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别墅区上空的煞气已经散了,没了煞气的影响,项昆顶多就是虚弱一些。
怎么可能又发疯呢?
不过两幅少女图太过诡异,虽然被我破除了,但里面有些东西我还没有彻底弄明白。
我和项诗瑶急忙跟陈桥跑到项昆屋里。
一进门,项昆正在疯狂地抓自己头发。
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爸,你又怎么了?”
项诗瑶扑上去,制止住项昆疯狂的举动。
项昆没有看项诗瑶,而是把目光投向我。
然后一把将项诗瑶甩开,从床上滚下来就跪到了我面前。
“小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和孙子吧!”
“项叔,有什么话,您先起来再说。”
“不行,如果你不答就我就不起来。”
这让我有点为难,因为我知道他大儿子向前一家三口已经出意外死了。
风水可改运,但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啊!
中医我也略知一二,但人都烧成灰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白搭。
这时陈桥急了,“项大哥,项前一家走了都快一年了,你这不为难小先生吗?快起来。”
说着就过来拉项昆。
项昆的倔劲儿上来了,把胳膊一甩。
“你胡说,项前一家没有死,刚才我还看到了。”
我一听,肯定是项昆是受煞气影响太大,加上思子心切。
所以出现了幻觉。
要不然大白天怎么可能见到已经死去快一年的人?
项昆这么大年纪了,身子又虚弱,这样跪在地上也不是办法。
“项叔,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再说。”
听到我答应了,项昆直接给我磕了三个响头,脑门都磕红了。
起来后还不放心,一直强调让我说话算数。
我实在无奈,只好点头应承下来。
“项叔,你还记得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吗?”
“记得,记得,项前是……”
项昆一口气,把大儿子项前,二儿子项阳和小孙子项尚的生辰八字都给报了出来。
我在心里默默记下。
这才劝他休息,我去想办法。
最后留下项诗瑶和陈桥照顾项昆。
我一个人回了二楼的客房。
项昆说他见到儿子和孙子我是不信的。
但我想起来在桥下找到图后,他突然就发疯了。
这可能不仅仅是煞气影响的问题。
我怀疑胡家那边有人用了一种叫点人傀的邪术。
点人傀就是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后,用草或布扎一个假人出来。
取这个人的头发和精血,再配上生辰八字施法。
达到一种远程操控的目的。
有点类似于民间流行的扎小人。
只不过这种点人傀有独特的法门,比扎小人高级太多了。
如果真是这样还很麻烦,不把扎出来的假人烧掉,只能受制于人。
现在我也只是怀疑,因为点人傀属于邪术,早已经脱离了风水的范畴。
反正项昆已经把儿子的生辰八字给我了,我索性就给批一下。
不过我没有批项前的,而是批了项阳的。
项阳只是失踪,有一定概率还活着。
而项前一家三口,人都火化了,批不批已经没有意义了。
于是我找来纸笔开始给项阳批八字。
四柱排盘一出,我就一愣。
项阳今年有一劫,但劫不致死。
运交华盖,可逢凶化吉。
我又想起了刘梅跟我说的,项阳的失踪和钟艳有关系。
钟艳又跟胡家勾搭连环。
他们应该是把项阳绑了,至于目的,肯定不是让项诗瑶嫁给胡闯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这对项昆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
这时我突然冒出个想法,项阳没死,项前是不是也没死?
想到此处,我急忙在纸下写下项前的八字。
批出的结果却令我诧异非常。
批八字只要是有了此人的出生年月日时,就能排出一个四柱盘。
然后通过四柱来批吉凶祸福。
现在网络发达了,很多风水先生就直接在电脑上输入生辰八字。
电脑会自动生成四柱,甚至还有解析。
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感觉不算什么高深的学问。
可批八字的重点在于批。
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多了,但命理完全不同。
项前的四柱一出,我竟然看不出此人是生是死。
这种情况我还从未遇到过的。
瞎大爷授业之时一直强调,我们属门玄门风水。
但为了集百家之长,不管是八字、六爻,还是奇门遁甲、梅花易数,瞎大爷都教了个遍。
我虽然谈不上多精通,但也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的。
尤其是我用麻衣神相给苏北渊看过,事后证明,我看得完全正确。
可向阳的八字让我琢磨不透,如在云雾中,很难见真容。
我把向阳的八字放到一边,又把项尚的八字拿过来。
结果和向阳的一样,还是批不准。
生死未卜之相。
刚才看项前的八字,我还怀疑是不是项昆记错了。
现在一看项尚的八字,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人要么是活着,要么是死了。
这种模糊不清,介于生死之间的八字别说见过,我听都没听过。
我不死心,跑到楼上找陈桥要来陈婉的八字。
不过可惜的是,陈桥只记得年月日,并不记得陈婉的出生时辰。
我不得已只能有笨方法,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去批。
当我批到申时的时候,八字中出现了和项前一样的情况。
我又跟陈桥求证,他依稀记得陈婉是在天黑前出生的。
如此一来,前后都对上了。
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这种情况我没有冒然跟项昆说。
生怕再刺激到他。
我把项诗瑶叫出来。
“诗瑶,你大哥一家三口遇难后,你有没有见过他们的尸体?”
“我在殡仪馆见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忙追问。
“太惨了,我不想回忆。”
项诗瑶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我没有急着逼问,不过在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项前一家的死可能有蹊跷。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项诗瑶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你大哥车祸你了解多少?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
项诗瑶现在对我完全信认,尽管我看出她不愿意再回忆。
但还是把她知道的事情经过给我讲了一遍。
她在京都大学接到大哥一家遇难的噩耗,然后火速请假赶回洛原。
等到家的时候,项昆已经病倒,项前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她询问了大哥遇难的经过。
原来项前和陈婉早就答应过项尚要去仙台山玩。
金秋十月正是仙台山赏红叶的最好季节。
于是就趁周末一家三口出发了。
因为路程不算远,所以一家三口没有走高速,而是选择了一条风景优美的县道。
结果在路上被一辆失控的大车砸中。
而大车装了满满一车的石头。
据说发现的时候,项前的车已经被拍成了一张铁饼。
车内的三个人被拍成了肉饼。
救援队挖出来的根本不是完整的人,而两大一小三堆碎肉。
项诗瑶在殡仪馆看到的大哥一家,身上都盖着白布。
再牛的殡葬化妆师也不可能给他们复原。
项诗瑶最喜欢小侄子,当时伤心过度,就没控制住,掀起白布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一个人形器皿里装着一堆碎肉。
比我们包饺子用的肉馅强一点,但有限。
项诗瑶一边掉泪,一边讲述。
最后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
我直挺挺地坐着,感觉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我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孩抱过。
让我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两只胳膊抬起来,将她抱在怀里。
也许,她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哭的肩膀,而我,刚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