,酸辣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他满意地点头,然后对无双说:
“这凉粉的味道,很不错,你快尝尝。”
无双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最终只是轻声嘟囔:
“那也太夸张了,还有那所谓的雌雄双侠,究竟是什么鬼?”
季伯笑着指了指无双面前的凉粉,提醒道:
“别再戳了,再戳下去,凉粉都要变成泥了。”
无双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无意识中已经将凉粉戳得不成形状,她轻哼一声,将那碗凉粉推到了季伯面前,赌气地说:
“都给你,哼,只知道吃。”
季伯也不恼,接过无双的凉粉,加醋加蒜水加辣子,然后大口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