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稿,我呕心沥血、就在今天正准备提交给出版商的连环画稿啊!”,科布欲哭无泪地趴在了桌上,来奥尔马克俱乐部的时候轻松愉悦的心情一瞬荡然无存。
节哀顺变吧科布,你解释得这么详细我也不会同情你啊,喂。
唐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有些疑惑,明明众人被拿走的都是珍贵的事物,但他被夺走的为什么是苏格兰场的警徽?
说实话,这破烂白送他他都不要,而且也不是说拿到了警徽,就代表握住了苏格兰场。
难不成是因为他是超凡者,所以“失运之桌”对他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但即便如此,他心底已然萌生退意,他从来不在别人选定的战场上战斗,趁现在损失还可以承受..........
毕竟他现在的一身战力很大一部分维系在超凡物品上,要是“失运之桌”的胃口越来越大,他也要冒上“凶杀小屋”、甚至是“古约书”被夺走的难以承担的风险。
只是..........
老狄的眼睛在旁边几乎已经瞪红,雪茄被夺走似乎不仅是让他心中作痛,更是让他的情绪如同陷入戒断症一般暴躁。
“冷静啊,查尔斯。”
然而老狄用堪称粗暴的力量推开了他的手,从椅子上站起催促道:“我还没输,继续派牌吧!夫人!”
唐杰看着自己手臂上在逐渐消失的红痕,又吃惊地看向老狄,他难道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关于赌徒的长篇大论?
“您怎么说,汉斯先生,现在抽身而退可还来得及。”
恩尼奥夫人望向他,轻笑着“善意提醒”道。
唐杰瞳孔一缩,陡然回过神来。
大意了!
这是陷阱!这是专为他这个外行所设的赌局!
尽管他与恩尼奥夫人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很明显这个女人却早就对他做了调查,对他的性格和要害一清二楚!
老狄和科布就是专门用来将他手脚捆在赌桌上的绳索!
他深吸一口气,和恩尼奥夫人的目光针锋相对。
“很好,我记住了。”
“听起来您的心中似乎有些不愉快。但我能把这句话看成是确认吗?”,恩尼奥夫人只是一笑,再度发出一轮卡牌。
“我的牌运好像来了。”
立刻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唐杰、不是狄更斯,亦不是科布,而是尤格妮,三人组的脸色同时一变。
只见她指间优雅地夹着两张卡牌,一张红桃A,一张梅花Q。
她展露皓齿地笑道:“二十一点。”
“没事的,我们只要比恩尼奥夫人大就行了。”,科布强自安慰着自己。
唐杰瞟了一眼恩尼奥夫人桌上的明牌,再度是一张梅花J,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抱歉,三位先生。”,只见恩尼奥夫人微笑翻开了桌上的暗牌,黑桃A,好似相同的场景再度出现一般、同样的两张牌、同样的二十一点出现在了桌上!
“怎么可能?快告诉我,查尔斯,这是梦!这不是真的!”
科布摇着老狄的肩膀恳求道,然后老狄暴躁地给了他一巴掌,顿时科布委屈得眼眶湿润。
“喂!有没有男子骨气!”
“这种人也配挑战“失运之桌”?”
很快围观的赌徒们戏谑地笑了起来,并说起了风凉话,但糟糕的是,老狄和科布完全没有遭到打击离开的意思,而是脸色铁青地愈加想要翻盘。
“闭嘴,臭虫们!”
老狄恶狠狠地瞪了赌徒们一圈说道,“**XX!”
完了,这个世界完了!
唐杰眼前一黑!
文豪都变成喷子了!
是颠簸的赌局导致得他性情大变吗?不!
唐杰双眸微侧,敏锐地意识到,此刻的查尔斯明显是丧失了什么,对了!那股原来弥漫在他身上的静谧而深刻的特质荡然无存,“失运之桌”连无形之物都剥夺走了。
也许是风度,也许是涵养,亦有可能是更恐怖的........
性格!
而另一边,科布则是忽的抛弃了悲哀的姿态,脸上的神情变得出奇的冷静,竟然还隐隐地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不由分说的帅意。
他被夺走了一种情绪,惊慌!
人类可不是零件!可随意拆解!
