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其四》
老实说，楚若绾至今都觉得自己头发的脱落和王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就凭一点。
为什么王陆的秀发依然飘逸，而我的就那么稀少？练到最后头发就直接掉了，你还说不是你搞得鬼！
当然，王陆也给了很直观的理由。
[你说说看你一天哪有休息时间？除了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你能不秃顶吗？]
很显然，这并不能安慰到楚若绾，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可这也不是拿珍贵药材制作防秃头药水的原因。
哪怕是曾经仙乐国的太子谢怜，也感受到了一丝奢侈。
不过鉴于草药足够多，而且坚信自家徒弟不会瞎搞，也就真的由着她来搞。
结果还真地没研究出来，不过楚若绾的炼丹技术倒是有了巨大的飞跃。
到底是什么飞跃性的变化呢？具体点，第一次炼丹出来的是黑色的茬子，第二次是白色的茬子，第三次是类似于混泥土的东西……
别说吃了，就是拿在手上都需要勇气。
而现在，楚若绾竟然能炼出上面略带花纹的丹药，这可谓是花城看了会沉默，谢怜看了会流泪。
又夸张了……不过的确如此。
夜半三更，楚若绾端了一杯茶看着镜子，这似乎是今年的新茶，淡雅地茶香印入肺腑。与对面无相峰，又苦又涩，根本是茶渣的茶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该说不愧是王陆吗？到了无相峰，艰苦朴素的精神继承的很好，日子嘛，就是要这样能省就省一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因为时差的问题，王陆每次都很兴奋，似乎带着一股炫耀的姿态说。
[我第八重都功德圆满了。]
“恭喜，恭喜，该说不愧是天才吗？在灵气如此稀少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牛X，小妹就以茶代酒，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那我看还是算了，你还是先把笔记给抄了。]
王陆将镜子翻了个面，工整的字迹浮现在镜子上，楚若绾笑了笑，便奋笔疾书。
[……今天，我看到我师父和一个元婴决斗了。]
“所以你深有感触……等等！你师父！”
楚若绾有些震惊地看着对方，她要是没记错，王陆的师父应该只是个金丹。
修仙界中九成以上的越级挑战都是以失败甚至惨败告终，修为强上一个境界，往往意味着全方位的压制，想要战而胜之谈何容易？
更何况王陆平日里一直吐槽自家师父，害得楚若绾主观代入。
“不过你们现在修仙界常用的境界划分，看成是一个塔形结构，一层压一层……事实上，从金丹境界以后，修士的境界并无高下之分，只是方向有所区别。元婴境界并不是就绝对优于金丹，化神也不一定就优于元婴。如果说修士们追求的仙道是一个遥远的目标，那么金丹也好，元婴也罢，不过是通向同一个目的地的不同道路。”
楚若绾当然知道，就好比自己这边飞升的几位，某些实力貌似还真不是那么强。修仙之路遍地荆棘，当人们发现按照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的道路可以一路向仙，还有谁会闲得无聊开辟旁门左道？再怎么惊才绝艳之人，在凡人通向仙界的道路面前也是渺小卑微的……所以，这么多年来，还的确是没人发现这个道理。
[……果然还是羡慕你们那边，就连你练这么破烂的功法都能修得如此之快，真是令人钦佩。]
总感觉王陆又误会了。
楚若绾一联想起前一个月的悲惨之旅，腿几乎就要发软，实力提升地倒是快，用胆子换的。
按照平常，楚若绾肯定是要刺一两句的，但她也知对方心情不好，还是少说为妙。
[对了，我师父教我无相剑法，你……]
“请务必教给我，顺便一提，今天我刚捞到一本《水月丹谱》，等会借你抄。”
[没问题！]
果然，少年的友情来得还是那么快。
按照王陆之前的说法，第九重剑骨的修行开始后，最重要的当然是要修行无相心法，加快天地灵气的积累，打牢基础。但另一方面，也可以着手练几门能打的功法，如无相剑法。不过对于练气期下品的新人来说，打法的修行并不重要，尤其是无相功这种纯拼防御的修行路线更是如此。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可惜他师父是个奇葩，希望王陆最好就是如山谷大侠一般专心在一两年内把修为推升到练气上品，然后……然后她就可以找掌门真人炫耀她jiaotu弟的刻苦用心，然后骗取赏金。
真是令人可歌可泣的师徒关系。
按照王陆的解释，他那一套“第二型无相剑法”，这套剑法的确如他所说，非要有大智慧才能修成，因为其剑法的设计思路是，汇聚天下剑法之精髓于一身，无所不能！同时又要洞悉万事万物之破绽，无坚不摧！
光是听了这个指导思想，楚若绾就立时联想到各类永动机、水变油之类的玩意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
不过那属于无相剑法的理想境界，楚若绾也没想那么多，然而等王陆真的将第一重无相剑法的修行之法交代给她的时候，楚若绾就感觉到一股坑爹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重剑法很简单，你随便去找个五六十套凡间的二三流剑法，逐一习练，融会贯通就可以了。]
“你TM怎么找那么多！”
对于这种东西，自家师父也几乎一口茶喷出来。
“是多少功法？”
“可能、大概、也许只要您教我个五六十套的凡间剑法就行了，大概吧？”
楚若绾不确定地说，这两人生意才有点起色，为了省点钱为以后开分店做准备，她也只能祈祷自家师父的能力了。
不过也没让她失望，自家师父的武学也是一等一的好，当天就教授了不少武功秘籍。
按理说即便是入门剑法，没有三五年也难有成就，但楚若绾被易筋洗髓汤生生泡成了万年一见的习武奇才，又有无相剑骨的底子在身，修行速度已经远非凡人可比，十天后这几十套剑法就耍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