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云没有任何怀疑,双手提了一下黑袍迈步进到了蜡烛圈里。
就在她提黑袍时,一双雪白而精致的小腿露了出来。
我发现她所谓的师兄,喉结微动,竟然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微不可查举动,直接让我看透了他的本质。
现在我严重怀疑他根本就动机不纯。
不过屋里人不少,他并没有进一步过分的举动。
苏重云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坐在中间。
她师兄则从烛火圈里出来,从一旁的小黑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将装水的玻璃瓶和一个十字木头架。
他先将木头架戴在脖子上,然后倒了点瓶子里的水在手上。
走到另外三个跪坐在地上人身前,用手指把水掸在三个人的画上。
转回身再次把瓶子放回去,然后从里面把血玉赤兔捧了出来。
我一看到血玉眼前就是一亮。
心想这次不管怎么样,这个血玉肯定不能让他们带走。
“时间到,准备施法。”
他的话音一落,三个黑袍女子把身子挺直,分别将画举过头顶。
这个大师兄,则捧着血玉赤兔嘴里开始唱一个些我听不懂东西。
我猜八成是外国的咒语。
说来也怪,他绕了一圈之后,原来密封的屋里竟然起风了。
屋中间的烛火摇曳,真有点惊悚的感觉。
我正看着入神,屋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嘶之声。
声音出来的太突然,吓了我一跳。
随着马嘶之声,我看见这个大师兄走向一个跪着的黑袍人身前。
抬手将她举过头顶的画接了过来。
我明明看到三个人都画了画,现在这幅画变成了一张白纸。
他将白纸放到烛火上点燃。
接着又是第二声马嘶,另一个黑袍人所举的画也慢慢变色。
从一幅画变成了一张白纸。
他把第二张白纸也烧掉,最后是第三张。
我看得目瞪口呆,愣是没看出任何门道。
心想这假洋鬼子也不全是骗人的,还是有点邪门功夫的。
就在我心里暗自感慨之时,这个大师兄将血玉赤兔托在掌心,另一只手拿起十字架。
“大胆血马,再敢入我师妹梦里,我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我听着这语调跟京剧念白有点像。
莫非风水术这玩意也能中西结合。
可我定睛一看,发现不对。
他手上的血玉赤兔虽然和原来那只一样。
但马上身上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不在。
我暗道不好,血玉八成是是假的。
这时候墙上的画开始抖动,在抖动的过程中还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声。
“好你一只邪马,还想负隅顽抗,看我不收了你。”
他说着话,将十字架顶在马头上。
“啪”的一声响。
血玉碎成片被他攥在手里。
尽管他的速度很快,可我还是看清了。
血玉里面根本就不是红色的。
很显然这是后来仿制出来染的颜色。
随着血玉破碎,屋里风停了,声音也消失了。
这个师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好像费了多大劲一样。
就在他坐下后,假模假样地往头上擦了擦。
他不擦还好,一擦反而头上出现了水珠,就像刚刚出的汗一样。
他以为屋里光线不好我看不清,实际上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小子是不知道我怎么破了三绝幻术的?
就他这点小伎俩,简单是班门弄斧。
现在我可以断定他就是演戏给苏重云看。
更深层的目的我不清楚,至少在表面上算是把真的血玉赤兔据为己有了。
把戏做得差不多了,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都起来吧!”
苏重云最先起来,从蜡烛圈里跑出来。
“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就是这邪物太过厉害,损耗心神比较大。”
“师兄,太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跟我客气什么?”
苏重云很感激地将他搀扶起来。
这个无赖假装虚脱,起来就要往苏重云身上靠。
我一闪身过来,伸手将他扶住。
“师兄,我扶你休息。”
他的身子一僵,然后竟然想把我甩开。
可我已经把他架住,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挣开?
“你不是我们门里的人,不用你管。”
说着还想抽胳膊。
“师兄,你太厉害了,我佩服得不得了,以后跟着你不就是同门了?”
苏重云还在一旁帮我说话。
“师兄,你不用见外,他是我同学也相当于同门了,以后还得跟着你混呢!”
“就是就是,我和重云从小就认识,撒尿和泥玩的那种。”
苏重云一听伸手狠狠掐了一把。
这力度,比项诗瑶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兄,你别听他瞎说。”
这个师兄估计都快气疯了,身子真有点发抖了。
我一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师兄,汗流进去不舒服。”
“你你,你大胆。”
我一看这人的模样,脸色蜡黄,很明显是阳气不足,体力透支严重。
除了脸色不好以外,上面零星散落着几个痦子。
这副尊容,别提帅了,勉强算得上普通就不赖了。
正在这个时候,另外三个女子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摘下面具,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重云,这回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苏重云刚点了点头,师兄再次开口。
“重云今天晚上不能走,还有一些余毒没清,我缓一会儿还得帮她把余毒清了。”
苏重云一听,马上面露难色。
“不行,我妈还在楼下等我。”
这个师兄弟脸色一沉。
“重云,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还想着明天等你好了以后带你去见师父,你如果走了,不但今天的通灵前功尽弃,师父你也别见了。”
苏重咬着嘴唇不说话,显然在做剧烈的心里斗争。
“重云,要不然听师兄的吧?我留下来陪你。”
还没等苏重云说话,这个师兄急了。
“不行,你该看的已经看了,现在马上走,我施法的时候不能有别人。”
说着一甩胳膊又想挣脱我。
“师兄,你到底是给别人驱邪啊?还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这个师兄脸色一变,随即冲着苏重云道。
“重云,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让他来的,如果他再敢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苏重云瞪了我一眼。
“小,小也,你不得无礼。”
“别演戏了,你不是想喊我小骗子吗?那我让你见见什么叫大骗子。”
说完我一拽一甩,直接把这个师兄,抡到了墙角。
然后走过去把灯打开。
“你个傻丫头,看看这是什么?”
我指了指踢脚线上面。
“重云,你别听他胡说。”
师兄是真急了,一边喊一边冲过来朝我脸上就是一拳。
他虽然身高略高于我,但掏空的身子如何跟我童子身相比。
不等他拳到,我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马上躬身变成了大虾状。
接着我一抬腿,一膝盖正顶在他面门上。
通过膝盖的感知,我知道他门牙不保。
“欧也,你太过分了。”苏重云一见我动手了,急忙跑过来拦着我。
我一把拽过她。
“你好好看看,以为弄了点出风口就骗得了我吗?”
一开始屋里空穴来风着实惊得我不轻,后来我仔细一看。
在踢脚线上有一排小孔,这些风都是从针孔吹出来的。
我说着又把项诗瑶拽到了那个黑箱子前。
“看到这瓶水了吗?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水也有猫腻,只要将水淋在画上,油彩就会消失。”
我转过头盯着真疼出一脑门汗的师兄。
“大骗子,我说得没错吧?”
苏重云还是有点不相信我。
我把她拽到这个师兄跟前。
“把你的手拿出来,让重云看看血玉。”
我一说他不但不拿,还使劲往身后藏。
现在已经没有销赃的时间了。
我一把将他的手拧过来,用力一抓他的脉门。
这家伙马上发出了狗一样的叫声。
随着他的手张开,血玉碎渣掉在地上。
这时门突然开了。
“我看看谁跑到醉夕阳来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