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月公主眸光扫过宫玥,停留在蓝离苏身上,不得不说,这人当真如谪仙,凛月第一眼见就喜欢得紧,只不过太薄凉,凛月收回目光,开始跳舞。
她跳的极美,腰身柔软,一动一静皆如游龙。
她是不是看一眼蓝离苏。
望着蓝离苏的眼睛媚眼如丝。
然而蓝离苏看了没看她,只是想着香包丢哪儿去了,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有些挫败。那是茅小九送给自己第一个礼物,自己却没有好好收着,蓝离苏有些愧疚。
“哦!”
满堂突然发出一阵哄声。
鼻尖传来一股呛鼻的香味,蓝离苏皱着眉抬头,便看到凛月公主一边扭着一边朝着自己走过来,唇上叼着个花,凤鸣国民间有个习俗,若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有意思,那么跳舞时叼着花走到那位男子面前,将花给男人,男人接了也就是同意和她在一起。
凛月笑着看蓝离苏,眉目间风情万种。
她越来越近的凑过来,就在她手要碰到蓝离苏的衣服时,蓝离苏猛的站起来,脸色无比的难看,满堂哄声陡然停住,每个人都呆呆的盯着蓝离苏看。
蓝离苏眼睛停在凛月的腰间,神情冷漠:“它怎么在哪儿?!”
在凛月腰间,赫然挂着茅小九给自己做的香包,一想到这女人碰过,蓝离苏就觉得愤怒,最奇怪的是自己的香包怎么会在她那里,而且她居然光明正大的戴着。
凛月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笑:“这不是丞相大人送给本宫的吗?”
蓝离苏伸手,扯出茅小九给自己做的香包,语气冷淡:“本相何时说要送给你?”
凛月看到蓝离苏抽出香包的时候居然还小心翼翼的连自己衣服都没有挨着,好像躲避细菌一般,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始终不明白为何蓝离苏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漠。
看到凛月那一副自己是个负心人的样子蓝离苏就觉得无比的烦躁,他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过这女人,唯一有联系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皇帝吩咐要照顾来使,两个人才有几面相见而已!
“这是本相的夫人送给本相的,本相怎会送给不相干的人!”蓝离苏淡淡道,随后看了一眼满堂的大臣使者,眉目清冷的对台上的皇帝说,“本相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径直离开,也不管皇帝如何。
周围人窃窃私语,蓝信和蓝枫赶紧追上脸色不太好的蓝离苏。
凛月被落了面子,尴尬的站在最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凤鸣太子出手,将凛月拉了下去。
凛月狠狠捏着手,掌心一阵阵刺痛传来,她抿着唇,盯着蓝离苏离开的背影,神情怨毒又委屈。
“咳咳。继续吧继续吧,凛月公主刚才那一个舞跳的着实不错!不错!!”
皇帝握拳咳嗽了几声,蓝离苏都已经走了,他若是不给面子,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对谁也不好,只能岔开话题,不再提蓝离苏,心里对蓝离苏怨念更深。
本来他准备让凛月嫁给宫玥,可凛月和蓝离苏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凛月公主对蓝离苏有意思,就没办法让她嫁给宫玥,但凛月公主又不可能嫁给蓝离苏,如果让她嫁给蓝离苏,蓝离苏多了凤鸣的背景,到时候要处理就更加麻烦了,如此一来,凛月公主反而成为了一个烫手山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老皇帝看着正在和凤鸣太子交谈的凛月公主,突然觉得有些烦。
因为蓝离苏突然离开,宴会结束的很快,本来准备让凛月公主嫁给宫玥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所以凛月有和亲公主的名头却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
砰!!!
房间里的精致的瓷器被凛月全都摔了,她红着眼睛,一边摔一边怒骂:“蓝离苏,蓝离苏……今日你如此对本宫,来日本宫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凛月。”凤鸣太子看了眼凛月,皱着眉头阻止了她继续摔东西,“够了!”
