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脸红的姑娘听老太爷这么一说,一下子不干了。
“死老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卖你了?”
养蜂姑娘气焰极其嚣张。
我以为这不得干起来啊?
看舞台剧还不够,非得给我整个现场版的。
谁知道老太爷刚才还咬牙切齿,现在被养蜂人一说,马上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养蜂人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一看老太爷哑火了,火气更加旺盛。
“你以为岁数大我就不敢打你了是吧?”
说着大步流星走到老太爷面前,抬手就是一板栗。
老太爷一捂脑袋。
“小师妹,我猜的。”
“你九十多岁的人了,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话音一落又是一板栗。
养蜂人修长洁白的手指头敲在老太爷脑袋上,发出梆梆的响声。
别说挨打的人了,我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说书人看不下去了,过来抱住养蜂人的胳膊。
“小师妹,大师兄都认错了,你给他留点面子。”
姑娘一瞪眼。
“他诬陷我,我不要面子啊?要不你替他挨。”
说着举起另一只手就要打说书人。
说书人急忙往后一撤步。
“当我没说,你们继续。”
我都看蒙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姑娘也太凶了点吧?
怎么说这老太爷也是九十多的人了,在她面前就跟教训孩子一样。
说实话,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毕竟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这个好看的姑娘,能不能等说完正事再打?”
姑娘举起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中。
“你听听,人家说话都中听?好看的姑娘?我喜欢这个称呼。”
说完松开老太爷的脖领子,冲我羞答答一笑。
“你们继续谈。”
老太爷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顺手把头上的红头绳又紧了紧。
“啊!这个,那个,按理说你猜得没错,祭台下原来是关着一家三口,不过你来晚了,昨天已经被詹星带走了。”
“带哪儿去了?”
“出了避风谷,跟我就没关系了,你想知道就去问詹星。”
这时候养蜂姑娘说话了。
“我大师兄没骗你,昨天姓詹的确实来过。”
“大师兄,你把祭台打开让臭弟弟看看。”
老太爷脑门青筋暴露,但敢怒不敢言。
伸手一指刚才拿刀的大爷。
“老九,你把祭台挪开,让这个臭弟弟看看。”
在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嘴里说出臭弟弟三个字。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难受。
老九不敢违抗,走到祭台后一阵鼓捣。
然后嘎巴一声响,祭台缓缓向后移动。
我上前一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处放着一架梯子。
“你不信自己下去看吧!”
我有心下去看看,又怕下去之后他们把祭台挪回来。
刚才祭祀开始时,我就发现这个祭台材质非同寻常。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一块绝气玄磁。
说白了就是磁石的一种,但这种磁石天然隔绝各种气。
不管是阴气、阳气,还是邪气、煞气。
这种磁石又被称为断气石。
据说想让要让某人断子绝孙,死后葬在断气石的棺中。
哪怕是葬在龙脉之上,三年之内此人后代都定会死绝。
也正是因为看出了祭台的不寻常,我才敢断言他们把人藏在这下面了。
我给项前一家都批过八字,如果不是有断气石隔绝了气脉。
不可能出现生死未卜的卦象。
我从篝火中拽出一根着得正旺的木头,顺着洞口扔了进去。
结果亮光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你们是想把我关死在洞里吧?”
老太爷脸色不太好,看着我一言不发。
养蜂姑娘一笑,“怎么会呢?这是一个天然洞穴,下去五米左右有三个洞,一个是我大师兄练功的地方,还有一间储物,最后一间原来关着一家三口。”
我看了一眼老太爷,心想他不愧叫活死人。
正常人谁会跑到地洞里去练功?上面还压一块断气石。
“小师妹,你……”
“你什么你,就你了,下去示范一下。”
说书人一句话没说完被养蜂姑娘打断。
“我凭什么下去?”
“你下不下?”
说书人求救似地看向老太爷。
老太爷把脸一扬,根本不理说书人这个茬。
“怎么着?让我打你下去啊?”
说书人这才把身上的宽大的领舞服脱了,露出里面的长衫大褂。
然后极不情愿地往洞口走来。
我本来想跟着下去看看,梁宽从身后把我拽住。
“我下去。”
我没有推辞,有人替我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人都奇奇怪怪的,万一耍什么手腕把我困在下面,梁宽他们肯定也跑不了。
梁宽跟着说书人下到了洞里。
我在洞口往里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可以夜间视物的。
今天晚上好像不灵了。
趁着他们进洞的时间,我在心里默默推算着项前的八字。
竟然还是生死未卜之象。
不过这次给出了一个东北的方位。
十几分钟后,梁宽和说书人回来了。
“里面并排有三个洞,不过洞里除了有点杂物外并没有人。”
当前的情况,再结合刚刚的卦象。
看来詹星真的把人带走了。
这家伙也真有手段,换了个地方依然是生死未卜之象。
“进六道岭的另外几个人呢?”
养蜂姑娘一皱眉,“就你们四个啊?”
“不是有条岔路吗?我们走得左边,还有几个人走得右边。”
姑娘摇了摇头,“右边是通往别处的,跟我们没关系。”
“各位,今夜多有打扰,没事我就告辞了。”
没找到人我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我准备带着梁宽三个人走。
“等等!”
养蜂姑娘一伸手把我拦住。
“你身手不错,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破了我们洛门幻术的?”
经她一问,在一旁的老太爷和说书人也都看了过来。
“心宽足可装乾坤,规避万物扰自身。幻术不过是六识错乱,只想心不乱,破之不难。”
养蜂姑娘听着挠了挠头,把目光看向老太爷。
老太爷听了点了点头。
“臭弟弟,我跟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谁?”
“四十年前有个瞎老人,江湖上都称他为北盲,不知道你跟他有没有关系?”
我心里微微一动,老太爷嘴里所说之人莫非是瞎大爷?
可天下瞎子多了去了,再说了,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北盲?
甚至都不知道瞎大爷的名字。
于是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更没有听过北盲的名头?”
“你没听过北盲?”
“北盲很有名吗?”
老太爷一脸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四十年前,南聋北盲,是玄门风水界呼风唤雨的人物,没想到今天竟然无人知道了。”
我不是装的,是真不知道。
瞎大爷把江湖上的事给我讲了很多。
尤其是玄门风水界的,不能是事无巨细也差不多。
可为什么没有提南聋北盲呢?
难道他自己就是北盲?
“老太爷,你怎么突然觉得我跟北盲有关系?”
“能破我幻术的人不多,北盲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我见他曾用过一招,跟你穿破鬼王身体的那一招一样。”
他一解释,我心里咯噔一下。
瞎大爷在传我伏羲八式之时说过,天下会这套秘术的人不超过五人。
而且这五个人都是天劫村出来的。
如果他不是北盲,那北盲肯定跟我也有一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