唐杰对这不可控制的局面感到既愤怒又惊恐,但他完全明白,想要再将老狄和科布从这场赌局之中带出来,已经是难上加难!
他甚至怀疑尤格妮和莱妮丝,第一次是故意输掉,为他们下套!
“你们今天的运气好像有点不太好。”
恩尼奥夫人若无其事地说道,再度洗了一轮牌,那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的技巧却好似是恶魔在伸展开手脚,开始渐渐化为无形的压力笼罩在牌桌之上,就像是一层黑色的天幕。
她隐隐有所暗示地笑道:“您仍然可以就此结束。”
冷汗从唐杰的鬓旁滑下。
不!他可没有这么蠢!
如果这时离去,为了已经残缺的老狄和科布,他可真就会永远地被恩尼奥夫人永远地拿捏在手中了。
只能赌!不得不赌!只能继续下去渴望翻盘!
“恩尼奥夫人,你看错我了。”,唐杰狠狠地掏出口袋中所有的两英镑四先令拍在桌面上,“我从来不会以后背面对危险!不会第一个怯战而逃!”
“这可不够,汉斯先生。”,恩尼奥夫人看了那贫瘠的几枚硬币一眼,修长脖颈上的头颅如同银铃般地摇曳着。
“现在由你说了算了?”,唐杰恶狠狠地看向她。
“是的,现在是由我说了算了。”,恩尼奥夫人目光幽深,说着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懂的话,笑道:“您知道失运之桌的胃口。”
唐杰压抑着心中就要喷薄而出的怒气,不断地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要中敌人的圈套。
知道他肯定不会离去后,恩尼奥夫人甚至给他抬高了继续坐在桌上的代价。
“那么,这够吗?”
唐杰从衬衣内扯出一张花纹繁复的地契狠狠地拍在了赌桌之上,上面英国中央银行和市政厅的批令以及防伪标识显示着它就是原件,“玛丽勒波区的高级住宅一套,出售的话价格可以达到五千到八千英镑!”
“您唯一的住所吗?”,恩尼奥夫人好似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我想失运之桌很满意,但我需要提醒您,即便您输掉了这套别墅,债务也仍由您进行承担。”
唐杰嘴角一抽,抬眸看向她,“那你呢?你的筹码似乎一直没露出来吧,是什么!”
“有必要吗?”
恩尼奥夫人很具风情地笑了笑,“不过既然您要求的话。”
她从怀中慢慢地抽出一把小刀,陡然切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从动脉中迸裂而出的血液溅了小半张赌桌,甚至在随着“吱呀吱呀”让人难受的、肉骨与刃的交锋声中不断地扩张,蔓延到了牌面之上。
在唐杰震惊到呆滞的瞳孔中,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一只柔美的、如同白玉般的左手彻底落下,和恩尼奥夫人再无关联。
恩尼奥夫人丢掉小刀,取出一方手巾若无其事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并将断腕裹住止血。
“我的体质很特殊,汉斯先生,重接上手对我并不是很困难的事。如果您有相同的觉悟,“失运之桌”也能在之后帮您恢复肢体。因此尽情地享受吧,不要有任何压力和负罪感。”
她笑了笑道:“这个筹码,您满意吗?”
这是个疯子!
这个疯女人!
唐杰食指弯曲着叩了叩赌桌,微垂眼眸却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动摇以及声音的颤抖,“不必多说,派牌吧。”
仅剩的美丽独手给他带来了厄运。
这也在她的计算之中吗?
一张8,一张7。
唐杰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两张牌面。
心脏好似被人攥住了一般拼命挣扎鼓动,却给他带来了更加痛苦的窒息。
要加牌吗?
能加牌吗?
已经15点了!还有加牌的余地吗?
概率?不行!他冷静不下来!他算不出来!
他喘着气,喘着大气,喘息声愈来愈大,整个赌桌都可清晰听见,汗也直流不止,明明不应该这样,他的整个身体却好似因失去水分而干渴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赌徒会陷入的那名为绝望的困境?
他感觉自己好似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不存在的白烛映亮了自己与赌桌,以及脸上、头后、背部、身体各个地方所感觉到了百种意味不明的眼神。
最后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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