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艾瓦尔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格罗瑞娅怀孕了?”
“再怎么无恶不作,我们可也没有向孕妇动手的习惯,老大当时的表情很明显地呆了一下,我敢肯定,巴兰塔市政官肯定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玛瑞克看向布里吉,“尸体是你们处理掉的吧。”
布里吉点了点头,简略地说道:“二头目泰伦斯带着人把尸体挖掉了心脏,然后抛在了那片充满礁石的海域。船工们发现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和那些海上飘过来的尸体别无二致了。”
泽诺尼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自顾自地吃着烤培根。
“可巴兰塔市政官为什么要对格罗瑞娅动手?”,艾瓦尔疑惑地道。
“估计是不想格罗瑞娅怀着他的孩子吧,他可是王国的男爵,玩玩也许可以,但却不想娶一个平民女子。”,玛瑞克摇了摇头:“这个变态可是玩死了不少南安普敦的女孩,我相信他没有一点爱情的想法,他只忠于他自己的欲望。”
“是不是格罗瑞娅想把孩子生下来呢?”,亚耶猜测道:“贵族们可都很反感私生子的,特别是来自于妓女或情妇。”
“嘛,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我总觉得阴恻恻的。”,泽诺尼忽的说道,一下子艾瓦尔的探听打断,“最近南安普敦来了一对衣着华丽的年轻夫妇,看姿态不像是普通人,还带着几个护卫,你们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没什么特殊的吧。”,亚耶好奇说道:“这种来海边度假的有钱人不是挺多的吗?你想看看能不能下手?”
“看情况吧。”,泽诺尼笑了笑。
艾瓦尔没有再提问,而是隐晦地打量了泽诺尼一眼,“啄心鹰”曼托瓦尼和他的手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在南安普敦里敲诈勒索,对于那些生意人,或者是有钱没背景的小富人进行盘剥。
他们有伤财不伤命的原则,因此比起其他两个帮派来说还算是为害稍轻,不过他们行事低调一些,也有可能是并不像其他两个帮派一样拥有坚硬的后台。
世界就是如此,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像艾瓦尔的这几个狐朋狗友,不像那些**头子一样大奸大恶,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却是他最好的消息渠道。
和他们告别后艾瓦尔将得到的消息写成一封信捎向赫塞菲尼酒店,自己则是趁着黑夜朝市政厅蹑手蹑脚地摸去。
他已经有很多年不亲自干这种危险的活计——近身探听,旁人肯定想象不到他那胖乎乎的身躯可以飞檐走壁如此灵活,他天生对于平衡感有着极强的天赋,可以在屋顶上跑动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
市政官巴兰塔因为清楚自己干了不少恶事,所以还是怕人报复,豢养的“走羊夫”伽吉鲁和他的手下一直护卫在市政厅的左右,如果从地面上走过,难免被徘徊在小巷街头里的人逮住,询问去向。
那个时候就难免挨一顿暴打,没人敢把伽吉鲁不放在眼中。
他轻巧地从那些帮众的头顶越过,等他们注意到影子抬起头来,也会认为是猫或飞鸟,他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通过了巴兰塔所步下的层层落网,如同蝙蝠一般飞挂在治安厅的外壁,然后四肢并用地向上攀爬。
市政厅与其说是南安普敦的行政场所,不如说是巴兰塔的行宫,他修建得这么豪华的、具有美感,自然不是看看则已,他一直住在市政厅中,里面比起官员文员,更多的是服侍他的女仆。
根据从窗口中观察到的女仆们的走向,他很快地判断出了中心的房间所在。
“都给我滚!”,愤怒大叫声响起,害怕的女仆们一下子捂着春光外泄的身体、拖着不整齐的裙衫逃离了大发雷霆的市政官的身边。
巴兰塔恼怒于女仆们的不懂事、左右推攘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又有些怀念起那个女人,格罗瑞娅的百依百顺起来。
他坐在沙发椅上,扶着额头,神色之间有些疲惫,他感觉最近有些时运不济,先是伦敦那边发来电报,询问女王的去向,无缘无故地把他大骂了一顿,然后是汉斯·埃里克森这个家伙,山遥水远的警察厅长,不知怎么来到了这里,张口就要失踪人口的档案,很明显是来找麻烦的,可奥斯马尼总觉着有拉拢他的可能。
