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七含从地上爬起来,她现在能感觉到的可不再是疼痛那么简单了。
慕七含咬紧牙关,但是眼泪却在她眼睛里流下来。
通常这种情况,她曾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一般流血了,那很有可能会流产。
不过她不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坚强的,不会就这样流掉的。
可现在她疼的已经站不起来了。
“宝宝……不要……不要……坚持一下,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慕七含的手插进雪堆里,冰凉的雪将她的手冻的通红,刚插雪里的手只感觉凉凉的,可没过多久,她的手便开始刺痛起来了。
她只能倚靠着这厚重的雪慢慢爬,刚刚那人说了,这条路,只需要直走便好了。
她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另一只手则艰难的爬着,偶尔两只手附和在一处。
原本一条雪白的雪路,因为慕七含身上留下的血,硬是将这雪白的路给染红了,身子拖着,将这雪路弄出了一条痕迹。
慕七含眼睛上的纱布逐渐脱落,随风一吹,飘落在地上。
不知爬了多久,慕七含好像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她紧咬着的牙关松懈下来。
“是到了吗?宝宝?”
慕七含自言自语道,可现在她却撑不住了。
她感觉到了她的孩子好像逐渐离自己远去,越来越远。
顿时,慕七含只感觉身上已经乏力,她感觉整个都已经由不得她控制了。
慕七含整个人倒在地上,已经没了知觉。
而慕七含躺的那块地方,早已被她的血染红,慕七含倒在了一片血地里。
大雪纷纷下着,原本还只是身上有一点点雪,可现在,积雪越来越多,把慕七含这个人都覆盖住了。
尚王府内……
婚房里,一片红色,让南宫尚宇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可现如今他又不能出去。
整个房子里,只有他和安流烟,安流烟坐在床边始终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这样也好,也就省得自己对付了。
南宫尚宇坐在桌旁,端起桌上的酒壶,就一个劲的饮起来。
安流烟咽了咽口水,只见南宫尚宇始终没有过来挑开自己的红盖头。
“尚哥哥……”
安流烟叫道,透过盖头,他能看见南宫尚宇独自一人在喝闷酒。
南宫尚宇不由的看向安流烟,有些不屑与她说话。
之前的他还只是以为安流烟不过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丫头罢了,可现在还是自己低估了安流烟的手段,竟能让皇奶奶不惜拿命逼迫与自己成婚。
原本对安流烟还是兄妹情谊,可现在,他觉得安流烟都不配被自己当做妹妹。
“何事?”
南宫尚宇说着,又是一口闷酒饮进肚中。
“尚哥哥是不是该为烟儿挑盖头了?”
安流烟说这话时,心中极其紧张,两只手都握在了一处,紧紧拽着。
南宫尚宇听着安流烟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这桌上的托盘,托盘上摆的东西。
他不由的笑了笑,这笑是自嘲。
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有迅速的僵硬下来。
安流烟就那么想与自己成婚吗?
他起身一只手抓着酒壶,绕圈绕到了托盘边,拿起挑棍,惨笑了一下,死死的看着那挑棍。
他南宫尚宇一向都是自己做主,可现在却情非得已。
他拿着挑棍,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安流烟面前。
抓起酒壶,又是猛的饮了一口。
安流烟看见南宫尚宇在自己面前,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
“尚……尚哥哥……”
安流烟轻声叫道,也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可谓是她从小做梦都想梦见的男人啊!现在也算是梦想成真了吧?
南宫尚宇的表情中却透露着极其的厌恶。
他扬起那只握着挑棍的手,放在安流烟的盖头面前,直接用力一挑,安流烟的盖头便从头上滑落下来。
安流烟的表情都蜷缩在了一处,可也不难看出安流烟整个人都是高兴的。
南宫尚宇将挑棍往地上一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抓着酒壶,就要朝门口走去。
安流烟看着,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明白南宫尚宇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他想让自己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吗?
她立马起身,小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南宫尚宇。
南宫尚宇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眼睛微微斜视着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
“放手……”
南宫尚宇轻声道。
“不要……尚哥哥不要……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不要留烟儿一人在房中。”
安流烟拼命的摇头,这要是传了出去,大婚之日新郎留自己一人在房中独守空房,那她日后还怎么做人?
说起大婚,南宫尚宇只觉得头疼,更多的还是厌烦。
安流烟应该明白,这件事并非他所情愿的。
但是现在看安流烟,好像毫无廉耻之心。
“放开……”南宫尚宇依旧重复那句话。
他一支手去努力掰开安流烟抱着自己的手,可奈何安流烟死死环住自己,怎么也掰不开。
“不要……尚哥哥……你不喜欢烟儿吗?”
安流烟始终觉得,如果南宫尚宇不喜欢自己,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对于太皇太后以死相逼之事毫不知情,虽然之前她见南宫尚宇有些反对,可后来南宫尚宇又答应了,他以为是南宫尚宇喜欢上自己了。
“本王喜不喜欢,你应该心里最清楚,现在最好给本王放开,不然你自己想想后果。”
南宫尚宇这句话也算是威胁安流烟。
安流烟愣了一下,原本抱住南宫尚宇的手也不由的落下来。
她自是听懂了南宫尚宇的话,意思是南宫尚宇还是不喜欢自己,不过若是不喜欢自己,为何又会与自己成亲呢?
她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尚……尚哥哥……你在说什么……烟儿不懂。”
安流烟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只觉得现在的南宫尚宇让自己觉得好陌生。
南宫尚宇撇了安流烟一眼,他不想与安流烟过多话语,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他仰天猛饮了一口酒,接着便将那酒壶往地上一丢。
“砰……”
酒壶碎在地上,安流烟呆呆的看着南宫尚宇,不敢再多说什么,但是眼泪却从自己眼睛里掉落下来。
南宫尚宇摇摇晃晃的走出门,走时,再没有回头看过安流烟一眼。
安流烟看着南宫尚宇的背影逐渐远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不明白,南宫尚宇不喜欢自己,为何要和自己成亲,是为了羞辱自己吗?
