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正巧踩中了一段朽烂的木头!
左脚尚在木桥上,右脚已潜入水中,双手撑着一些木桥的好地方,勉强没脑子进水。
但最坑爹的是——磕到了我的命根子!
事发突然,我回想一下,是右脚踩中朽烂木头,右腿极速下降,扯到了大腿根,磕到了蛋!
那叫一个蛋疼!
疼得我想骂造桥人他娘!
“哎呀,小姚你这是咋地了?”
我这是咋地了?
我湿身、蛋疼、倒大霉了!
我很想去死!
流产时的疼比这会儿的蛋疼还要轻一点!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我超级无敌尤其特别后悔变身为男!
呜呜……好疼……好疼……
眼泪已不听使唤掉下来,落入河水里。
大红又炸炸呼呼地问:“小姚,你咋地哭了?”
我咋了?我蛋疼!但我是男子汉,我不能说!我咬牙忍痛说:“快扶我起来!”
“好好好。”
大红招呼来两个黝黑精壮的汉子,两人一左一右拉我,被拉上来后,更为羞耻了。
我穿的是棕色短褐加一条棕色长裤,典型的庄稼汉打扮。右腿齐大腿根以下全湿了,黏糊糊的裹住右腿,而命根子被磕到,疼得我压根直不起身,弯不下腰,只能佝偻着身子,勉强掐腰缓缓。要不是为雅观起见,我真想抱住命根子原地转圈无数次。
老夫妻送我的一篮吃食一半喂了河里的鱼虾,另一半要么被两个粗枝大叶的壮汉给踩了,要么被其余围观的人捡了去。最可气的是,那些人捡了枇杷或樱桃吃,还吧唧着嘴,舔舔嘴唇,一个劲地说好吃。
出门就如此倒霉!这岂不是预示着回京之路分明是一场囧途?
“小姚,上不上船?客满了,船得走了。”
我满含杀气地回答:“上!”
“看你样子好像不能走路?”
“麻烦抬我进去。”
“小姚,抬你可以,但船钱里得多加一钱银子。”
这里到船上,还不到二十步路,叫人抬我一下就得一钱银子!太贵了!“便宜点。”
“没的便宜,小姚,你若是不想坐船,那你在这里歇着,我们先走了。”
我靠!这分明是坐地起价!
我一咬牙,没骨气地答应了。
两壮汉抬人实在是粗暴,他们两双手合并成一个田字,我的双脚斜跨在田字中,双手扶着他们的肩膀,他们猛地站起来,本想悠闲地呼吸高处新鲜空气,但现在的我只能倒吸几口凉气!
他俩每走一步,我的命根子便被人拳打脚踢似的疼!
以前我从不知道蛋疼能疼得要人命,偶尔气急了也会抱怨很蛋疼!但我真是图样图森破了,以后我再也不想体念这种痛得想去死一死的感觉了!!!
船弦近在眼前。
两人改变战术,先把我放下来,一个人轻松的跨过了船舷,他伸出手,我也伸出手,四手相触时,我的双腿被人抬起往前一推,马上就要上船了。
可是,老天爷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不知是后面抬我一双腿的男人力道太大,还是船压根没挺稳,总之,可怜的我似一只漏网之鱼蹦回到水中了。
花一钱银子,买罪受!
原本会狗刨式游泳的我,剧烈的蛋疼已经让我没法思考,更不可能施展狗刨式游泳自救。
我想呼救……
我想浮出水面……
但一呼吸,鼻子进水;一张嘴,嘴巴浸水!一种缺氧又难受的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要挂了!
我不想死啊!还没找到绝色美人杨婉,还没问她为何要抛弃慧善,以至于他犯傻剃度出家,还得他家中老父亲老母亲绝望度日!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吃遍世间美食,看遍世间美景,也没正经吃过虾!姚旭见着我的话,一定会问我虾状元如何。我要是实话实说,他肯定会把我变成孤魂野鬼!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找到穿越回现代世界的办法,我尝够了孤独的滋味,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回家!
缺氧……
要窒息……
我就像一块沉木,一直往下沉。
不知身子被什么撞了一下,一阵钝疼袭来……
“姚子蕴,你再不醒,本爷就赏你三个耳光!”
煜爷的声音?
难道我做鬼都拉了煜爷当垫背的?那也好,姚旭要问我虾状元的事,煜爷来背锅,很完美。
“啪……”
一巴掌切切实实打在我脸上,疼得我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煜……”
本想质问煜爷为何扇我耳光,但嗓子疼得没法说法,只能干瞪眼,用眼神扇他耳光一万遍,把他扇成一个猪头。
“瞪着本爷也不怕成斗鸡眼。”
成斗鸡眼正好吓死你!
“姚子蕴,本爷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如此不识好歹?”
绝不可能!
我躺在木板上,可以感觉到这不是屋子,而像是行船时有点晃荡和划水前行感。
煜爷半弯着身子,穿一身暗紫色绣竹叶纹的直裰,腰间垂挂着两枚玉佩,手持一把玉扇,头发纹丝不乱地束起用一个玉簪簪住。如此翩翩公子哥的打扮,哪里像是救过一个溺水之人?
而我头发湿湿的,身上衣裳倒是干爽,可能是谁好心替我换下了一身湿衣,怕我着凉。反正世上好人多,但绝不会是煜爷。
“姚子蕴,你要是不信,大可问遍船上每一个人。”
煜爷摆上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行,我信了。
理智逐渐回归时,身上的痛感也汹涌袭来。先是下身的命根子,疼得我咬碎后凿牙也无法缓解。而我不知是不是被什么撞到,腰间一根骨头疼得难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艰难地点点头。
“天刚黑,船快要靠岸了,待靠岸后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病。”
有大夫来给我看病,那是最好不过了。
有二八年纪梳着双环髻的丫头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有姜味。
“公子,奴婢喂您喝姜茶。”
先扶我起来!
我想睡在大床上!
我朝着丫鬟使劲眨巴眼睛,可这姑娘不会读心术,愣是舀了一勺姜茶要我喝。这一张嘴,大部分喝进嘴里了,还有一点漏到了嘴角流到了脖子处。
煜爷说:“去找一根两头空的竹管来。”
对,此刻我最需要吸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