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硼砂中毒?”
“而且副队,还有许多人患上了牛结核病,”
唐杰感到十分困惑,他随即想到,呕吐、腹泻、牛结核病不都是由于病菌引起的吗?
难不成是牛奶时间放长了,出现酸味就加硼砂,结果时间越放越长,一杯牛奶直接酝酿了一个病菌天地?
这可真是.........
他皱着眉头扶住额头,胃中有些翻涌。
“你把问题反映给卫生部那边吧。”
“饮用牛奶死人的事件...........向牛奶厂以及农场那边追责吧。”
卢纳皱了皱眉头,“可是厅长,以什么罪名呢?我们的医生只检测出了受害者因各种疾病去世。但牛奶与疾病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只是近段时间才普遍了起来。”
这.......
唐杰感到头大,近代微生物学的奠基人巴斯德还没开始研究微生物呢,而且他还是法国的一个爱国学者.........
听到联合王国遭遇不幸,他那张不言苟笑的脸说不定还要展露笑容。
“以中毒.....不对.....那就食品质量不稳定........这也.........”
似乎是见到唐杰脸上为难的表情,卢纳却笑了起来。
“现在您应该认识到设立化学办案组的必要了吧。”
嗯?
唐杰领会到卢纳的意思了,好像他们早就意识到自己在搪塞,只是把这个案件拿出来增加为说服自己的筹码。
嘶,什么时候他们还这么聪明可靠了?
人会随着时间成长的啊,自己也不能总是停留着固有印象。
尽管他们想设立化学办案组解决生物问题。
“好吧,把你们准备的资料,具体的,都给亚妮丝读给我听一遍吧。”
卢纳和勒尔脸色浮现出惊喜之色,互望了一眼就要去喊亚妮丝。
“不,不用了,给我就行。我来读吧。”
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来自于轮椅上的修女。
卢纳、勒尔、唐杰的表情同时一僵。
卢纳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只见特蕾莎蓝宝石一般的眸子凝视着他们,手心里出现了一团圣火。
他和勒尔顿时默默地上前,把文件交给了她。
和特蕾莎聊天是种享受,但这种情况并不是。
唐杰感觉听着她的声音,坐在皮椅上全身都不舒坦,仿佛总有哪里硌人一般。
“真是辛苦了,特蕾莎。”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计划没什么问题,想要抽调的组员事先也打过招呼,对方也同意。
“那么你们就建起来吧,化学办案组,只是还不能纳入编制,经费也有限。”
“不过我们警厅内向来是凭成绩说话,这点你们没有意见吧?”
卢纳和勒尔答了声是,出了门后才欢呼起来。
“最近的伦敦死亡事件很多啊,就像是什么爆发了一般。”
唐杰若有思索地喃喃道:“各种事件混合在了一起,即便是训练有素的警员们也捉襟见肘。”
“这给我一种什么异常生物潜入了池塘里的感觉。”
特蕾莎感觉他的比喻过于奇妙,但是能够理解到他的意思。
“要不要去外面看看,反正有托隆作为副厅长在,他们也习惯你时不时地就消失。”
唐杰有种反驳的欲望,但仔细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他推着轮椅上的特蕾莎漫步在了伦敦的大街之上。
“作为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特蕾莎蓝色的瞳孔微微发亮,再提高自己的感官后,她一下子意识到唐杰的感觉是真的。
这片城市的确有什么不对,特别是在索霍区的方向,隐隐好似有什么黑色中夹杂着一点紫色的淡淡烟雾飘来,弥散到伦敦各个方向。
而有的则是被空气吹散,不知所踪。
她一下子扯动着唐杰的袖子,并且越扯越快。
唐杰感觉自己已经健步如飞,心脏跳得跟兔子一样、生怕撞到什么东西了,依然满足不了特蕾莎的欲望。
旁边的行人们纷纷侧目,有些大婶更是惊呼起来捂住了被冲过劲风掀飞起来了的裙子。
人们都对这奇异的、竟然在街道上进行飙车的残瞎组合感到惊愕。
当然,更多的是害怕。
他们惊慌起来,生怕自己避之不及,人仰马翻。
这是个纵横交错的路口。
“小心!”
一名马车夫急急勒马,叫喊道。
而从横道上迎面驶来的马车则是猛牵彊绳向右一道弧线和唐杰两人险险避过。
过去后马车夫还不忘探出身子回过头来,一口唾液蜕在地上。
“去你吗的!”
