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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中月2025-06-18 17:492,810

6

隔天,我坐上了去盛京的马车,我嘱咐了墨初不要露面,我怕我临时改变主意。

可是等马车上路走到一半,我又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

掀开马车的帘子,我看到墨初在后面策马追着马车。

我放下车帘,不敢再看,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路上走了多久,待到外面的青草绿树越来越多,我知道我差不多到了。

到了盛京,我才知道与墨初密谋的那位老臣已在一个月之前亡故,新家主自然是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他三言两语便打发了我,我只能找了间客栈暂住。

好在我盘缠带得足,我在这盛京城里逛了几圈,便有了自己的主意。

没过多久,民间开始流言四起,说是有位姓沈的姑娘是乾国皇帝在民间的遗孤,她才是货真价实的真命天女,有大贵之相,将来定得天下。

到后来,留言越传越真,越传越广,周朝皇帝本来就是通过弑君造反才谋得皇位,名不正,言不顺,终究是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而这位“大乾国最后一位皇族血脉沈姑娘”一时间成了民众热议的中心人物。

这位沈姑娘自然就是我。

一切如我所料,没多久我就被按捺不住的“上面人物”秘密“请”去喝茶。

我看出他们虽想抓我,却忌惮我的身份,处处以礼相待,几个官位不低的人来和我盘道,估计是探路的先头兵。

先帝的事,我从墨初那里听了不少,大概都能一一对答,即使细节不知道也好对付过关,直接说年纪尚幼的时候便远离皇宫,因此细节记不清楚了便可。

没过一会儿,来了个官位更高的,这几个人见了他纷纷起身行礼,只有我坐着没动。

有个喜欢拍马屁的,不悦地提醒我,进来的可是当朝的丞相文仲。

我冷笑一声,我可是皇家血脉,从来不知除了天与地,父与母之外,我还需要拜谁。

文仲闻言,上下仔细地打量了我一圈,我与他坦然相对,丝毫不心虚。

他清了清嗓子,问我:“沈姑娘自称是乾国皇帝的血脉,有何证据?”

我答:“我幼年出宫,和宫里再无往来,是没有证据。但如今也不是我求着你们来认我这个公主的,我本来过得逍遥自在,谁知道你们干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他被我说得有点不自然,于是又将话题转到了我母亲身上,说自己当差的时年不短,从来不知道先帝还有流落在外的孩子。

旁边又有人提醒我一句,妄自捏造皇室血脉,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继续与他周旋,你们也不必吓唬我,既然是秘密送走的孩子,那你们不知道也并不稀奇,我母亲确实没什么身份地位,因此我也并不想沾边,我自幼跟从母亲姓沈便是证明。

说完,我继续笑着望定他的眼睛:“大乾的皇帝——我所谓的父皇虽然待我不怎么样,但好在一切自有上天帮我,如若年幼时不远离后宫,那我们母女必然躲不过后宫种种龃龉,难保能不能平安地长大;即便在宫中平安长大,也会在几年前的兵乱中和先帝的其他血脉一起被屠戮殆尽,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我应该感谢他抛弃我们母女,他的命数显然就不如我,应该是报应吧。”

文仲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我,当初是谁将我送出去的,是否还知道宫里的什么人。

“大将军墨重军,送我出去之后,我同他还来往过几次。”

他大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骤然紧缩的瞳孔。

此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是人到了。

我在心里笑了。

7

来人正是盛京最有名气的占星师,精通阴阳之术,可占卜吉凶。

他规规矩矩行了礼,装模作样地看了我一阵,烧了几张黄符纸,又念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咒。

完毕,他说道:“这位姑娘确实是大贵的命格,有上天庇佑,事事都可逢凶化吉。”

