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有罪,知识会滋长罪恶,越是知识渊博的人就越是知晓该怎么利用知识来为自己谋利,因为有知识的人天生比没有知识的人聪明,所以他们一但开始利用智慧对付没有知识的人,那会轻而易举的达成目地,因为他们被知识武装了。”
“人们总会认为知识渊博的智者都是仁善的,其实不然,人的天性是很难被后天教育改变的,而利己是人的天性,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实标上只是人会美化强者而已,弱者总会美化强者,从而安慰,欺骗自己。这也是天性。”
季伯的思绪恰似脱缰之马,瞬间迸发出一连串繁杂纷乱的想法。
他与不良帅一同坐在茶楼顶层窗边,窗外的喧闹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然而室内的氛围却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茶水尚未被小二端上来,不良帅便已然按捺不住,其声音中蕴含着几分责难与抱怨:
“季伯,你怎能如此疏忽大意?竟将火药,火炮卖与他人,你可知如此会闹得天下腥风血雨,甚至还将手雷这般危险的物件随意贩卖给他人?你可知晓,这已然酿成了多少无辜者的伤亡,犯下了何等深重的罪孽?”
季伯听后,嘴角却泛起一抹颇具玩味的笑意。他徐徐言道:
“自打我免除了黔州道平民百姓三年的赋税,我的钱袋子可是瘪下去了不少。我总得寻思个办法,从其他地方把这损失给弥补回来吧?”
不良帅眉头紧蹙,显然对季伯的这番回答不甚满意。
“那我且问你,这世间有何物,是我季伯所独有,而旁人难以轻易获取的呢?”
季伯自问自答,眼神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
“自然是火药!黔州道产出的火药,在暗市当中就如同稀世珍宝一般,供不应求。即便我将价格定得跟黄金等同,依旧有人如潮水般涌来,争相购买。”
不良帅听闻此言,脸色愈发变得阴沉。他心里清楚,季伯所言不虚,火药着实是黔州道的一大财源。
不过,相较于火药本身,更为让世人疯狂的,当数那威力骇人的手雷。
“你可还记得罗松在岭南的战绩?”
季伯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他正是凭借着手雷,方能在战场上屡次建立奇功,声名远扬天下。现今,天下之人对手雷的渴盼,已然近乎癫狂。”
不良帅听后,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他深知,季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那些买家,为了能够得到手雷,不惜倾家荡产,呈上满含诚意的金银财宝。
而季伯原本是不打算出售手雷的,也被这些诚意满满的金银打动,最终出售了一些手雷。
“至于那些被买走的手雷,他们拿去作何用途,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季伯轻轻摇动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漠然。
“我只在乎,我的钱袋子是否充实了起来。”
“那怕无数人会因你而死,你也不连乎?”
窗外,茶楼的喧闹声依旧不绝于耳;窗内,两人的对话却已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季伯与不良帅各自心怀鬼胎,而这场有关火药与手雷的争执,似乎已然难以分辨出胜负。
骤然间,季伯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的内心骤然升腾起一股极为强烈的异样之感,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不良帅,这位整整存世三百年的老怪物,其心智坚如磐石,早就在动荡不安的时间中磨砺得冷酷无情。
这般人物,怎会只因区区数百人的丧生,就变得这般多愁善感?
季伯的神情未显分毫异样,然而心中却是满盈疑惑。
不良帅向来行事强横,言语凌厉,何时曾与自己这般絮絮叨叨说如此多废话?他仔细地回想着不良帅所言,虽说每一句都立于道德的至高点上,仿若要将自己推进万劫不复之地,可细细琢磨,每句话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触及到那个敏感的词汇——手雷。
季伯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顿悟,他仿若驱散了层层迷雾,看清了事件的真相。
原来,不良帅表面上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德批判,不过是遮掩其真实意图的幌子而已。
他真正的目标,正是自己手中的手雷!
