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不良人世界终!
手残薪作者2025-09-11 09:254,445

  季伯于那蜿蜒曲折的巷道之间,身姿灵动地穿梭着,脚步恰似一阵轻盈而迅猛的风,宛如暗夜独行的孤狼,透着一种神秘而矫健的气息。

  然而,就在他刚想稍微缓口气的时候,一阵低沉且透着凶悍之意的犬吠声,犹如一把利刃,骤然划破了这片寂静。

  季伯立刻凝神看去,只见一队人影牵着数条体型健硕、目光如炬且凶狠的猎犬,正以整齐的步伐,在巷子里缓缓向前推进。

  他们个个神情警惕,那架势,显然就是冲着季伯来的。而让季伯心中猛地一紧的是,这些人手中无一例外都握着枪械,那冰冷的金属枪身反射出寒光,隐隐散发着杀机。

  “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要是硬拼,绝对没有胜算。”

  季伯暗自思索,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他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锐利如鹰的光芒——与其这般被动地逃窜,不如主动出击,抢占先机!

  不远处,几名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悄然前行。

  他们全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漆黑的劲装之中,脸上戴着冷峻的金属面具,看上去就仿佛是从幽冥之地而来的死士,极力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地搜寻之际,突然“砰”的一声枪响,这声音清脆又致命——只见一头领头的猎犬瞬间应声倒地,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当场便没了气息。

  那一枪,精准得简直让人胆寒。

  季伯不仅有着卓绝的武功,这枪法更是堪称出神入化,在百步之内,说打哪儿就能打到哪儿,可谓弹无虚发。

  枪声一响,众人瞬间锁定方位,纷纷举起手中枪械还击,一时间,巷子里火光连闪,一颗颗子弹如雨点般疯狂倾泻而出。

  可季伯早趁着开枪瞬间产生的烟尘,如鬼魅般迅速转移了阵地,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拐角处。那些子弹尽数打空,只在墙壁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驳的弹痕。

  “追!”为首的黑衣人一声怒吼,声音沙哑且冷酷至极。

  紧接着,手下之人立刻松开了猎犬的缰绳。

  那些猎犬本就因为同伴的惨死而狂躁得失去了理智,一获得自由,立刻龇牙咧嘴,发出阵阵咆哮,凶猛地扑进巷子里,顺着血腥的气息疯狂地追击起来。

  可就在它们冲入一条狭窄巷道的那一瞬间——“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突然响起,刹那间火光冲天,气浪疯狂翻滚。

  数条猎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那烈焰与纷飞的碎片之中瞬间灰飞烟灭。现场浓烟滚滚,残骸四处散落,场面惨烈到了极点。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既惊惧又震怒的复杂神色。

  他望着那仍在熊熊燃烧的巷口,愣在原地,许久都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长安城,巍然矗立于大唐腹地,乃帝国的心脏与灵魂。

  自秦朝定都于此,历经数百载风雨沧桑,无数王朝相继在此建都,使这座古城积淀了厚重的历史底蕴与无与伦比的战略地位。

  高耸入云的城墙如巨龙盘踞,砖石垒砌间尽显森严壁垒,历经战火洗礼却愈发坚固雄伟。

  如今的大唐国势鼎盛,四海宾服,万邦来朝,天下承平已久,早已无外敌胆敢觊觎这帝都重地。

  然而,纵使太平盛世,长安城头依旧戒备森严——夜幕低垂,月挂中天,城墙上火光如昼,旌旗猎猎,甲胄鲜明的将士执戈巡行,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方。哪怕一只飞鸟欲悄然掠过,也难逃他们锐利的视线。

  季伯深吸一口气,寒夜的冷风灌入肺腑,让他精神一振。他凝望着那仿佛直插云霄的城墙,心中明白:今夜,唯有强闯一途。

  他缓缓从幽深巷陌的阴影中走出,身影如同夜色中的一缕孤魂,无声无息地靠近那座象征权力与秩序的巨壁。

  每一步都踏得极轻,全神贯注地防备着任何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奇怪的是,直至他抵达城墙根下,竟未有一兵一卒出声阻拦,亦无箭矢破空之声。

  就在他疑惑之际,目光落在城门之前——一张古旧木椅静静置于石阶之上,其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披虎皮大氅,正仰头酣睡,鼾声如雷,震得檐角霜雪微颤。