然后又煞有介事地跟文仲说了几句悄悄话,虽然我听不见,但我大概知道他会说什么,毕竟,那些话都是我教他的。

有钱可使鬼推磨,甚至磨推鬼。

文仲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毫无疑问,他们承认我了,或者说,文仲承认了。

他承认了,那别人就都得承认。

“你们问完了?”我装模作样地要回去,却被文仲拦了下来。

“公主这些年在外受苦了,既是金枝玉叶,便切不可再流落民间了。”他殷切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已是大周的天下,公主虽是乾朝公主,但血脉依然高贵,公主乃大贵之相,既然一切都是上天指引,得公主者可得天下,那毫无疑问,公主自应和当今圣上喜结连理,来日诞下皇子,继承大统,才是顺应天意,造福万民。”

“笑话,谁要嫁给你们的皇帝做妾?”

他停顿片刻,应允我:“只要公主点头,皇后之位就是您的。”

成了。

就这样,我顺理成章地成了大周朝的皇后,这速度恐怕是墨初始料未及的。

不过成婚第一晚我就坐了个冷板凳,皇帝周子若只陪我走了个成亲的过场,结束后就找不见他人了。

不过我也理解他,毕竟他不喜欢女人。

本来也没有人在乎我是不是和皇上情投意合,我只需要当一个合格的吉祥物,为周朝以谋逆开国的事实增添一些传奇和合理性罢了。

8

第二天,后宫的妃子理应来向我问安,时间到了,却只来了个舒贵妃。

我问,其他人呢?

侍女回我,没有其他人了,皇上的后宫只有舒贵妃一位娘娘。

好家伙,叛逆皇帝果真不假,竟然连样子都懒得做。

我有点同情这位舒贵妃,不由得上下打量起她来,她生得是好看。

原来不仅正常男人爱美人,断袖之癖的男人也爱看。

她对我毕恭毕敬的,我为了方便和她多说话,索性遣走了所有人,没想到人刚走干净,她对着我扑通就跪下了。

“臣妾有罪,特来给皇后娘娘请罪!”

原来昨夜周子若去了她的宫里过夜,无论她如何劝说,他就是不肯走,因此她只能一早向我请罪,愿意承受任何责罚。

我笑吟吟地扶她起来,跟她说别慌,我一点也不在乎。

她瞪大了迷惑的双眼。

左右没有旁的人在,我压低了声音:“我都懂,你也够不容易的,遇上这么一个有断袖之癖的夫君。”

她的脸先是白了,然后又红了,后者我看得出来,是憋笑憋的。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懊恼地来了句:“原来天下人都是这么看皇上的,还请皇后娘娘切勿相信,皇上可是百分百正常的男子。”

“百分百正常的男人?那他堂堂的皇帝,怎么后宫连几个妃嫔都没有?”

这种情况惹人怀疑一点也不奇怪吧。

闻言,舒贵妃又红着脸垂下头。还没等她回话,外面有个男人破门而入,一边走一边嚷嚷:“怎么都让奴才们都守在外面?难不成是皇后要为难云舒?”

他一阵风地走到我跟前,一把将舒贵妃扯过,护在身后:“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跟云舒无关,你如果敢为难她,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舒贵妃拉拉他的袖口:“皇上,皇后娘娘待我很好,我们只是关上门说几句体己话罢了。”

周子若转过身上上下下仔细将她看了遍,看到果真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随口抱怨道:“当初文仲说你出身不够高贵,配不上皇后之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如今看来,原来是给别人留着好处呢。”

他说这句话酸溜溜的,明显就是冲着我,待他转过身来对着我,方才脸上的温情一扫而空,变脸速度之快真是令人佩服。

看来这位周皇帝不仅叛逆,还有一股子书读多了的酸气。

皇帝最爱的一般都是宠妃,皇后这个位置,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个对外的象征罢了,比如现在的我。

我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呢。

于是我对他解释:“皇上,臣妾并非奉谁的命令前来,也并不稀罕做这个皇后的位置。”

他并不相信的样子:“那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我实在说不出口我是为了钱,也说不出口为了帮墨初来抢他的天下,只能故弄玄虚地说一句:“以后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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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难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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