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侧面打听了一下星星其他情况,怕问的太多惹老爷子起疑,便没敢多说。马大爷拔完了鸡毛,又把鸡拿去火上燎了一下,洗干净把调料塞进鸡肚子里腌制上。
这期间卓逸尘就帮马大爷扫院子,他说马大爷孤身一人,他有时候会来帮着做点活儿。
马大爷年纪大了,自己的田承包了出去,只是在家养了些鸡啊兔子啊什么的。正好有一只母兔子刚下了小兔崽,我蹲在笼子外面瞅,马大爷问我是不是喜欢,喜欢就拿两只去养。
我怕这么小的兔子我养不活,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也别在这陪我这个老头子了,出去转转去,中午再来吃饭。”马大爷在院子的竹躺椅上坐下,点起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舒服的躺下了,“我眯一阵。”
早上十点多,阳光暖暖的,卓逸尘笑着应好,带我出了马大爷家的院子。
十月正是农忙的季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国庆的关系,今天地里都没什么人。卓逸尘把自行车留在了马大爷家院子里,牵着我的手,顺着村子里的路慢悠悠的走着。
“小婊子,骚狐狸,老娘给你吃给你喝,你他妈的竟然这么不要脸。”打骂声从一个路过的院子里传来,夹杂着女孩尖细的哭叫求饶,听的人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我还没说话,卓逸尘已经大步走过去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的人大约是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闯进来,手里握着笤帚愣在了原地。我也愣住了,我没想到那个被打的女孩就是星星。
“谁啊你们,怎么随随便便进别人家屋。”中年女人一手叉腰,“看什么看,没见过教训自家孩子的吗,出去出去!”
“谁教训自家孩子骂的这么难听?她才多大,你也不怕把她打坏了。”卓逸尘不仅没退,反而快步走了进去,一把将星星拉到身后,“你这人尖嘴猴腮的,面相就刻薄寡恩,子女宫还有缺陷,你这么对她,小心以后老公儿子都不要你!”
“你怎么说话呢你!”中年女人火更大了,但是又不敢跟高她一个头的卓逸尘动手,就绕着去拉卓逸尘身后的星星,“过来,真是狐狸精转世,野男人都勾搭到家里来了!”
我听的心里窝火,我奶以前虽然对我刻薄,但是她一直自持身份,从来不会用这么难听的话骂我。星星寄人篱下,被她儿子欺负,我看八成也是她在背后撑腰。
“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打她,她这么小年纪懂什么?”我忍不住质问了那女人一句。
“你们谁啊,我家的事跟你们啥关系。她是我养的,我爱打就打,派出所都管不着,真是狗拿耗子。”那女人狠狠剜了我一眼,又大声对星星吼道,“还不过来!今天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我气的七窍生烟,真想把星星带走,可我没那个能力,继续跟这个女人做对,只能让星星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卓逸尘眼珠一转,突然换上了笑脸:“我说这位大姐,我们管这个闲事可是为你好。我刚说了,从你面相上看,你子女宫有缺陷,说明你不易得子。即便有孩子,和你也不亲近。但是她不一样啊,她和你没什么血缘关系,你对她好一点,以后她肯定十倍百倍的感激你报答你。”
女人听了这话,总算没之前那么泼皮了,竟然还有点儿得意洋洋的感觉:“要不是我给她饭吃,她都饿死了,这已经是大恩德,她要不记好,那就是白眼狼。”
“是是是,你心善。”卓逸尘居然还笑的出来,“但是你看啊,你光让她饿不死也不行啊。你在院子里这么大声说那种话,她一个女孩子,传出去坏名声,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你也不想把她养一辈子吧?我看她模样挺清秀的,过几年张开了,肯定好看。你这么洋气,随便给她打扮打扮,还怕彩礼收不回来吗?”
女人没吭气,卓逸尘见还有余地,连忙说自己是个先生,可以给她俩免费算一卦。
占便宜的事情谁不乐意,女人马上应好,卓逸尘说好人做到底,还可以进她家里去,给她的屋子看看风水。女人立刻放下笤帚,就要让卓逸尘进屋,卓逸尘却说他需要纸和笔,让那女人先去拿。
那女人小跑着走了,卓逸尘马上压低声音对我说:“我进去转一圈,看看她家里究竟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把星星带出去买瓶红花油擦擦,再去卖水果的地方,要几片柚子叶。”
我点头,带着星星出了院子。来的时候在前面路口看到过一个小卖店,村子里的小卖店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卖,进去一问果然有红花油。我把星星拉到没人的地方,撸起她的袖子,满胳膊都是被笤帚打的红印,而且明显还有旧伤。
我感觉一阵心酸,连忙倒了红花油给她揉:“你忍着点啊,揉开了就好了。”
星星年纪小但是很懂事,知道我是为她好,一直咬着牙一声都没吭。我不敢在外面太久,怕回去那个女人又要找借口发脾气,把星星肩头后背之类自己不好擦的地方揉过了,就把红花油给她,让她自己回去擦其他地方。
“谢谢姐姐。”星星低着头,吸了吸鼻子。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卓逸尘正在跟那个女人说,她家里厨房位置不对,挡了财气进门。卓逸尘见我来了,问我要去柚子叶,让那女人泡水,给自己洒洒。
“这不是去晦气的么。”女人皱着眉头,“你不是蒙我呢吧。”
“你说你最近晚上睡不踏实,老做噩梦是不是?”卓逸尘故意把她拉的离星星远一些,“她妈前段日子回来看她了,人家亲自己女儿,又不亲你。哪怕现在已经走了,那你可不得去去晦气。”
那女人一听,脸色马上一变,赶紧拿着柚子叶走了。
“怎么样?”我连忙去问卓逸尘。
卓逸尘还没张口,一个男人带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那男人眉头一皱,“星星,你手里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