但这些都不算是特别糟糕,他的家族在南安普敦世世代代经营,可不是一点小风小雨就能刮倒,但一直梗在他心头的,是格罗瑞娅腹中的那个孩子。
“叫伽吉鲁来一趟。”,他对手下吩咐道。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来到了这个房间,修身的衬衫和长裤被他穿出了凶悍的气质。
“查到了吗?”,巴兰塔暴躁地问道。
“还没有。”,伽吉鲁低着头答道。
闻言巴兰塔暴怒地抓起身边的墨水瓶掷了出去,“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里流出的血液和黑色的墨水混在了一起,流了伽吉鲁的半张脸。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不是说天天都有人跟在格罗瑞娅的身边吗?究竟是谁敢动我巴兰塔的女人?找出来!把他给我找出来!没有找出来,就不要再来见我!”
伽吉鲁对这一切似乎都十分习惯,沉默地站起来,转身离去。
“格罗瑞娅腹中的不是巴兰塔的孩子?”,藏在窗边的艾瓦尔陷入了震惊,没想到竟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的新闻,一想到这个禽兽竟然被带了绿帽,竟然还有一些解气,只是往往贵人们豢养的这些情妇都保护得十分隐秘,谁还能透过伽吉鲁手下的帮会接触到她?
在南安普敦城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但他们都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巴兰塔。
笃笃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又是谁?”
巴兰塔让侍者开了门,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伽吉鲁手下的二把手,说道:“你们老大刚走,机灵一点快滚!我可没有时间在你们这些喽喽身上耗费工夫。”
“我是来见大人您的。”,卡勒姆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连忙恭敬地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大人您。”
巴兰塔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眼神中的杀意越来越重,凶戾之气已经喻于言表,他身边的两个保镖壮汉亦是狞笑着捏着拳头走上前去。
“您不是想知道到底谁动了格罗瑞娅吗?”,卡勒姆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有一点后悔,但最终仍然是贪婪压倒了一切。
巴兰塔抬起手,两个壮汉亦是止步。
他狐疑地看向卡勒姆,“你的老大不知道,你知道?”
“伽吉鲁老大他知道,但他一直隐瞒着您。”
“你的意思是他背叛了我?”,巴兰塔猛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把桌子拍得一震,不过随即他又坐了下去,摇首道:“不,这绝不可能,他的父辈祖祖代代便是我马林斯家族的家仆。”,他冷笑道:“我对伽吉鲁的信任可不像你认为的那般浅薄..........”
卡勒姆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巴兰塔,因为背叛的他已经没有了什么退路,“但如果我告诉您,睡了格罗瑞娅,睡了您的女人的,就是他,就是伽吉鲁老大呢?”
巴兰塔瞳孔缓缓放大,牙齿咔嚓咔嚓地响了起来,不知道是在颤抖,还是在咬动。
“证据呢?”
“三个月前,法国那边送了一匹好马过来,您没时间陪格罗瑞娅夫人去看歌剧,她又耍性子,您便让伽吉鲁老大代您陪着她吗?那天晚上,伽吉鲁老大留在了格罗瑞娅夫人的屋子里没有回来,守夜的兄弟也听见了一些响动,不过都守口如瓶了。”
“找他们过来。”,巴兰塔此刻的表情,冷得就像一片深渊。
五个帮众很快被拎了过来,他们跪在地上带着惶恐的表情,将那天晚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出,喝醉了的伽吉鲁和格罗瑞娅,以及在楼外都能听到的低吼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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