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财？
那还是小意思。
“师傅，只要没有血光之灾就行。”
“有血光之灾也别怕，为师保护你。”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忽然有泪奔的冲动。自封的插刀教教主，这等野鸡门派就我一人而已。以此等身份闯江湖，名望是有了那么一丁点，但我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少。我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很愿意管闲事的人，喜欢稳定而安全的生活，但我不能停下来，只有不断地管闲事，忙得没空想那些糟心事，我才能安然入睡。现在，师傅说我不要怕，有他保护我。
保护。
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到。
渣男曾说过无数次会保护我，结果却是他把我推向万丈深渊。可燕楚师傅微笑着从容不迫地说出保护我三个字，他成竹在胸而又有磁性的声音，简直就像止痛片，什么痛都消失了，唯见他的笑。
燕楚师傅笑得很含蓄，不是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也不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他就是咧嘴一笑，讲究笑不露齿，却让我感觉真诚不做作。
他的笑，让我如沐春风。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笑容？而且他是为我而笑。
我痴痴地笑了。
“子蕴，别傻笑了，吃菜。”
“哦，好。”
三个人，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又有汤。我挺身而出，给大家盛汤。
燕楚道：“子蕴，你瘦了。”
为了陪周美减肥，我也日日陪她锻炼，还吃素，不瘦才怪！不过，姚子蕴本来就偏瘦，是我占了他的身子暴饮暴食才增重成煜爷嘴中的胖子蕴，如今瘦了下来，也算是对得起姚子蕴本人保持了那么多年的身材。
“师傅，男人瘦点好看，胖了显老。”
“那也不可过于追求瘦。”
“好。”
车夫虽跟燕楚师傅不熟，却也没沦为背景板，因为师傅常问车夫一些家常事，车夫边吃边答，一顿饭吃得很饱。
饭毕，我们三人散步消食。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有点热，我专挑屋檐下、树荫下等处走，而燕楚和车夫则不避阳光，显得我的行为——有点矫情？还是娘炮？
一白遮百丑，晒黑可不好。
我和他俩隔空喊话：“接下来去哪里找马车？”
燕楚答：“不用找。”
丢了东西也不找？马车可是昂贵的代步工具，不去找这么佛系的手段不适用于此类事件，就好比谁家丢失了一辆宝马，谁会不去找？
车夫急得团团转，“不找不行啊，教主他师傅，您有所不知，那辆马车是林盟主的，我只是一个赶车的车夫，受林盟主命令送教主一程。谁想今儿个上午在客栈里上了个茅房，马车就被人顺手牵羊给牵走了。”
燕楚仍是那句话，“无须担心，马车自会回来的。”
马车会主动归还？谁有那么好心？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师傅，马车对车夫大哥真的很重要，您能不能掐指算算马车被何人顺走，此时马车位于何处？”
“子蕴开了口，为师不得不帮这个忙。寻找失物有算卦大师留下来的歌诀，你们仔细分析歌诀便可推算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燕楚师傅宁愿多费唇舌教我，那可是大好事！“师傅请说，我洗耳恭听。”
燕楚轻咳一声，张嘴道：“其一、日见方位——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日便是日期，不过以甲乙丙丁来分日期，我实在是搞不懂，只好以不记日子为由将皮球踢给车夫。
车夫说今天是戊日。
“戊日丢失之物，需去西南方向找。”
西南方向在哪？对于只分得清左右不知东南西北的路痴来说，此时我就是个大白痴被痴！
燕楚：“其二、日子定人——甲己阳人乙庚阴，丙辛童子暗来侵，丁壬不出亲人手，戊癸失物不出门。”
车夫忧愁地问： “教主他师傅，您的意思是马车没出门，还在客栈？”
“不急，再往下听。”
我和车夫全神贯注，期待下一句歌诀。
燕楚又道：“其三、时辰定失处——子午卯酉在路旁，寅申巳亥归他乡，辰戌丑未身未动，书书参差细推详。”
时辰我大概知道一点，午时是中午，子时是半夜。上午丢失的马，是何时？
“教主他师傅，马车应是巳时丢的，说明马车去了他乡？”
这句歌诀提示马车跑去他乡，上一句又说还在客栈，这不是有点自相矛盾？寻找失物应该是古人今人都常遇到的事，一个自相矛盾的歌诀不可能流传至今！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燕楚道： “其四、远近看日——甲己五里地，乙庚千里乡，丙辛整十里，丁壬三里藏，戊癸团团转，此是失物方。”
我抢着发问：“戊日团团转？师傅，莫非马车还在客栈里？”
燕楚并不解惑，而是叫我们先去客栈查看。
我仔细回想一二三四所有的歌诀，第一首歌诀提示去西南方找；第二首歌诀说马车要被偷也是亲人偷了，我和车夫没有亲人在客栈，那必定是指客栈里的人；第三首歌诀说马去了他乡；第四首歌诀又说马在客栈里？
那马车到底是不是有人偷了？
车夫最认得马车，出门之前将客栈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马车的影踪，现在燕楚师傅告诉我马车还在客栈里？
我彻底凌乱了。
信还是不信？
很显然，车夫比我还疑惑。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燕楚师傅算卦能力究竟如何，只知道他名声在外，但是他是我的师傅，此番又是好心帮忙，我没理由怀疑人家本职工作干得不行。
我扯着车夫，“走，咱们去客栈。”
“算了，为师与你们同去。”
燕楚敢跟我们一起去，那定是有万分把握能找到马车。
我心里轻松了许多，问：“师傅，肯定有不少人丢失东西找不到要请您算卦帮忙找回的吧？其中有没有找回过什么独特的东西？”
“肚兜。”
肚兜是古代女人的贴身内衣，内敛保守的女人就算丢了肚兜也不敢去外面声张吧？“找回了吗？”
“找到了，被一觊觎她多日的男人给偷去了。”
我靠！古代就有内衣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