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衡第一反应竟不相信？
“横木兄，你可别妄自菲薄。论样貌，论学识，你都是出类拔萃的，不能因为殿试落选就全盘否定自己。”我顿了一下，又问：“横木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徐衡拿起火钳往炭火盆里加了一块炭，被草木灰蒙住的木炭渐渐燃烧起来，蹿出了小火苗。
“子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想也不迟。”
“子蕴，我想不出来。”
难道徐衡活了二十几年，就没有梦中情人？也没有理想型姑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横木兄，难不成你喜欢男的？”
徐衡赶忙捂住我的嘴，“子蕴，你胡说什么？目前我一事无成，哪敢妄想娶妻的事？”
“横木兄，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考取功名是次要的，首要任务是娶妻生子。”若是徐衡他爹娘知道我代替他们为子催婚，他们该多欣慰啊？
“子蕴，你不也没娶妻？”
……
这一波回怼让我猝不及防。
娶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妻。
孟寡妇匆匆走下楼梯，“姚公子，周妹妹吃虾也吃得太多了，您快想想办法！”
周美是化悲愤为食欲，再加上她深知我减肥教练身份不是吹的，只要在我眼皮子底下，休想多吃一粒米。是以，她拿出吃自助餐要吃回本的架势，吃这最美味最大分量的一顿晚饭。待明天朝阳升起，她就该控制饮食，减肥了。
我成竹在胸地说：“宋大嫂，别担心她。她食量大，没问题的。”
“可她那个吃法也太吓人了，左手一只虾，右手一只虾，啃掉虾头就像吃掉仇人身上的肉似的。”
周美那种吃法完全是把虾当作她让她又爱又恨的渣男了，我淡然地说：“由着她去。”
孟寡妇喝了口水，说：“姚公子，周妹妹贸然进京，只带了从小服侍她的丫鬟和护卫，林家人没有跟来，任由她这么玩下去，会不会出事？”
“宋大嫂，别担心，我这就请横木兄修书一封，让她夫家派人来接她回去。”
“若是没人来接她呢？”
不能排除那种可能性。“若是无人来接她，说明有她这个媳妇跟没有一样，她也不必恋栈，早点割舍这段感情，当个好生养的富婆好了。”
孟寡妇捂嘴笑道：“是富婆，也是腹婆。娶了她，林家人多享福啊，竟一点也不珍惜。”
如果人人都知道怜取眼前人的道理，世上怎会有那么多负心汉？
我开口提出徐衡写信的请求，说了几句日常用语，如何写信便交给徐衡了。
孟寡妇双手捂着肚子，表情有点奇怪。
我关心地问：“宋大嫂，你肚子疼？赶紧坐下歇着。”
“孩子在踢我呢！”
胎动啊！
前世我怀孕才两个来月，不曾体会过胎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证胎动。好想摸摸她的腹部感受一下胎动，可惜身为男子，摸女人的腹部很不符合规矩。
过一下眼瘾也好。
我请孟寡妇去灶间，先让宋大感受一下胎动的感觉。
宋大洗净双手，忐忑地问：“娘子，我真的可以摸一下么？”
“当然可以啊，相公，腹中胎儿是你的。”
孟寡妇从下往上解开了三粒对襟褙子的盘扣，恰好把隆起的肚子露出来了，宋大微微下蹲，孟寡妇拉着他的手按在肚皮上，“相公，感觉到了吗？”
宋大摇头。
孟寡妇笑说““孩子又不动了，真是不给你这个当爹的面子，都不让你摸呢。”
“兔崽子，我是你爹啊，你打个拳给我看看。”
让小胎儿打拳？果然是江湖大侠能说出来的要求！我笑到肚子疼。
笑不过三秒，宋大惊呼：“嘿！动了！”
孟寡妇眉眼弯弯，温柔的笑漾开在脸上，“看来孩子以后是个练武的料。”
宋大自豪地说：“那是，也不看看他爹是谁！到时候我把全部的武林绝学都传给他。”
孟寡妇问：“要是个姑娘呢？”
“姑娘的话就跟你学刺绣、煮饭。”
儿子和闺女区别还挺大的。我也不好断定宋大是重男轻女，可能在他的意识里女儿要娇贵些，不能舞刀弄枪。
“看来你还是想要儿子，我要是生了个姑娘，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怎么会呢？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娘子生的，我都一样喜欢。只不过儿子皮糙肉厚，练武没事。闺女要娇养，学武功多吃苦啊？”
宋大满含柔情地说出这些话，配合着半蹲半跪的姿势，就像在跟怀孕的孟寡妇求婚。饶是灶间烟火气浓重，饶是宋大粗枝大叶的，都不影响我羡慕他俩。
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真好。
我也想要个孩子。
前些日子我和煜爷提过那么一嘴，也达成了领养孩子的共识，可那个跟我俩有缘的孩子在哪呢？
“嗝……嗝……嗝……”
放肆的打嗝声，把我拉回现实。
走出灶间一看，周美摸着如怀孕五个月的肚子，左手扶楼梯，右手按着肚子下楼。
虾状元大堂里仅剩一桌喝了酒的食客还在吹牛皮。
一男食客说：“都这么大肚子了，不好好在家养胎，身边也没个男人照顾，瞎跑什么？”
周美眼睛都绿了，“你说谁要养胎呢？”
“你啊，肚子那么大，跟我媳妇怀孕三四个月一样。”
可是，周美没怀孕！一个已婚未孕的姑娘被人说成已婚已孕，她气得七窍生烟，打嗝也变得异常响亮。
那桌食客拍桌板大笑。
周美气的双拳握起，冲下木梯，想去掀桌。
我拦住她，“你息怒，别跟他们计较。”
“我没怀孩子，他们凭啥编排我？难道我就不能吃饱了把肚子撑大了？我又没花他们的钱吃虾，他们凭啥说我！一群坏人！”
周美说得在理，可她实在是吃得太饱了，腰部比肩膀还宽，也不能怪人猜她怀了孩子。
我知道她需要安慰，让我破口大骂那些侮辱她胖的食客，可抱怨完了那一身赘肉还在，有什么用呢？“周美，既然被人说了，那就凭本事争气！瘦下来，让人都夸你是美人。”
“哪有那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