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我轻哼着许巍《曾经的你》。
在这样柔和的月光下,我义无反顾手持宝剑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我穿过密林,穿过青草地,肚子饿得咕咕叫,得找旅店投宿。
也是我运气好,没走多远便见了一个小村寨,家家户户住着茅草屋,毫无半点亮光。他们定是崇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应该早就睡着了,我贸然前去敲门,似乎不太妥当,谁知道给我开门的是醉鬼还是恶汉?
我犹豫不决,但双腿还是踏进了村寨,企图通过一间间茅草屋外摆放的东西是否整齐来判断投宿谁家。
“汪汪……”
第一声狗吠响起就像吹响了集结号,全村寨的狗齐声汪叫,吓得我连连后退,撞到了一个干草垛。
我背靠干草垛,确认没有恶犬扑来,暂时还是安全的。可满村子的狗全都叫了,定会吵醒一些人。这些人是如桃花源里的人们热情好客淳朴善良,还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如果是前者那就好了,要全是一帮刁民,我还没结交江湖侠士便折了半条老命。
开门声、打哈欠声和三三两两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多个茅草屋前点燃了火把。
看来,他们要查看不速之客何在。
狗吠不止且狗叫声有越发靠近我的趋势,那些火把和人脸也随着狗移动。
狗鼻子最灵,找到我是必然的。我极为担心他们会如何处置我,将我严刑逼供还是好心收留我?
一大群狗狂吠不止。
我被发现了。
十二条大黄狗和十八个汉子站在我的对立面,大黄狗随时想扑到我腿上享受撕扯的爽感。那些汉子或拿着扁担,或扛着锄头,或提着铁耙,或杵着铁锹,全都非常戒备的看着我。
此刻,不宜亮剑。我把剑放在地上,双手做投降状,“各位大哥,我路过宝地想借住一宿,虚惊一场而已,请不要紧张。”
为首的一壮汉道:“离这一里路外就有福来客栈,你可去那里投宿。”
还要走一里路?我从大白天走到了黑夜,实在是不想再走了,“大哥们,我初来乍到不认路,花钱去客栈住,还不如花钱住在这里,免得走那么多路。大哥们,你们谁家方便留我住一宿?不拘着要干净大床,就是打地铺也可以,我给钱的。”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我和十二条狗对视,丝毫不感露出怯色,就怕狗占了上风就扑上来咬我。
我指指袍子上绣着的大黄狗,挤出一个极其生硬的笑容,试图拉拢这些看家大黄狗。“你们看我衣裳上绣了一只大黄狗,我可喜欢你们这些狗了,请你们也一样喜欢我。”
可惜,狗养久了,只听主人的。我再怎么拉关系,它们也无动于衷。
他们议论完毕,为首的壮汉道:“看你这后生五官周正,不像是坏人。我们大家上有老下有小,自家人还不够住,留不得你。不过,孟寡妇一人独住一茅屋,你可去借住。”
孟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去寡妇那里住,他们一定会脑补出我跟寡妇露水情缘,一夜风流韵事。就算我是正经人,若是孟寡妇勾引我,我行事,衣冠禽兽!我不行事,禽兽不如!当禽兽还是当个禽兽不如的人,实在是个世纪难题。
“各位大哥,感谢你们提出了这条好建议,然而我和孟寡妇同住,会败坏孟寡妇的名声,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仰天大笑。
“原来是个草包,连寡妇也不敢动。”
“若是孟寡妇见了他,定主动脱衣解带分开腿!他可真不像个男人,枉费这副好皮囊。”
这些人说有色笑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看他们拿孟寡妇打趣,我更加坚定不能住在孟寡妇家。“各位大哥,多谢你们一番好意,我决定还是去一里路外的客栈歇一夜。”
“去客栈住?”
“对,不知哪位大哥能好心带我前去?”
“我带你去。”
还是这个最先跟我讲话的壮汉发了善心,我一再表示感谢。
“好了好了,都散了,早点回去搂着婆娘困觉吧。”
“搂着了可不能叫她困觉,得开干。”
他们开完黄腔,个个左手举火把右手拉狗回家去。
终于,只剩下我和那壮汉,我捡起地上的剑,紧紧握在手中,“大哥,敢问您尊姓大名?”
“你叫我平哥就行。”
平哥的脸在火把照射下还算随和,眉毛一高一低,脸上有些坑坑洼洼的,长得委实是不敢恭维。“平哥,我姓姚,你可叫我小姚。”
“小姚,你头一回出远门吧?”
“平哥,你咋知道?”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这俗语你不知道?”
“是我孤陋寡闻了。”
平哥笑了两声,又道:“小姚,你这头一回出门,什么衣裳也不带,就拿把剑?真像个潇洒浪子。”
“平哥,我不是浪子,我是正经人。”
“小姚,你可真有趣。”
说是一里路外,可平哥带着我往村寨深处走,我觉得不大对劲,“平哥,你没走错路?”
“错不了。”
可走着走着,渐渐到了村寨深处,周围有些竹林、树林,没有大路可走了。客栈应该开在四通八达的好地段,这路看起来不大对劲。
我迟疑之际,走路速度放缓,他拽住我的手,“小姚,慢慢吞吞地走下去,天该亮了,赶紧的。”
“平哥,你真是带我去客栈?”
“是。”
一刻钟后,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压根不是带我去客栈,而是手把手将我拉到了孟寡妇门前。
孟寡妇家的篱笆形同虚设,一推就开了,大门也没闩上,推开就能入内。
我见着篱笆就反抗了,死活不肯踏进去,可他连拉带拽外加一条大黄狗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小姚,你要不乖乖进去,我可放狗咬你了!”
被狗咬了不能打狂犬疫苗,那我下半辈子就毁了!我进孟寡妇家总比被狗咬下两块肉再癫狂好。
我只能屈从。
“孟寡妇,出来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