“王爷……您要娶哪呀?”
守门的奴婢见南宫尚宇出了门,顿时觉得奇怪的很。
“别管本王……”
许是南宫尚宇酒劲有些上头,说话的声音也略微大了一些。
那奴婢顿时被南宫尚宇弄得一句话不敢说。
待南宫尚宇走后,那守门的两个奴婢才跑进房中,只见安流烟正瘫倒在地上。
“小姐……小姐……”
两个奴婢纷纷扶起地上的安流烟。
而安流烟此时早已泪流满面,整个妆容都已经花了。
两个奴婢将安流烟给扶到床上去,只见地上一片狼藉,但是由于新婚,又不敢打扫。
她们看着,不用多问就能明白,安流烟现在算是被南宫尚宇丢在房中独守空房了。
不由的还有些心疼安流烟。
南宫尚宇出了门,走到酒窖里,拿了好几壶酒,在酒窖里面猛饮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心里难受,但到底哪难受,他也不知道。
而另一边……
刘文辰刚刚拿起筷子,只见他府中的一个侍卫朝他过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将军……慕姑娘不见了……”
刘文辰的筷子一下子掉落下来,他转头看向那个侍卫。
“你说什么?”
“刚刚府中派人来了消息,说司琴给慕姑娘端早膳去的时候,发现慕姑娘的房门是敞开的,进去一看没有人,司琴便将整个将军府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慕姑娘的人,这没办法了,就叫人来禀告将军了。”
刘文辰听完那侍卫说的话,一下子变站起身来。
然后朝王府门口走去。
那侍卫见刘文辰走了之后,也跟着刘文辰后面。
刘文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现在越来越担心,慕七含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上一次慕七含便出了事。
虽然当时是在王府。
他今日见殇怜歌不在宴席上,莫不成殇怜歌去了他将军府去劫持人了?
他越想越着急。
“刘将军……”
两个守门的护卫看着刘文辰叫道。
刘文辰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现在分不出神去理会他们了。
“快去把我们来时的那马给牵来,我们现在得快些回将军府。”
刘文辰看着自家的侍卫说道。
“是……将军。”
说完那人便去了尚王府关马的地方。
刘文辰双手叉着腰,不由的转来转去,他现在真的很害怕慕七含回出上次那样的事。
慕七含看不见,房门敞开,整个将军府都找遍了,他能去哪儿?除了出事没有其他的了。
不久,只见那侍卫便牵着马过来了。
“将军,这么大的雪,骑马真的行吗?”
刘文辰从那侍卫手中借过马绳,撇了他一眼,脚一踩那踏板,便上了马。
“有何不可?”
他现在可顾不得这雪大不大,总不能步行回去吧?
那侍卫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刘文辰,上了另一匹马。
下的雪太大了,他们也不敢走太快,怕到时候滑了。
刚走没几步,刘文辰的侍卫便眼尖的发现了前面有些不大对劲。
那好像被雪埋了一个人,虽然身体大多都被雪该住了,但是却还能看出那躺的是个人。
“将军,那好像有个人。”
侍卫指向那个凸起的地方。
刘文辰的目光不由的看向那,只见原本平坦的地上,只有那一处是凸起的。
刘文辰与侍卫骑马靠近那里。
只见这一块地方的雪是红色的,想必是这人身上弄出来的吧!
而且不止这一块,从这开始,好像路上都是一些若隐若现的红色。
刘文辰和侍卫一同下马,走到那人身旁。
“去,将他弄出来。”
刘文辰轻声说道。
那侍卫立马蹲下身子,将那地上的人儿身上的雪给拍掉。
刘文辰看着这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侍卫拍着那人身上的雪,刘文辰脸上的表情在逐渐变化。
待侍卫将那人身上的雪都给弄干净时,连侍卫都吓了一大跳,这人不就是慕七含吗?
只见此时慕七含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一片惨白,她的一只手捂着肚子,眼睛上的纱布也已经不见了。
“将军……是慕姑娘……”
那侍卫看向身后的刘文辰,大声叫道。
刘文辰没有理会他的话,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慕七含给抱起来,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慕七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尚王府,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定数。
不过,这地上的血渍莫不成都是慕七含身上的?
慕七含看不见,怎么会找到这来?而且,她是怎么知道南宫尚宇今日成亲的?
想必慕七含若是不知道南宫尚宇今日成婚,也不会找到这来吧?
他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将全府的消息给封锁了,想必是府中的人走漏了风声。
“将军……现在这怎么办?”
那侍卫看着那一地的血,也想到了可能是从慕七含身上掉下来的。
“回府……”
刘文辰咬着牙说道。
刚刚他还担心慕七含会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他现在所担心的,都来了。
刘文辰单手抱着慕七含上了马后,将慕七含倚靠在自己身上,便骑着马走了。
他现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他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要查,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刘文辰回到将军府后,匆匆忙忙的抱着慕七含回到她的房中。
侍卫倒也很识相,在刚刚回府时,他并没有直接同刘文辰一同回府,而是去找了大夫,所以刘文辰刚跟慕七含回府没多久,大夫也来了。
司琴看见刘文辰怀中的慕七含,立马上前。
刘文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在这碍手碍脚。
此时的司琴已经吓坏了,她将整个将军府都找了个精光,都没有找到慕七含,实在没了办法。
刘文辰将慕七含放在床上,他看向一旁的司琴。
“快去给她拿两件衣服来换上,现在她身上已经湿了。”
确实,雪都渗透进去化水了,能不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