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诗瑶喊完我,看到了在墙根的画。
“这幅画也变样了。”
可能是听到了刚才外国少女的惨叫声,陈桥等四人也从屋里出来了。
四个人看着墙边的画,眼神没了刚才的不舍,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现在没时间,等有空了我非得好好问问这几个人。
在第一次看见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叔,你也一起进来吧!”
我叫上陈桥一起进了屋。
项昆半卧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
见我和陈桥进来,勉强欠了欠身子。
“亲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陈桥一听竟然哭了起来。
“项大哥,你可算清醒了。”
“感觉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一圈,可阎王爷不收我,我多想用自己这把老骨头换项前一家啊!”
“人已经没了,但活着的人日子还得过,项大哥,你想开点。”
项昆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看向我。
“你就是瑶瑶说的小先生欧也吧?”
“正是!”
“谢谢小先生仗义出手救下我项家。”说着就要起身。
我上前一步伸手将项昆拦住。
“项叔不必客气,您现在还很虚弱,需要调理些日子。”
“他们越是想让项家倒,项家越不能倒,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项昆的话我不太懂。
难道不是胡闯想娶项诗瑶吗?
怎么听着像话里有话呀?
我刚想开口问一下他那两幅画的事情,项昆先说话了。
“诗瑶,你不用管我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陈叔说,你安顿好小先生,且不可怠慢了。”
“行,那你和陈叔聊,我跟小先生先出去了。”
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跟着项诗瑶先出来了。
这时我看了一眼项诗瑶的眉间。
黑线仍旧很明显,不过并没有扩散的架式。
我想起胡闯说的,他和项诗瑶命理相连的事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必须把三劫聚煞破掉。
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对胡闯下手,这样就会牵连到项诗瑶。
到时候我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其实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项诗瑶笑起来很好看。
这几日也没少见她笑,但感觉只有今天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项诗瑶说完回了她的房间,时间不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一袭白色连衣裙,宛如下凡的仙子一般。
“小先生,咱们去哪儿?”
“开车去市区吧!”
项诗瑶什么也没问,开车带着我直奔洛原市区。
她没开空调,打开的车窗形成了空气对流。
微风吹动着她的长发,飞舞的发梢上的飘出阵阵清香,熏得我有些醉。
“谢谢你欧也,如果没有你,你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听起来感觉比小先生亲切很多。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好什么呀?项家的生意一团糟,我都无从下手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项家的钱你说得算吗?”
“当然算了,本来以前由我大哥二哥处理,现在只能是我了。”
“那我给你指个投资方向如何?”
项诗瑶侧过头,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必须可以,你可是我的项目经理。”
我伸手捂脸,没想到当时一句玩笑话,现在成了狗皮膏药粘我身上了。
“你把半月镇的九门村那块地买下来。”
项诗瑶一听九门村,直接就是一脚刹车。
“什么?九门村?那可是个鬼村啊!”
“你听我的,现在买很便宜,包你以后挣大钱。”
项诗瑶迟疑了一下,“我信你,不过还得跟我爸商量一下。”
说完又接着问我:“咱们不会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逛吧?”
“当然不是,你带我去一趟洛原的古玩市场。”
项诗瑶一脚油门,车子撒欢一样冲出去。
我知道她这是在释放内心的不愉快。
从今天起,项诗瑶脱胎换骨了。
等我们到了西大街文博城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天虽然很热,但街道上人流如织,摩肩擦踵。
“小先生,我爸有几个朋友就在这里开店,你想找什么?我可以带你过去。”
“不用了,咱们先转转。”
项诗瑶没再说话,我们俩人顺着人流慢慢向里走。
街边的小摊前几乎都有人在讨价还价。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留意摊上的东西。
虽然我对古玩不懂,但我能感受到古玩上的气息流转。
一条街都快到头了,也没看到我真正想找的东西。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角落里一个小摊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摊相当简陋,就在地上铺了一块破被单子。
上面稀稀拉拉放着几个沾着泥土的破碗。
摊主是一个上身穿着洗得发黄的大背心,下面大裤衩子,脚上穿了一双拖鞋的中年人。
最奇怪的是他头上戴了一顶没顶的破草帽。
别人的帽子没顶是为了凉快,而他的帽子没顶却露出已经秃得不能再秃的脑瓜皮。
也许是他摊上的东西太少,也有可能是在角落里。
总之人们逛过来,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我往摊前凑了凑,蹲下来想看看摊上的一只破碗。
我的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碗,就听摊主说道:“摸一下五十。”
项诗瑶一听就急了,操着本地口音说道。
“那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摸一下就要收钱。”
“就这规矩,摸不起还能指望你买得起啊?”
项诗瑶一听拉着我要走。
我指着摊上的破碗问摊主:“大叔,这个碗怎么卖?”
“两万,不还价。”
我看见这只碗上有淡淡的光晕流转,是什么朝代的我看不出来。
但我能感觉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碗。
不是说这个碗多贵重,而是这个碗应该是个供碗。
我这里说的供碗不是指皇宫里的东西,应该是以前家里供奉神仙或者供奉祖先盛供品的碗。
八成是享的香火多了,所以才能有光晕浮现。
这种东西可是煞气的克星。
但我一听价格,心里有些犯难。
我身上满打满算不到二百块钱。
我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项诗瑶。
项诗瑶十分善解人意,瞬间就明白了我意思。
冲着摊主问道:“能刷卡吗?”
摊主不耐烦地一指,“去万顺斋划,拿小票来取东西,手续费你们自己出。”
项诗瑶刚要走,我把她拦下来。
“大叔,这个碗我不讲价了,能不能把这个小东西搭给我?”
我说着一指被单边上一个黑曜石的雕件。
“你做梦取老婆,想得挺美,这个雕件也是两万。”
我心想,活该你没生意。
货没几件,品相也不咋地,价格死贵不说,态度还这么差。
“小先生,那种黑曜石的雕件,不怎么值钱的,我朋友的店里就有。”
项诗瑶可能是怕我被宰,在一旁小声提醒。
我正在假装思考时,摊主眯着眼睛说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你的命不值两万?”
一听他这话,我急忙抬头看向摊主。
虽然我表面平静,但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项诗瑶一听不高兴了。
“大叔,你别欺负我们年轻不懂行,我告诉你,我有几个叔叔就在这条街上开店。”
摊主根本没理项诗瑶,而是看着我说道:“小子,你眼光不错,命理化劫,非此物不可。”
我心里不禁感叹,真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别看这个大叔邋里邋遢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位高人。
他能如此说,想必已经看出了项诗瑶眉间的黑线了。
眉间是命宫所在,三劫聚煞如果不解,胡闯一旦再遇劫。
项诗瑶就要煞星入命宫。
摊主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道:“不用太为难,如果你诚心想要,我可以赊给你。”
“小先生,你要是喜欢买下来就是了,我有钱。”
项诗瑶可能怕我面子挂不住,急忙在一旁说道。
我轻轻一笑,“大叔,你就不怕我把东西拿走,再也不来了?”说完我顺手把雕件拿了起来。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在这文博城,只有我一个人敢赊,但还从来没人敢从我这里赊。”
“是吗?那您的好意我可收下了,”说着我把雕件装进兜里。
“诗瑶,碗钱也不用结了,一并赊了。”
说完我拉起项诗瑶就走。
刚走几步,后面传来了摊主的骂声。
“小兔崽子,东西可以赊给你,可你好歹给顿午饭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