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天求地都可以,但求人?
不存在的!
我转头就走。
“姚子蕴,你给本爷站住。”
我才不听,继续往前走。
“姚子蕴,你若是敢砸了虾状元的门,赔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在大晏王朝已经是天文数字了,煜爷狮子大开口!“你不让我住进去,那我只能砸门。”
“你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煜爷,你可知道虾状元的东家曾姓姚!”
“姓姚又怎样?你也说了是曾经。”
我说什么话,煜爷都怼我,再说下去,我就要火冒三丈,成为一枚行走的手榴弹。“行,我不住虾状元,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
“子蕴,鄙人跟你一同去。”
徐衡站到我身边。
煜爷面色冷清,警告道:“你俩踏出这院子半步,休想再进门。”
不让我住虾状元,还不许我离开这后院,难道煜爷要让我当一个扫地做饭的伙夫?
“横木兄,咱们走。”
我俩并肩走出后院,门立刻又关上了。不欢迎我们来,看我们走急于关门,真是好教养!
靠着院墙,我渐渐平息了怒火。“横木兄,既然虾状元和这地方都不欢迎我们,那我带你去住客栈。”
徐衡道:“住客栈非长久之计。”
我本就没想什么长久之计,等找到了杨婉和六斤,我回傅县告诉慧善和尚,便留在傅县过日子。
后半生的打算要不要告诉徐衡?我沉默思索。
他又说:“子蕴,咱们好手好脚,不如去找活干?”
“不不不,横木兄,我进京是为了寻一人,目前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是先找人要紧。除了我找的那个人,还得顺带找一下你表哥六斤。他一个异乡人流落在京城寻人,日子一定难捱。”
徐衡听到六斤,嘴角抽了一下,颇不自在。
我也不说什么,等他吱声。
良久,他才问:“子蕴,你要找何人?他长什么样,鄙人画画略通一二,给为你描个画像,张贴出去好寻人。”
画像这个法子的确是好,但慧善和尚连杨婉长什么样都没告诉我,只说她很美。我苦恼地说:“横木兄,是别人托我寻一女子名为杨婉,傅县人,现居京城,她长得很美。”
徐衡问:“怎么个美法?”
“我也说不上来。”
“子蕴,你应当知找人如大海捞针,我表哥六斤知我姓名知我相貌尚且没找到我,你不知那女子长什么样,只知她叫杨婉,若是她隐姓埋名,岂不是一辈子都找不到?”
这极有可能。
但我又想起一个线索来,“杨婉出身贱籍,怕是流落到京城的风月场所里,我预备从怡红院、丽春院这些地方开始寻人。”
“不可不可。”
我惊诧地问:“为何不可?”
“子蕴,你想想,那些青楼女子真名绝不外露,多是用什么花当名字,你挨个打听人姑娘的过往,且不说去那些地方得一掷千金,就是花得起那个钱,你一打听,人家老鸨、堂倌对你起疑,还不得把你扫地出门?”
可能性极大!“那可咋办?我已答应来寻人,寻人之路困难重重,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能。”
这个时候还支持我的,也就只有徐衡了!
“为今之计,只能智取。”
对,智取!“横木兄,我混入怡红院或丽春院当堂倌,先跟那些人混熟,再打听。”
徐衡道:“此计虽好,但施行起来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年。耗时不说,若杨婉姑娘不在怡红院或丽春院,那你去京城每一个青楼当堂倌,只怕干到老也不一定能办完。”
有道理!慧善和尚说杨婉好看,我就下意识把杨婉当成京城最红青楼的头牌来想,可万一杨婉相貌顶多是中人之姿,只是慧善和尚情人眼里出西施美化了,那我找到老也找不到。
此刻,我深谙一个道理: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一旦选错了方向,那以后的事情就是步步错全盘皆输。
“横木兄,那咱们得想法子既能认识那些青楼女子,又能不必拘泥于某一家青楼?”
“没错,正是此理。”
那我能干什么?
教她们画漫画,挣大钱?——别画了!大晏王朝的审美是国画,而不是漫画。如果漫画诞生,怕是我会被当成异类抓起来,下半生吃牢饭。
教她们说段子,逗笑来买春的男人?——别逗了!买春看的是脸,而不是口才。
教她们健身,变成大胸蜂腰大长腿的女人?——别闹了!这些女人秉承着生命在于静止的理念,让她们大汗淋漓锻炼,怎么可能?
呜呼哀哉!我堂堂一个大学生,靠自已一双手和笔杆子买车买房,在大晏王朝竟然变成低能儿,干啥啥不行?
我不服!
“子蕴,有了。”
我眼睛顿时就亮了,“横木兄,你想到啥法子?”
“那些风月场所的女子,多是以色事人,但京城好附庸风雅的男人不在少数,那些能说得上名号的头牌要么是歌姬,要么是琴女,要么是舞女,吟诗作对不在话下。鄙人不才,吟诗、抚琴略通一二,只是唱歌和跳舞却不大会。要是咱俩那些活全会教,还愁接触不到那些姑娘们?”
徐衡说的真是好办法!
与其让我去每一个青楼当堂倌,不如当头牌们的老师!教她们唱歌、跳舞、吟诗、抚琴。只要跟她们混熟了,找她们打听也好,找丫鬟打听也罢,总之是水到渠成容易得很。
徐衡会抚琴、吟诗,那我就揽下唱歌和跳舞的差事。毕竟,前世我去KTV唱歌都是麦霸级别的,有几档子跳舞节目爆火后,我画漫画久了脖子酸疼,报了一个舞蹈班,练了有两年。就我这么点底子,的确是不够当人老师,但为了寻人,只能出此下策。
“横木兄,你可真聪明。”
徐衡道:“子蕴,还别高兴得太早。你我皆是无名小卒,没有名声在外,想教头牌们难如登天。”
若是有个权贵家的才子为头牌们举荐我和徐衡就好了。
除了煜爷,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