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响在大街上的脚步一阵又一阵,城中心赫塞菲尼酒店旅客的睡眠受到了最惨烈的摧残。
“什么声音啊!”,穿着睡衣的维多利亚女王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隔壁房间的唐杰也被吵醒,他看了床上仍在熟睡的特蕾莎一眼,心中稍安,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只见向窗外看去,穿得不似善类的人成群成群地在街上涌过,提着油灯在黑暗中摸索。
他摇了摇铃,唤来宾馆的侍者,询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鳄鱼帮的人在找人,先生。”,侍者歉意地回答道:“不过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客人您还是待在房间里为好。”
鳄鱼帮,那不是“走羊夫”伽吉鲁的帮会吗?
唐杰正思索着,侍者又递过来了一封信件,推着餐车离去了。
艾瓦尔的信?胖子挺能干的嘛,一个晚上来了两封,不得不说一千英镑给人的动力就是充足。
他将信放到桌子上,准备明天早上再读,但鬼使神差地,他总觉得不读信会错过些什么,他又拐了回来。
沏好红茶,摆上一碟抹上奶油的司康,可以说仪式感十分到位。
“格罗瑞娅...........巴兰塔............孩子........伽吉鲁.....卡勒姆..........”
一目十行的唐杰陡然停下,脸上的神情除了震惊已经不剩其他,“真是个精彩的晚上.......那么这么说,现在是前夫与小三的战争,巴兰塔正在追杀伽吉鲁?”
嘛,怎么样都好,巴兰塔和伽吉鲁都是死不足惜的家伙。
不对,唐杰猛地想到,如果要把巴兰塔送上法庭进行审判,伽吉鲁或许能成为关键中的关键,毕竟他可是无数恶事的帮凶,如果他没逃出来也罢,但现在他逃了出来,自己是不是应该把他握在自己的手中?
怀着目的的唐杰很快换好衣服走出酒店,见着人都朝着东街涌去,随手便拦下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帮会成员,指着东边笑道:“喂,兄弟,那边搜过了吗?”
“没搜啊,但新头头卡勒姆不是说他往西边去了吗?”这人被他问得一愣。
“你看你我跑得这么慢,怎么可能比得上前面那么多的同僚,不如我们去东边碰碰运气怎么样?说不定西边只是烟雾弹呢!”,唐杰一脸善意而睿智的微笑。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壮汉摸了摸他有一道疤的光脑袋,提起油灯仔细打量了他两眼,“但你他妈谁啊!”
还未等他暴怒发作,“心之门徒”克西米利安已经猛地一拳下锤在他的头顶上,并从他身上剥下了短袖外套。
唐杰看了外套一眼,这才发现上面有着一个蜥蜴一般的图案,很明显是鳄鱼帮分清敌友的标识。
他让“心之门徒”将壮汉的身体拖进小巷的阴影里,披上外套朝东街跑去。
唐杰对刚刚那壮汉所说的话并不完全是诓骗,伽吉鲁不可能选择从西边的陆路上逃离,离开南安普敦的干道只有寥寥几条,无论是坐马车逃离还是遁入丛林都难逃封锁,而往东走,如果在港口上乘船飘入大海,再想有人能抓到他那是千难万难。
他决定赌一手,即便他的猜测出错,巴兰塔抓到伽吉鲁后也不会立即杀了他,绿帽之痛巴兰塔肯定会对伽吉鲁无限折磨,他依旧有从牢狱中拿人的机会。
只是港口基本上都是萨纳西斯的地盘,他不会因为同是**头子就对伽吉鲁帮助,那可是童话世界里的故事。现实的情况应该是帮派间的摩擦,导致他们之间也会积累的有一定仇怨。
等唐杰来到港口时,发现萨纳西斯的“大佬帮”也的确在搜寻伽吉鲁的身影,你在哪里呢?伽吉鲁?
