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人面前,我可不敢当此谢字。”
姑娘看了看流浪汉,又看了看我,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高傲的同叔这样失态。
“久闻洛书九步,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周子同不枉此生入玄门。”
自称周子同的流浪汉竟然对着我拜了起来。
他这一举动,让我直接原地蒙圈。
洛河九步不过就是瞎大爷教我的基础步法,我实在不明白流浪汉有什么可激动的?
我现在过去扶一下不是,站着不动好像也不是。
就在我纠结之时,他三拜已经结束了。
我再与他对视时,发现他眼中竟然含着泪花。
“洛河九步真乃神技,受教了。”说着再次冲我拱了拱手。
我现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
只能随意附和着:“周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其实我不出手,以您精巧的布局也无大碍。”
“不不不,我这点雕虫小技,实在是拿不出手,让小先生见笑了,惭愧啊!”
被人夸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可我真的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外号洛原神断的周子同不停地吹棒,让我多少有些不适。
于是我把目光转向愣在一旁的姑娘。
结果发现她眉间的黑纹竟然还在,这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诗瑶,你别怪同叔,项家今天的劫难一半因我而起。”
周子同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姑娘急忙过去蹲下,给周子同擦眼泪。
“同叔,你也是为帮项家,这怎么能怪你。”姑娘安慰着周子同,自己也哭了起来。
“诗瑶,同叔已经输了,现在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您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个断事如神的同叔。”
周子同听到姑娘的话,突然止住了哭声。
“想想真是可笑,我曾因有个洛原神断的名头而沾沾自喜,现在看来,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周子同说着话看向我。
“小先生,您的洛书九步是如何做到在打倒三人又祸水东引的?”
周子同一问,我发现他虽然叫出洛书九步的名字,但对洛书九步是真不了解。
于是我只能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
对风水略知一二的人,必然听过河图和洛书。
河图为先天八卦,而洛书为后天八卦。
先天为体,后天为用。
刚才电闪雷鸣之时,我看到了天上有红光浮现。
当时,雨已经下了一会儿,地上的雨水集聚如河。
炸雷再响,就形成了上雷下水。
在卦象上,雷为震,坎为水。
震上坎下,所对应的正是易经中的第四十卦“解”卦。
“解”卦: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通俗点讲,就是眼下的困难得以化解,把握住机会,早点行动。
为了动卦应劫,我才踏出洛书九步,催生卦象显现。
所以在我踏出九步之后,卦象成真,桥上有东西掉下来,砸中了胡闯。
当然洛书九步并不完全是为了催生卦象。
在我踏出这九步之时,会对我周遭的人产生影响。
而我在此时出手,顺便将胡闯的三个手下击倒。
听我讲完,周子同恍然大悟后,露出激动地神情。
“诗瑶,项家洪福齐天,这次有救了!”
“同叔,您这话什么意思?”
周子同冲对着姑娘掷重地说道:“我本想用此地利配合天时,用天罗地网风水阵给胡闯点教训。”
“可人算不如天算,我竟然算漏了你的到来,现在看来,你为阵引,如果你不来,胡闯也不会来,所以同叔差点害了你,还好小先生在场。”
姑娘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听不懂周子同说什么?
不过这是她好奇地打量着我。
姑娘虽然听不懂,可我知道周子同所说不假。
今天如果不是胡闯惹到我,姑娘只怕今天危险了。
而且我听出了周子同的另外一层意思,明显是想请我出手帮他们嘴里所说的项家。
江湖恩怨多如牛毛,我可没心情掺和他们的事儿。
再说了,我现在连吃住都成问题。
风水术数可填不饱肚子。
周子同一看姑娘没领会他的意思,显然有点着急。
“诗瑶,速速跪下!小先生胜我太多,如果能请小先生帮忙,项家危机可解。”
姑娘这回终于听懂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噗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
“还望小先生能够出手,救我项家上下性命!”
看着突然跪在面前的姑娘,我是既头疼又心疼。
心疼她如白玉一般的大长腿,就这样跪在了水泥地面上。
头疼的是自己刚刚离开村子入世,并不想无辜卷入一看就很麻烦的事件中。
于是我赶忙弯腰拉住她的手,将姑娘拽了起来。
“我初来乍到……”
我本想说自己初来乍到,并本想被干涉他们的事,可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姑娘出言打断了。
“小先生如果不嫌弃,晚上不如去我家吧?”
“啊?”
我一下子愣没反应过来,发展这么快吗?
久闻城里开放,看来是真的。
我在心里挣扎着,瞎大爷的话犹在耳边。
“二十四之前,必须保住童子之身。”
“我们家地方大,小先生刚到这里,如果不嫌弃可以暂住。”
项诗瑶似乎也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妥,红着脸急忙解释道。
说的最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小先生本领过人,面带吉人天相,不如先了解一下事情原委,再做决定也不迟。”周子同在一旁插话道。
“小先生,我知道开口让你帮忙有点唐突,可我不全是为了项家,更是为了洛原百姓,胡家干的坏事儿太多了。”
姑娘说完以手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不过还是假意思考了片刻。
“去你家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在洛原找份工作。”
项诗瑶一听我这么说,马上止住哭声应道。
“这有什么难的?不管你能不能帮上忙,都可以到我们集团工作。”
“工资什么的,给点就行,但要包吃包住的那种有吗?”
我是很认真说的这句话,可项诗瑶听完竟然噗嗤一声笑了,笑得梨花带雨。
“有有有,全有。”
随着她的笑声,一直压抑的桥下,终于有了点生气。
其实我并不想多事儿,不过刚到洛原就碰到了所谓的洛原神断。
能有此名号,想必在洛原玄门中威望不低。
而我要调查火焰珠的下落,就必须混入玄门中。
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儿与洛原的玄门搭上线。
当然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项诗瑶最后说的话。
胡闯的德行我已经看到了,这种人绝对是祸害。
我虽然没有为民除害的义务,但既然碰上了,也决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瞎大爷给我的信,开头四句诗的意思就是让我多行善事。
风水术数与天机有关,泄露天机多了是有报应的。
如果想化解,就要多积阴德。
于是在和周子同简单打过招呼,我坐到项诗瑶车上。
“小先生,咱们走吧!”
项诗瑶侧过头很礼貌地征求我的意见。
我看到她眉间的黑线扩散更甚。
“你们家在什么方位?”我问道。
“从这儿往东北方向走,半个小时就能到。”
我一听东北方向,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几点了?”
项诗瑶有点疑惑地看了看表。
“差十分十二点。”
我掐指一算,子时正逢天任星当值,风雨至,有水木之祸。
“咱们不能往东北方走,你开车奔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