“特蕾莎,我觉着这不太好。”
唐杰脸上有些僵硬,更多的是在黑暗中的害怕,以及周围传过来的嘈杂声响。
“我听到他们开始亲切地问候起我和我的家人了。”
特蕾莎在轮椅上颠簸了一下,耳边风声如啸依然面色如常,答道:“伦敦人民嘛,热情很正常。”
“不,我觉得最主要的问题是你不觉得你是个公众人物,但我是个公众人物啊!”
唐杰脸上难以抑制地臊红,“要是伦敦警长大路飙车见报怎么办?”
特蕾莎耸了耸肩膀。
“人无完人嘛,你都为人民捐躯了,这点他们都忍受不了?而且你完全可以推到办案紧急上面去。”
唔,特蕾莎好像小坏了起来。
但也不排除推车的是他,她才怡然自得的可能。
特蕾莎猛地松开了他的袖子,唐杰也如扬蹄的骏马一般猛地脚刹停下。
她并没有飞出去,因为紧紧地抓住了扶手。
特蕾莎打量着眼前的景色,毫无疑问她已经来到了奇异烟雾最浓郁的地方。
“汉斯,你对索霍区了解多少?”
“索霍区?”
唐杰思索了一下,“很少有贵族在这里居住,这里主要是居住着中上层阶级。”
“漂亮的石道、优雅的青坪、宽敞的联排房、豪华的大宅,自然也缺少不了广场。”
“是吗?”,特蕾莎怀疑地盯向他,“这和我看到的可大不一样。”
“哦哦,抱歉,我说的是十八世纪,当然,过去了很多年,肯定会有变化的。”
唐杰思索了一下,“伦敦城市建设加快,贵族豪富们,连带着中上层阶级都越跑越远。”
“你看,我的那套还在还债的别墅在海德公园,那大概就是中上层阶级住的地方,而那些真正的贵族们,则跑到了威斯敏斯特区以及绿地公园。”
“被低价卖掉的地产应该是被商人们改建成了公寓楼之类,租给大量普通市民也能有可观的收益。”
特蕾莎看着眼前一栋栋排列的很整齐的、但墙上有些许裂纹的灰色建筑,充满规划的秩序感而又毫无生气。
唐杰的话解答了她对眼前景象的困惑。
“汉斯,你真应该去当预言家。”
“呵呵。”,唐杰笑了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发觉了什么呢。”
“我感受到了超凡力量的存在,当然是不好的那些。”
特蕾莎皱了皱眉头,看见许多萎靡不振、脸色苍白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拉了拉唐杰的衣袖示意他跟上。
片刻之后。
大部分人都进了一栋小楼,这是一家看起来十分正规的诊所。
门牌是弗里斯街54号。
特蕾莎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但唐杰却催促着她进去看一看。
“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女士,先生。”
刚进门一名助手模样的年轻人就诧异地迎了上来,唔,很难见到这样的组合,最糟糕的是,这恐怕已经错过了诊治时间。
“请问这间诊所是谁在主持?”
唐杰径直地问道,这是他做警察的习惯,什么都照准目的单刀直入。
年轻人见他语气不善表现得有点小心翼翼,他小心地引导他们进入诊所,一边打量着他们的相貌。
终于他知道自己的熟悉感来自于何处了。
同时升腾起的还有紧张感。
他朝着诊所里帮工的小姑娘打着眼色,让她们赶紧去提醒约翰·斯诺先生大事不妙。
然而这些姑娘过去年轻,对他的挤眉弄眼大部分都绯红满面,剩余的一个则是拿着一截黑面包不善地走了过来。
他不得不大声道:“汉斯·埃里克森警官,您怎么来了?”
姑娘们脸色一变,惊叫着四散,而一个则是急急地朝后面跑去。
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情况的唐杰哪里会不知道他是在报讯的意思,他对年轻男声的方向比了一个要他好看的手势,在特蕾莎指引的情况下径直快速地朝里面走去。
里面空间并不小。
一张张床之间用白帘割开,与疗养所一样。
很少有空床,大部分都被病人们占据。
有的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有的是受了外伤在帮工们涂抹药物时惨叫。
工人、老人、小孩、女人,都有。
但特蕾莎告诉给他的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报讯的事情。
但他很快知道他们的惊慌来自于何处了。
这间诊所的主人,约翰·斯诺先生,正在进行一项还没有被医学界认可的外科手术,但毫无疑问,如果他不进行治疗,病人的生命便会走向终结。
如果放在前世来讲,这叫无证行医,但在这个时代,是真真正正的仁心发作。
唐杰推着特蕾莎一直在惊慌的助手比奇旁边站着。
特蕾莎一直注视着这场手术,想着帕忒希娅是不是也这样对他们的身体进行治疗。
她和唐杰都没有直接地救过人,所以很好奇站在手术台边的感受。
他们一直等待他完成手术并洗了把手和脸后,才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