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洛书九步躲开,谁知道刚踏出一步,就被狗咬住了裤脚。
还没等我摆脱这一只狗,另一只也冲上来了。
我用力一挣,裤腿刺啦一声被扯掉一条。
与此同时,后扑上来的狗咬住我另一条裤脚。
这身衣服值好几千块钱,转瞬间被两条狗给咬成了乞丐装。
我感觉自己的反应变迟钝了。
连出几拳竟然没有伤到狗,反而把自己搞得异常狼狈。
“宽哥,快来帮忙。”
我喊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一看。
完犊子了,梁宽比我还惨,包子还没吃到嘴里,就被群蜂围攻了。
只见他两只手紧紧攒着包子,头上被蜇得不成样了。
我奋力挣扎着,可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洛书九步。
这时我无意中一瞥,发现在茅屋窗户里站了一个老太太。
身子佝偻,满头白发,脸上皱纹堆叠,皱纹间全是污垢。
一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看到这张脸,所有的香味都不香了。
我甚至一阵阵反胃。
刚才还专注咬我裤脚的两只狗,开始对我上半身展开攻击。
我心急如焚,如果这样下去,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
少了香味的诱惑,我的心静了一些。
两只狗飘忽不定,忽上就下,忽左就右。
我用尽浑身解数勉强招架。
在这个过程中,眼睛总是不自然地往窗户里看,生怕那个老太太突然出手。
最后我把心一横,直接把眼睛闭了起来。
以心为眼,去感受天地万物。
说来也怪,眼睛一闭,我心境一片豁然开朗。
山梁上根本没有花,院子里也没有蜂箱。
我身前更不是两条狗,而是两个人。
梁宽一只手抓一只死老鼠,正在疯狂地往头上砸。
就在这时,我脚踏巽位助风起,再踏震位摄心神。
乾坤两步分天地,坎艮左右应山水。
双手一推将身前的两个人挡了出去。
“梦入花香飘十里,蜂蝶几尽追身去。恶犬看门拒人外,无尽情|欲心中生……”
窗子里的老太太声音沙哑,开始念叨个不停。
已经被我推开的两个人又疯了似的向我冲过来。
梁宽不停地在地上翻滚,衣服都磨破了。
我知道问题的关键是在老太太身上。
于是我躲开两个人的正面攻击,转身冲向窗口。
茅屋的窗户是那种老式菱形木制的。
我一拳将窗户打碎,探手去抓老太太的脖子。
别看老太太苍老无比,身子佝偻。
躲闪起来一点不含糊,完全不像是七老八十的人。
我一击落空,胳膊还在屋子里。
老太太躲过之后,手拿拐杖砸向我的胳膊肘处。
我本来可以把手缩回来躲过这一击。
但如果这样轻易躲开,也就是失去了先机。
于是我把胳膊一缩,刚好把手缩到了原来手肘的位置。
老太太已经来不及变招了,一拐杖正拍在我手上。
我顺势将拐杖抓在手里,然后往怀里一拽。
躲在墙堵头里的老太太被我拽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收右手探左手,一把掐住了老太太脖子。
刚一掐上感觉就像掐在干树皮上一样。
我的手一用力,干树皮一软,好像给掐漏了。
接着我感觉整只手一轻,我手里跟抓着一个像麻袋一样的东西。
屋里光线虽暗,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有一个人影好像豁开老太太后背,从老太太身体里钻了出去。
“小子,你喜欢老娘这身皮,老娘就送给你了,哈哈哈。”
随着一阵惊悚的笑声。
我手里拎着的老太太皮突然自燃了。
“小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回头一看,刚才攻击我的两只狗,竟然是保镖老四和老七。
现在老四好像恢复了意识,在一旁跟我说话。
我没顾上理老四,双脚用力一蹬地,整个人破窗而入。
进屋一看,在后房坡上有一个洞。
我急忙从破洞冲出去,一个身材胖硕的女人正在前面跑。
老话讲穷寇莫追,但这里只有两个保镖,项诗瑶等人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如果让她跑了就麻烦了。
我加紧步伐边追边喊。
“胖娘们儿,你跑不了了。”
本来我以为她肯定跑得更快,谁知道我喊完,她猛地停住脚步。
然后转回身看着我。
我看到她的脸,纵然是大白天也吓了一跳。
颧骨比鼻子都高,两个脸蛋油光锃亮。
鼻梁正中间好像小丑一样,有一个圆圆的粉印。
两条肥厚的大嘴唇,红得好似鲜血。
“你说谁是胖娘们?”她生气地质问我。
我差点被气笑了。
原来她还有一颗玻璃心。
“这里还有别人吗?当然说得是你。”
“你敢说我胖,我跟你拼了。”
说完不但不逃了,反而冲我扑了过来。
我正想抓她,送上门来还有让她跑了的道理。
我本以为可以两招搞定,结果这个女人看着胖,身形极度灵活。
愣是跟我过了三招不落下风。
“长风破浪挂云帆,沧海桑田有何难?——听风!”
我不得已使出伏羲八式的第二式。
扫腿如风从她胸前掠过。
胖娘们不光身材胖,该有肉的地方是真有肉。
不但有肉,肉还特别厚,犹如两个气球一样挂在胸前。
我刚想到气球,气球就爆了。
衣服被炸开,然后白烟弥漫。
我怕烟里有毒,急忙后退闪开。
“哈哈哈,竟能连破我两具替身?”
妇人说话的声音又变了,宛若一个少女一般。
等白烟散尽,胖娘们如一张皮一样瘫在地上。
接着我看到在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苗条的少女。
大长腿,小蛮腰,头戴鸭舌帽。
帽檐很长遮住了半张脸。
除了白皙的皮肤和一张樱桃小口外,看不清鼻子和眼睛。
“臭弟弟,姐姐不陪你玩了,过了我养蜂人这一关,还有说书人,我等你哦!”
说完给了我来了个飞吻,转身往山里走。
“别跑,不把人交出来,你哪儿也去不了。”
“你要追我,院里的可是要死人的,你还是先顾眼前吧!”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老四喊我。
“小先生,别追了,这哥们好像不行了。”
不用问我也知道,老四说得肯定是梁宽。
否则他直接说老七就行,不会说这哥们。
我气得一跺脚,只能先放弃这个养蜂人,急忙返回院里看梁宽。
梁宽双手还死死地攥着两只老鼠。
脑袋上全是血痕,此时正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抽搐。
“宽哥,你怎么了?”
梁宽表情狰狞,一句话也不回。
“小先生,他是不是中毒了。”
听老四一说,我有点后悔没去追那个养蜂人了。
抓到她梁宽或许还有救,现在这种情况,没解药可怎么办?
这时候保镖老七凑了上来。
“小先生,我看不像是中毒,可能是中了对方的幻术。”
老七的话提醒了我。
从我们一上山梁闻到花香开始,其实就已经中了对方的幻术。
在古代,幻术属于戏法门的一种。
说起来也是江湖八门之一。
金、皮、彩、挂、评、团、调、柳。
彩门就是指街头变戏法的。
戏法与魔术不一样。
魔术以道具为主,而戏法更多的是手法。
古彩戏法中的剑、丹、豆、环,一直到今天都有传承。
幻术虽说是戏法的一种,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往往利用一些独门技法,可以让人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而不自知。
瞎大爷曾跟我讲过,还说到了现在,懂幻术的人如凤毛麟角一般。
没想到今天在六道岭着了道,差一点阴沟里翻船。
只是不知道养蜂人嘴里的说书人又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