“不够!”凛月还要摔。
啪!!!
凤鸣太子直接一巴掌甩在凛月的脸颊上,瞬间,那洁白的脸颊上出现了通红的手掌印,随后,凛月的脸颊开始慢慢的肿起来。
可见凤鸣太子那一巴掌着实不轻。
凛月被打懵了,好久才红着眼睛,却不敢说一句话。
凤鸣太子看凛月委屈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打重了,叹了口气道:“现如今你可是和亲公主,这里不是凤鸣国而是南岳国,哪怕是为了凤鸣国的名声你也绝对不能耍脾气,你若还是这个样子,便回凤鸣去吧!回去当个宫女!”
凛月知道太子哥哥说话想来说一不二,她赶紧低下头,哼哧道:“楚楚再也不敢了。”
太子看了看凛月,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于是便不再提这件事情,只是说:“那个蓝离苏你就不要想了,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何况他也不是我们的目标,你要知道我们的目标是皇子!就算你和蓝离苏在一起,对凤鸣帮助也不大!明白吗?”
太子心里也很是气愤,本来好好的,凛月嫁给宫玥,两家皇室更加亲近,到时候凤鸣出了事情南岳国怎么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甚至可能帮自己从那个楚轩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谁知道凛月突然来跳舞求婚的一出,凤鸣这习俗大部分人都知道,不可能宫里那些达官显贵不明白,所有人都知道凛月公主喜欢蓝离苏,皇帝也没法下令让凛月公主和三皇子在一起,如此一来,倒是怀了大事。
凛月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可是一看到蓝离苏就什么都给忘记了,蓝离苏……她早就喜欢那个人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对自己,如此的冷漠,冷漠的凛月彻骨的凉。
“凛月知道了。”凛月也不说自己小名了。
太子知道凛月委屈,可委屈又能如何,他们所有在生在皇家就注定了是没有自由的。
看了眼凛月,太子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如今蓝离苏的夫人可是慕小九,慕小九……
太子眯起眼睛,想到了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唯唯诺诺的女孩子,她喜欢自己自己一直是知道的,不过现在她如今应该不喜欢自己,这也是应该的。
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太子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慕小九,换句话说,慕小九还有用,他不知道如何对待慕小九,继续利用她。
如今太子还不知道慕小九早已经是茅小九。
而对于茅小九而言,他始终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茅小九怎么也睡不着,她习惯了蓝离苏抱着自己睡觉,如今突然就不习惯了。
蓝离苏去了也好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她捏了捏太阳穴,护月赶紧走过来,手放在茅小九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夫人,您没事吧?”
茅小九摇摇头,神思不属。
吱呀……
门被推开,茅小九抬起头,愣了下:“蓝离苏?”
“嗯。”蓝离苏走进来,手里提着自己给他的香包。
“你找到了?”茅小九吞吐道,有些奇怪。
蓝离苏看了眼护月和勤月,两个人赶紧离开了茅小九房间,蓝离苏道:“怎么坐在凳子上?夜里冷,赶紧去床上。”
说着,直接抱起茅小九,就茅小九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茅小九突然就觉得安心了,也不想多问。
蓝离苏主动解释道:“之前可能不小心掉在了驿馆里,被那个凛月公主捡走了,方才我看到要了回来。”
蓝离苏没说香包被凛月公主挂在腰间,怕茅小九胡思乱想,毕竟是怀孕的女人,而且快要生产,蓝离苏不愿因为其他的事情让茅小九不舒服。
茅小九也没有怀疑,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蓝离苏身上打量,打量了一阵问他:“那凛月公主是不是很好看?”
她语气如常,但茅小九依旧听出来几分醋意,这丫头是吃醋了,蓝离苏不禁不觉得恼,还觉得开心,这说明这丫头对自己上了心。
他好笑的揉了揉茅小九的头发:“不知道,没看。”
凛月公主都戴着面纱,蓝离苏根本没看到,何况他也确实不记得那凛月公主啥样子,一直都没把目光放在那女人身上过。
茅小九想起来凤鸣国带面纱的传统,摸着鼻子笑:“你要真看到她脸了,还不得娶她?”