  可当季伯脚步临近,老者猛然睁眼——那一瞬,仿佛沉睡的猛虎骤然苏醒,眸中精光迸射,气势凌厉如刀,竟让整片夜空都为之一滞。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面容,那股骇人气势又倏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悲恸。泪水滚滚滑落,浸湿了斑驳的胡须。他猛地起身,整理衣袍,以最庄重的姿态,深深躬身行礼。

  “弟子牛礼,叩见先生。”

  此人正是当朝军方第一人,威震天下的大唐大将军——牛三。三十年前随季伯征战天下,一手执掌铁血军权,辅佐李氏登基,被誉为“国之柱石”。

  季伯望着眼前这位早已苍老的身影,心头泛起一阵恍惚。岁月无情,故人迟暮,唯有自己仍停留在那段不老的时光里。他轻叹一声,声音低沉而复杂:

  “起来吧,牛三……你也要拦我吗?”

  牛三缓缓直起身,银发在风中飘动,眼中却没有半分敌意。他轻轻摇头,语气坚定:

  “先生不必忧虑。牛三忠于陛下,若陛下欲归安南,我亦愿亲率大军护送千里。今日在此,并非为敌,只为心中一道执念。”

  季伯眉头微松,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确实不愿与旧日战友兵戎相见。

  牛三凝视着他,神情肃穆如山:

  “三十年了,有一问始终困我心间。今日机缘重逢,恳请先生赐教——您为何,不肯称帝?”

  话音落下,天地似也为之静默。

  季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笑意,仿佛春风拂过冰湖:“原来……当年劝进的人中也有你啊。”

  牛三目光灼灼,字字铿锵:“先生智冠天下,功盖寰宇,德被苍生。您的才能、声望、民心所向,足以君临天下,无人敢有异议!为何甘愿放弃一切,归隐田园,将江山拱手让人?”

  季伯轻轻一笑,眼神清澈如初雪:“李饵做皇帝,不好吗?”

  “好?”牛三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多年的不甘与痛惜,“先生!若您为帝,必开万世太平,远胜今日百倍!您明明可以成为千古一帝,为何选择放弃?!”

  夜风呼啸,吹动两人衣袂翻飞。良久,季伯才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却无比坚定:

  “因为我不想当。”

  “什么?”牛三愕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相并不复杂。”

  季伯抬头望向星空,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只是我不想当罢了。”

  “就……就只是因为您不想?”

  牛三喃喃道,脸色变幻莫测,似哭似笑,悲喜交加,仿佛一生追寻的答案竟如此简单,反而令人无法承受。

  季伯看着他,眼中满是怜惜:

  “我起兵,是因为我不愿见生灵涂炭、乱世横行;我隐退,是因为我本就不恋权位。你们想得太深了。”

  “可您走了之后……我们……”

  牛三哽咽难言。

  “可你们不是都过得很好吗?”

  季伯柔声道:

  “你成了大将军,章飞官至丞相,其余诸人也都各得其所,位极人臣。这不正是你们当初所求的吗?何必执着于一个可能,耿耿于怀三十年?”

  牛三怔在原地,泪流满面,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夹杂着呜咽,像是释然,又像是遗憾。

  季伯缓步走过他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那副曾扛起整个帝国的肩膀,语重心长: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要珍惜手中所有,莫为虚妄之事耗尽心力。大唐的未来,交给你们了。答应我,别让它再乱了。”

  说罢,他迈步前行,厚重的城门竟在他面前无声开启,仿佛天地也为之让路。

  就在他即将消失于夜色尽头时,牛三忽然回过神来,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呼喊:

  “先生一路顺风!牛三代天下苍生,谢先生再造之恩!”

  季伯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话,随风飘荡而来:

  “替我做件事,给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牛三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笑声豪迈。他整衣肃容,郑重跪拜,朗声道:

  “谨遵先生之命!”