他的眼睛在海面上逡巡,灯塔的光亦是不停地映出一片深蓝色的波澜,如果此刻有船离港,那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唐杰肆无忌惮地走过“大佬帮”的人群,被他双眸所操纵的人恍神后开始扩散到整个港口,替他监察一切动向。
毫无疑问,他的发现只会比“大佬帮”更快而不会更慢。
但是就当有“木偶”回来向他报告有一条船正在试图从港口的暗侧,绕过灯塔光出发时,他亦感觉到了从头顶所垂下的光亮,这光亮是如此让他感到熟悉。
“夜晚的港口挺热闹的,不是吗?汉斯阁下。”
唐杰脸色转冷抬起头,看到的是在船只甲板上拎起一只灯的、很像黄鼠狼的独眼男子,认出他道:“萨纳西斯,你来得有点巧。”
“您每次不期而至都会让我发现,您不会觉得更巧吗?”,萨纳西斯笑道,嘴角的弧度扬得很大,就像是笑脸符号中才会出现的弧线。
“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有些觉得了。”,唐杰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灯道:“你是超凡者吧!”,他试图动一下脚步,却发现自己在灯光中近乎不能动弹,只有影子在代替自己做出挣扎,但又被禁锢在本体脚下。
“请不要做出一副被欺骗了的表情,汉斯阁下。”,萨纳西斯微笑着说道:“您不一直也对我有所防备吗?那一直遊曳在您身边的超凡者守卫,他在暗中实在是给了我无以伦比的压。就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时刻抵着我的心脏,我却要在和您相处时一直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随意姿态。”
“如果您能允许的话,我实在是不想与您为敌。”
“但你此刻拦住了我的脚步。”,唐杰冷冷说道。
“那我能问问您现在是去干什么吗?”,萨纳西斯看似恭敬地问道。
“散步。”
萨纳西斯呵呵了两声,“我想您是为伽吉鲁而来,不是吗?您找到伽吉鲁是为了干什么,是针对巴兰塔那个蠢货,还是想把旧账全部翻出来,把奥斯马尼先生和巴兰塔一同挫骨扬灰?”
“如果是这件事,那是个误会,奥斯马尼先生可是付了我一千英镑。”,唐杰神色稍霁说道。
“真的吗?我可是知道您的一千英镑现在有了不太妙的去处。”,萨纳西斯眯起眼睛,挥了挥拎灯以外的另一只手,“说句让您伤心的话,在您闯过一次船厂后,我就很不放心地派人盯住了您的行踪。本来准备晚点再抓这只老鼠,谁想到它想不开地提前扎了进来。”
唐杰瞳孔一缩,他看见了被绑得像一个粽子的艾瓦尔被两名帮会成员推攘着上了船上的甲板,他的嘴里塞着脏兮兮的布团,只能看着自己呜呜呜直叫。
好家伙,他一直想着艾瓦尔能不能胜任打探消息的工作,没想到拖累竟然是自己。
唐杰在南安普敦初来乍到,自然不可能避开萨纳西斯撒在整个城里的耳目。
“我听说过您的事迹,知道您是个正直勇敢的警察。”,萨纳西斯稍稍做了个手势,艾瓦尔便被取掉了口中的布团、一脚踢得摔倒在了甲板上,而他身后的帮会成员则从鞘中抽出了一把弯刀。
“我想您一定不愿意无辜的人因您而死,怎么样,您就此收手,我则是将您的朋友还给您。”
“1!”
冷冽粗糙的弯刀霎时间落下,一道血花溅起。
艾瓦尔的惨叫声惊醒了满头冷汗怔住的唐杰,刀虽是朝艾瓦尔的脖子砍去,但只是落在了他的肩部,唐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都要停止,他没想到萨纳西斯竟然如此狠辣,从头至尾没有给他多少反应时间。
他敢笃定萨纳西斯绝对是等着他让隐藏在暗中的“心之使徒”去救艾瓦尔,在那里藏了什么后手。
而自己如果转而对萨纳西斯出手的话,艾瓦尔则会死于非命。
萨纳西斯的计划将自己的性命置于不顾,何等可怕果决的男人!
唐杰有种预感,如果他不肯就此退却,又顾忌艾瓦尔的性命,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连自己也陷进去。
只是如果就此退却的话,则是正和了萨纳西斯的心意,他可能再也找不到能够将巴兰塔与奥斯马尼一举铲平的机会,他们也许会、不,必定会犯下更多的恶行。
唐杰紧紧盯着萨纳西斯,嘴唇都干枯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此刻两难的抉择,还是因为略显冰凉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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