“不娶。”他只淡淡道,“有夫人一人足以。”
茅小九觉得困了,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蓝离苏:“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宴会无趣,不如回家陪夫人。”蓝离苏道,换了衣服躺在茅小九身边。
“你就说得好听。”茅小九声音低低的,蓝离苏没听真切,侧耳想仔细听,结果女孩已没了声音。
他转头一看,茅小九已经睡过去了,安静又甜美。
他克制的吻了下茅小九的额头,目光落在茅小九嫣红的唇瓣上,随后闭上眼睛,拥住茅小九。
还不行。
等她生了孩子,养好身体。
————
“你收手吧。”苏晚游挡在弦乐面前。
弦乐勾着自己的秀发在指尖打卷,歪着头,散漫的盯着苏晚游,噗嗤一笑:“苏晚游,你觉得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求我收手?”
她下巴微微扬起,像是初见时那样子,明明一无所有却还骄傲的不可一世。
只是,如今的目光里多了层冷漠暴虐。看的苏晚游心里难过无比,他伸出手,想要去抓弦乐的手腕,被弦乐猛的甩开手。
“苏晚游,你走吧。”
她盯着苏晚游的眼睛上面的白布,神情薄凉。
苏晚游没动,依旧挡着弦乐。
“里面的那个女孩,你一定要护着了?”弦乐问,突然笑出声。
这突兀的笑让苏晚游愣了一下:“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可笑。”弦乐扬起头,苏晚游能感觉到她存在,却看不到她的神情,更看不到她眼底沉沉的悲伤。
他可以对所有人好。
却为何……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狠心离她而去?
他能救所有的人,为何唯独不救自己!!
弦乐咬着唇,唇角已有淡淡的血腥味,腥甜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她在干嘛,明明,明明已经原谅了不是吗?
为何还无法走出来?
弦乐觉得可笑,可笑的是自己。作茧自缚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他依旧如谪仙,飘然独立。
“让开。”弦乐压低声音,声音已经有愤怒。
苏晚游嘴巴动了动,还是没离开。
“你能护着她多久?”弦乐问,然后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苏晚游,你护不住她!”
说完,弦乐看了眼林府,转身离开了,
苏晚游伸出手,只抓住一片清凉的空气,凉的让人心悖。
他有些想不起来过去了,当时眼瞎心盲,如今如此也是活该。
自嘲一笑,他跳到了树上,继续守着林素。弦乐错了太多了,他只想阻止她继续错下去。
弦乐回到花楼里,神情默然,
“啧,你还没得到那女的的躯体?”命荼的声音传出来。
弦乐看了眼房间里的男人:“你伤好了?”
“嗯。”命荼点头,“大意了。”
弦乐耸耸肩,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有人挡着我,暂时还不行,这具身体都快要臭了。”
她皱起鼻子,有些不爽。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被挡住。”命荼难得关心别人,毕竟弦乐终归不同于其他妖,“是你自己愿意还是他挡着你?”
弦乐沉默了半晌,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只听命荼道:“如此卑微,太苦了。”
“是啊,太苦了。”他们两个都一样,太苦。
“没想过放弃吗?”命荼说。
弦乐看向命荼,笑了:“你没想过放弃吗?”
“我明白了。”
有的东西可以放弃,有些不可以放弃,哪怕付出一切也不在乎,如他,如弦乐。
只不过他们和自己还不同,最起码他们两两有意,而她……
说起来,自己更可怜。
命荼自嘲一笑:“走了。”
“去哪里?”
“皇室那婴灵被抓了,我得去看看。”命荼说,“估计和蓝泫他们有关。”
说着,命荼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血池……”弦乐嘴里吐出两个字,她皱着眉头,“命荼,不会后悔吗?你已经知道了,她和她,两个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