  人一旦上了年纪,便总是不自觉地沉入往事的河流。

  无论是位高权重、声名赫赫的牛大将军,还是四方城中那位普普通通的张老头,皆难逃岁月赋予的这份怀旧情愫。

  张老头是土生土长的四方城人,一生未曾远离这片熟悉的土地。

  如今他已年过八旬,白发如霜,却精神矍铄,步履稳健,每日清晨与黄昏,总爱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竹杖,在古城的街巷间悠然踱步。

  大唐盛世如潮奔涌,四方城也在时代的洪流中焕然一新——高楼林立,街道宽阔,飞桥横跨,车马喧嚣。

  即便是像张老头这样在这座城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居民,也时常因眼前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感到恍若隔世他走在曾经熟稔无比的小巷,望着陌生的招牌和匆匆的人群,心中竟泛起一丝淡淡的疏离与恍惚,仿佛自己成了这座城市的过客。

  这天午后,阳光斜洒在青石板路上,张老头慢悠悠地踱回了自家那间小小的店铺。

  这是一家开了近四十年的老店,门楣低矮,木门斑驳,却透着一股温润的人间烟火气。

  当年他风华正茂,意气奋发,亲手搭起这方小铺时,当今陛下还只是个扎着冲天辫、满街疯跑的顽童。

  那时的孩子总爱成群结队地溜进他的小店,掏出几枚铜钱,嚷着要买一碗冰凉酸甜的酸乳。

  尤其是当时还是小女孩的李饵,每次来都坐在角落的小凳上,一边喝一边咯咯笑,眼睛亮得像星星。

  想到此处,张老头忍不住咧开缺了牙的嘴,眼中浮现出久违的温情笑意。

  正笑着,孙子从后屋快步迎了出来,连忙搀扶住他:

  “爷爷,您回来啦!外头太阳毒,快进来。”

  张老头乐呵呵地任由孙子扶着,拍了拍年轻人的手背,满脸慈爱。此时正值饭点,店里冷冷清清,并无客人光顾,只余下淡淡的酸香在空气中缭绕,显得格外宁静。

  他缓缓坐进那把陪伴了他半生的藤编摇椅里,吱呀作响的声音像是时光的低语。

  就在他闭目养神之际,忽然察觉店里似乎还有别人——角落里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身着素色长衫,眉目清俊,神情安静,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

  张老头眯起眼打量了几眼,心头猛地一颤,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可又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那记忆的影子。

  不多时,小伙计端上了那碗刚做好的酸乳。年轻人轻轻接过,将酸乳连同几样小食仔细包好,放入随身携带的竹篮中,起身离去,步伐沉稳却不带一丝声响。门帘轻晃,身影渐远。

  待那人走后,张老头猛地睁开眼,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却又摇头苦笑: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若是大都护还在人世,怕也是白发苍苍的老翁了,怎会如此年轻?定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而那位年轻人——季伯,自然不知老人心中的波澜。

  他提着竹篮,穿过繁华街市,出城而去,一路向南,直至一座静谧的小山脚下。

  山不高,草木葱茏,春风吹拂间鸟鸣婉转。

  山顶一处偏僻之地,有一座朴素至极的新坟,无碑无铭,唯有几束野花静静躺在泥土之上。

  季伯在坟前缓缓跪下,将带来的酸乳、糕点一一摆开,都是她生前最爱的吃食。

  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土堆,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小李饵,我来看你了。”

  风悄然掠过树梢,吹动了他的衣角,也仿佛回应了他的低语。

  他坐在坟边,低声哼起一支古老的童谣——那是很多年前,他哄还是婴儿的李饵入睡时常常唱的曲子。

  歌声轻柔,带着穿越千山万水的思念,飘散在天地之间。

  李饵终究没能撑太久。

  她本就油尽灯枯,生命如残烛微光。季伯拼尽全力将她带回故土,可她还是在他怀中悄然离世,走得安静而安详。

  按照她的遗愿,他将她葬在这无人知晓的山丘之上,没有仪式,没有追悼,甚至连一块墓碑都不敢立。

  世人只知道大唐天子驾崩于深宫,殊不知,那位曾执掌天下、运筹帷幄的女帝,最终长眠于此,归于尘土,归于寂静。

  夜色渐浓,暮霭四合。季伯凝视着坟茔良久,终于站起身,声音轻缓却坚定:

  “小李饵呀,我要走了。以后我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一阵清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轻轻应了一声。

  季伯笑了,那笑容中有不舍,有温柔,也有释然。他抬头望了一眼星空,低声说道:

  “脱离此方世界,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

  刹那之间,一道银白色的光芒自他周身绽放开来,如同晨曦初破黑暗,璀璨夺目。

  下一瞬,人影已然消逝,唯余空山寂寂,晚风低吟,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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