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玖三观崩坏。
我可不能被她带歪。
摆正头后，发现不再流鼻血，我板着脸说：“继续泡脚。”
“姚公子，泡脚的水都冷了，奴家替您暖脚如何？”
梅玖从六脚脸盆架上拿了一块干净手巾，蹲下后抓住我的左脚替我擦干净。
她替我擦脚，就像擦一件梦了灰尘的绝世珍宝一样认真仔细又小心翼翼。擦干后，她把我的左脚塞在她胸前。
我的脚不敢动弹，不然就会触碰到危险区！
谁知，一直没动静的楚音也效仿梅玖，替慧善和尚擦脚。
慧善和尚抢过手巾，超级爷们地抬起自己的脚，三下五除二擦干净就把脚塞回鞋里。
楚音双手抱膝，呜咽着哭了起来。
女人有三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像楚音这样貌美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其他男人还不得立刻束手就擒，任由她指哪打哪？
可慧善和尚不为所动，端起木盆欲去倒水。
我喊道：“慧善，等我一起去倒水。”
“不必了，姚公子，会有下人来倒水。”
梅玖替我擦干右脚后，把一双脚都塞在她胸前。
我的左右脚前面是高耸的山峰，后面是坚硬的膝盖，被前后夹击，难以动弹。
为今之计，只有弃脚保人？可我不想当瘸子，咋办呢？
门被人推开。
穿着青色堂倌服侍的汉子低头接了慧善和尚那一盆水搁在走廊后，再来端我脚下一盆水。
汉子始终低头，目光不敢乱看。
第六感告诉我这人似是盟友。
当他低头端水的时候，我看清他的眉眼，竟然是袁庆！
还没来得及呼救，楚音和梅玖相继倒地，我的脚被人抓住，整个人头脚颠倒被当成麻袋一样倒挂在袁庆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很想发问，一张嘴，脖颈后遭受重击，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头很疼，眼皮睁不开，耳朵只听到叹息声和来回踱步声。本想再补眠的我，被那种踱步声吵得心烦意乱，“别走了！”
踱步声真的没了。
虽然我没睁眼，但明显感觉到气压低了好多。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不敢相信眼前人是煜爷。他穿着深紫色圆领长袍，露出白色中衣的交领，头发束起包在方巾中，身材颀长，俊朗非凡。
我有多久没跟煜爷独处过？
他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像个鸵鸟一样把眼皮合上，继续装睡。
“姚子蕴。”
我该不该开口说话？
“姚子蕴，醒了就吱一声。”
“吱。”
“那还不起来？”
煜爷温柔地喊我起床？
这打开方式不对！他应该对我冷嘲热讽加威胁恐吓才对啊。
“姚子蕴，本爷的话你不听是不是？”
“听听听！”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不能不听煜爷的话，不然他对我打击报复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我睁眼，半坐起来。
天已经黑了，桌上点着一支白烛，微弱的烛光摇曳着。
煜爷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擅长与人对视，光是看他一眼就心虚了，“煜爷，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这次不是救命之恩。”
怎么不是救命之恩？我分明记得梅玖抱住我一双脚，接下来要把我推倒，美其名曰帮我泻火，实则是采我的精气。吵着要下人倒水的时候，袁庆假扮成堂倌，把梅玖和楚音弄晕倒了，接着我就被袁庆扛走了。回忆完香艳事件后，我断言：“这就是救命之恩。”
“姚子蕴，本爷让你免受被女人折腾之苦，而不是救命之恩，这点觉悟你也没有？”
梅玖那女人想折腾我，那也得有那个本事。不过，煜爷怎么知道我去了飘香院还派袁庆准确救人？“煜爷，你又派袁庆跟踪我？”
“听你的意思有点嫌弃本爷派袁庆多管闲事？”
“不是多管闲事，而是被人跟踪的感觉不好。”
“那还是嫌弃袁庆多管闲事了。”
为什么我和煜爷说话不到三回合必起纠纷？我的内心是感激袁庆及时救场，为何话到嘴边就变了意思？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算了，还是重起话头。“煜爷，跟我一起去的那光头咋样了？”叫光头不太礼貌，可若是喊他和尚，和尚去飘香院比光头去飘香院的名声难听多了。
“救他不是本爷的职责。”
“什么？煜爷，袁庆只救了我一个？留他一人应付梅玖和楚音？”就算慧善和尚再怎么坐怀不乱不近女色，光是去面对她俩的引诱，已经为佛法所不容。当然，我也拿捏不准他到底还没还俗，也不好判断煜爷让慧善和尚一人留在飘香院对不对。
“姚子蕴，经营虾状元这么些日子，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又挨骂了。
为啥我都点窃喜？
我恭敬地说：“请煜爷指教。”
“他进京所为何事，你是很清楚的。王升带他去飘香院，你想不出什么原因？”
顺着煜爷的提示，我往下想。慧善来找杨婉，杨婉跟王升是一伙人，很明显杨婉已经知道慧善到了京城，但这对曾经的有情人不能见面，王升反倒把他带进了青楼，以美女引诱慧善就范。莫非杨婉也在暗中偷窥？若是慧善破了戒，杨婉提出分手，那段感情往事就地掩埋。
煜爷又问：“姚子蕴，你瞎掺合什么？”
“煜爷，我不是瞎掺和，而是想帮慧善。”
“你拿什么帮他？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煜爷质问真犀利。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不还好有煜爷及时出手？煜爷，您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一拜。”
“姚子蕴，慢着。”
慢什么慢？我都差点给跪了！
“本爷不是你的再生父母，永远都不是。”
“那你是我的谁？”这话不该问，脱口而出我就后悔了。我和煜爷之间的关系不清不白，冷战那么久，我怎么还没学乖？真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你希望本爷是你的谁，那本爷便是你的谁。”
这话说得真巧妙。
我和煜爷的说话水平大概隔了一个银河系，那我们之间是不是也隔着一个银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