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醒来,头痛欲裂,伸手不见五指,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怎么会沉睡多时?
揉了揉太阳穴和眼皮,人稍微舒服了点,我找回了几分理智,徐衡呢?
“横木兄!”
我的喊声回荡着,无人应答。
“曲曲……”
这清脆又悦耳有穿透力的叫声,来自蟋蟀!蟋蟀夜晚才会叫,说明已是黑夜了。
我和徐衡中午在王升家吃饭,吃完饭人就晕了,再醒来便被丢到这无边黑暗的地方!
回想起吃完饭后头晕晕沉沉,眼皮重似千斤,就像吃了安眠药一样,无法抵抗睡意袭来!一觉睡到了晚上,睡过头了,正常午休绝不会这么久!
睡过头,多么含蓄的三个字!大白天怎么会睡过头呢?
拜王升所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哑娘分三双一模一样的象牙筷,王升也是随机获取筷子,象牙筷没有问题;被收走的银筷子,没有变色,筷子无毒,银筷子也没问题;而那一桌子菜,我和徐衡总是看着王升吃下肚后,才开始动筷子开吃,割鸡鸭肉的那把刀,应该也没有问题,因为王升也吃了那些东西。
饭菜和筷子都没有问题,难道问题出在碗上?从入席到吃完的一个时辰内,王升、徐衡和我三人的碗从来没有混淆过,要是碗内抹了毒,每吃下一口菜,毒量就增加一分,而王升殷勤布菜使得碗从来没有空过,总是满满当当的。也就是说,无论碗里的毒涂抹在哪个地方,菜总能沾上毒!
我执意要用银筷子,王升应该察觉到我对他的防备!可架不住他要求,还是用了象牙筷,结果一口口吃下毒,最终导致自己昏睡,像死猪一样被挪到了暗无天日的暗室里。
好阴险歹毒的王升!
我心渐渐下沉。
可王升为何害我?
他是嫌我拒绝了他夫人的要求,被他夫人吹枕边风要求给我点颜色瞧瞧?还是他讨厌我,就是想害我?
不,不对!绝不会是这两种!因为我和他同一时间进京,这都两个多月的时间,任何时候他都有机会教训我,绝不需要等我找上门来再对付我!
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脑海里浮现劝酒时,哑娘送来一只信鸽。王升看过信鸽捎来的小纸条,他不再劝酒,改而命哑娘换象牙筷。我执着于用银筷子还是象牙筷的问题,殊不知这一点点小阻力反倒暴露了自己的戒心,丝毫不能阻挡王升的阴谋!
我想,起初王升劝酒是真心的,可能只是想灌醉我和徐衡,借机揍我们一顿就算了。但小纸条是别人发送来的命令,王升改变主意,不劝酒,让我们吃饭好放下戒心。于是,我和徐衡就上钩了。
王升的身份充其量只是个替幕后主使办事的中介,真正想害我的是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是何许人也?
王升曾提过他以前落魄到不行,遇到了一个贵人才发家并娶上了现在的媳妇。他会死心塌题为人卖命,还不是为了报贵人知遇之恩?
万万没想到,在船上偶遇的一个人——王升,在日后竟会跟我结下大梁子!
暗室里的我,暂时是安全的,可徐衡呢?徐衡是否安全?
“横木兄!横木兄你在不在?”
喊了几十遍,没人回答。
我静下心来,认真辨别除了蟋蟀叫声外,是否有人的呼吸声或打鼾声。
听了好久,除了蟋蟀叫得欢之外,还是蟋蟀的叫声。
徐衡不在,他跟我分开了!王升会不会放过徐衡?
“夫人,他就在暗室里。”
咦,王升的声音。
我竖起耳朵继续听。
“爷,你把他弄来做什么?他拒绝了我一次,我还送上门去?那也太不检点了。我瞧着跟他同来的那个汉子斯斯文文的,应该会温柔待我。”
王升夫人!
听她的意思,中意徐衡,想跟徐衡颠鸾倒凤?
这岂不是表明徐衡也被迷晕了?可徐衡没跟我关在一处!
王升道:“夫人,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顶多再过一两个时辰,我得把他送走。”
王升怎么这么龌龊!
太恶心了!
我和徐衡怎么可能送上门给王升夫人糟蹋?我俩可是清清白白的汉子,以后要娶媳妇正经过日子的!
还有,要把我送走?送哪里去?该不会要我卖身?
“这么急着送他走做什么?如果他真那么厉害,何不把他留下,关押在暗室里,待我日日与他温存,省得去外面找男人不干净,我可不想得花柳病!”
日日温存?存你个大头鬼!
我压根不喜欢人妻和少妇这一款的!
一缕亮光照进暗室,王升和他夫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暗室甚是宽敞,四周摆满了手铐脚镣、枷锁、长鞭、大刀、铡刀等刑具,墙上有一些暗红色已干透的血迹,触目惊心。
王升家竟有刑房!
大事不妙!若是我从了王升夫人,被她破了童子身,我委屈!可我要是不从,王升对我行刑,迫使我屈从!
糟糕!我要失身了!
“留他,我答应,上头也不答应。他现在可是个抢手的香饽饽,你先破了他的身再说。”
王升说话时,沿着台阶而下,暗室越加明亮。
王升夫人问:“爷,他是抢手货?也就长得高点,五官还能入眼,谁还想要他?”
“这你就别问了。我知道你饥渴,特意迷了他给你解渴,你说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爷,你真是我的相公。”
油腻的王升搂着娇妻,一通乱啃。
那场面实在是辣眼睛,我扭头不看,想应对之策。
“爷,你把火把给我,我自去点燃火盆好行事。”
“不行,他人高马大,万一中途醒了打你怎么办?我得留下保护你,顺便看看男女行欢场面,涨涨见识。”
偷窥狂!
可王升要看的是自己媳妇在别的男人……!他想亲眼看这顶绿帽子是如何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