季伯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咒骂开来,这个老怪物,想要手雷直接说便是,何苦绕如此大的弯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自己横加指责?害得自己现今都有些愧疚之意,仿若真的犯下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一般。
季伯不愿再与不良帅绕弯子,直接坦言道:
“不良帅若是有要事相商,但说无妨。季某若是力所能及,定当竭力相助,绝不拖延。”
不良帅的心思被季伯一语道破,他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但旋即便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本帅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本帅眼下急需大量的手雷。”
季伯闻言,微微颔首,爽快地应承道:
“没问题,大帅放心。季某可以给大帅一个友情价,一律八折优惠。”
不良帅闻言,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他有些无奈地笑道:
“本帅没钱。”
“哈?”
季伯闻言,不禁愕然。
季伯满是好奇地打量着不良帅,全然不知其心中所想、所图。
不良帅的目光并未落在季伯身上,而是悠然穿过茶楼的栏杆,投向那热闹非凡、人流如织的街道,其语气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玩味:
“季伯,你认为,你这条命价值几何?”
此语一出,季伯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全身肌肉紧绷,对不良帅充满警惕。
不良帅见此情形,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而后缓缓转过头来,那对深邃的眼眸仿若能将人看穿,幽幽地凝视着季伯,语气平和却又坚定:
“你且宽心,本帅绝非那种巧取豪夺之人。”
季伯听后,心中那块如巨石般沉重的负担总算落了下去,只要并非这位不良帅亲自出手,他自信在这乱世之中尚可保得自身性命。
不良帅似乎对季伯这番惊心动魄的反应颇为享受,他微微眯起双眸,接着言道:
“不过,你可得小心了,朱温已然派出玄冥教的五大阎君,以及数十位高手,他们的目标,正是取你项上人头。倘若我作壁上观,你认为,你尚有几分存活的可能?”
季伯闻听此言,脸上反倒浮现出放松的神情,只要不是不良帅这等可怖的人物来取他性命,其余的,他自觉有信心能够应对。
不良帅见季伯如此沉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低声问道:
“五大阎君之中,蒋仁礼、蒋昭义二人,皆已达至大星位巅峰之境,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小天位的门槛,其余三人虽说稍逊一筹,但也俱是大星位的实力,你为何如此自信?”
季伯听闻,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豪迈与不羁:
“在安南之地,只要并非大天位强者,任凭来者多少,都休想伤我分毫。”
不良帅审视着季伯,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在心中暗自思索,季伯究竟凭借何种倚仗,方能如此泰然自若。
季伯被不良帅这般凝视,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不适,他赶忙转换了话题:
“实际上,倘若你当真想要手雷,也并非毫无商议的余地。”
不良帅闻言,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那你想要什么?”
季伯的眼神变得炽热无比,他急切地说道:
“帮我寻觅几位精通天星风水的高手,若是有擅长造船技艺的大师,那便更佳了,人数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良帅听后,当即明白了季伯的打算,他微微点头,说道:
“你欲造船出海?”
季伯如捣蒜般连连点头:
“正是,大海广袤无边,其中蕴含着无尽的财富与机遇,只待我们去探索与发掘。可笑这世间之人,只晓得为那区区的一点土地争得你死我活,却不知大海这方广阔天地,才是真正的宝藏所在,他们的愚昧,着实令人唏嘘慨叹啊!”
“太宗年间,太宗决意征伐韩国,派遣大将率领七万兵马,驾驭五艘五牙大舰以及数十艘楼船,意欲从海上进击韩国。怎奈船队刚驶出长江口,便遭狂风袭击,船只倾覆,七万余士卒中,存活者不足万人,其余众人皆葬身鱼腹。”
“高宗时期,高宗同样欲从海上进攻韩国。汲取太宗的教训后,高宗遣能工巧匠打造海船,此船庞大且在海上能够平稳航行。然而,不幸的是,最终仍遭遇风暴,全军覆没,人与船皆沉没于海底。”
“武媚掌权乱政之际,武媚两次派人出海寻觅仙山。首次出海的船队,因补给耗尽,又遭遇神兽鲲,只得返回。第二次出海的船队,将补给扩充数倍后启程,先是遭遇龙吸水,而后船员又突发怪病,全船之人皆口齿流血不止,全身乏力,最终无奈而归。”
不良帅眼中尽是讽刺的瞧着季伯,给他讲解起前人航海的教训。
“前人并非愚昧无知,不晓得大海蕴含宝藏,只是大海之上变幻莫测,在其面前,人力如同蝼蚁般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