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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娘娘,您现在不能进去,皇后还在休息。」
见季礼幸灾乐祸地想要闯进寝宫,在门口的侍女连忙拦下。
「放肆!」
季礼一巴掌把侍女打倒在地,
「我怎么做事,还需要你一个婢女来管吗?」
「什么事这么大动静?」
外面传来聒噪的声音,我停下手头上要写给李白鸢写的信急忙出去查看。
「皇后娘娘,这是从你宫中传出去的信,至于里面写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吧。」
季礼扬了扬手中的信,得意地说。
一国的皇后竟然泄露皇宫内部的消息,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只把其余党一同揪出,她就是大功臣。
我心一沉,没想到季礼竟然在宫里能截掉我的信件。
「季妃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宫听不懂。」
季礼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对我说:
「听不懂没关系,等皇上来了,想想怎么说能留个全尸吧。」
季礼已经嘱咐人去把皇上唤来了。
她打量着我,想看我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不过她可能会失望了,还好我留了一手,寄出去的信件都是用左手写的。
只要我不承认,没人会相信。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皇上恐怕会因此对我心生怀疑。
「娘娘,药来了。」
门外端着安胎药的婢女打破了此刻剑拔弩张的氛围,我眼睛一转,只好出此下策。
「把药端进去等凉些再喝吧。」
「等等。」
季礼叫停了婢女的动作,伸手接过了碗。
「这是保胎药。」
见季礼狐疑的眼神,婢女连忙解释道。
我跟着婢女走进内寝,而季礼生怕我会跑掉,也跟了进来。
我摸了摸桌子旁边的暗格,神不知鬼不觉将堕胎药握在手里。
原本是打算给季礼准备的,想不到竟然会用在自己身上。
「咳咳。」
我假装咳嗽,捂住嘴巴的手将药放入口中,随即端起药一饮而尽。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公公的声音,皇上冷着脸快步进来。
「皇上!」
季礼露出笑意,准备递出手中的信件。
「啊!娘娘你的裙子!」
站在我身后的婢女看着我下半身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裙子,不由得尖叫一声。
我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庞滴下来。
顾不上季礼,皇上一把把我抱到床上。
「太医呢,快把太医叫来!」
皇上双眼通红,朝着众人大吼。
敢在他眼皮底下耍些小手段,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目光扫到桌上的碗,皇上眯起眼睛:「谁送来的药?」
「是……是奴婢。但是刚刚季妃接过了碗,而且季妃最近每天都会去御膳房。」
婢女见躲不过了,一咬牙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
她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嘴里一直重复:「求皇上明察!」
和皇上冰冷的目光对视上,季礼浑身打了个寒战。
我靠在皇上的怀中虚弱地开口:「皇上!臣妾没有通敌,那封信件不知道季妃从哪里拿来诬蔑臣妾的,皇上要是不相信,可以比对字迹,绝不会是臣妾干的。」我不禁落泪,紧紧握住皇上的手,「皇上,臣妾好痛!孩子,皇上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太医呢?」
皇上愤怒焦急地大喊。
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皇上派人将我写过的书画和季礼带来的书信做了字迹对比。
很显然,不像同一个人写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季妃?」听到皇上无情的话,季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甚至没有给她机会辩解就给她定罪。
全凭那个女人的几句话。
「我说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您信吗?」
季礼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自嘲般地开口。
「来人,把季妃打入冷宫,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一步!」
几个人架着季礼往门外走,季礼又踢又打,鞋子都踹掉了。
「皇上你要信我啊,我是清白的!都是这个贱女人陷害我!」
我扭过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勾唇一笑。
「左相,你可要帮我啊,都是那个贱人害我在皇上面前丢了脸,被打入了冷宫。」
季礼坐在时林赋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
「皇上的决定岂是我们能左右的。现如今你能出来,已经是皇上念着和你从前的情分了。」
时林赋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她是你女儿吗?真是白瞎了我姐下嫁给你,没有我们家的扶持你以为你能平步青云?」
季礼还在气头上,句句尖酸刻薄。
「皇上也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否则你今天都出不了这个门。」
被戳到痛处的时林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嘴上也毫不客气。
「你!那你说说,现在还有什么法子。」
季礼脸都气红了,不过看到时林赋阴鸷的脸,也敢怒不敢言。
「怕什么,你现在可是还有身孕,而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要你生下龙子,还能争一下太子之位,至于她,」
时林赋半眯眼睛。
「只要让皇上发现她与人有染的证据,在铁证面前她难逃一死。」
「那要怎么做?」
季礼听着有些迷惑。
「我自有办法。」
当晚时林赋就写了一封信寄到皇宫。
我打开一看,颇感兴趣。
时林赋明日约我在聚香楼商讨母亲正妻之位一事,愿意为母亲正名。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天这个鸿门宴必须得去。
「灵儿。」
我传来最信任的婢女。
「明日辰时之前,务必找人把这个信封交到皇上手上,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就自己去嬷嬷那领罚。」
「是。」
婢女接过东西恭顺地退下。
第二天一早来到聚香楼,时林赋早就等候多时。
只不过还有其他人在场。
「既然皇后和季妃相识,就不需要我过多介绍了吧。这场局也希望能解开你们之间的问题。毕竟在皇宫内以你们的关系就应该亲如姐妹,何必闹出不快呢。」
时林赋堆出一个笑容,给我倒上一杯茶。
季礼坐在时林赋身旁低着头不语,双手不停撕扯着手帕。
「若季妃能开金口同我道歉,我倒是考虑考虑。」
我夹起一个肉丸放入口中,一咬下去就爆出鲜美的汁水。
「你!」
季礼有些不服气,时林赋责备地给了她一个眼神。
她立马泄气,有些沮丧地说:「先前的事是我不对,希望皇后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轻笑一声,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季礼吃瘪。
我没有回话,扭头对时林赋开口:「我娘亲正妻之位一事,你想说什么?」
见进入正题,时林赋立马把季礼支开。
一方面是让她去准备准备,另一方面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同意休妻一事,不然整个计划就打乱了。
接到时林赋的暗号,季礼雀跃地起身离去。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我抿了一口酒微微沉思。
「我可以答应你为你母亲洗明冤屈,但是你得答应我,从今开始待季礼如同手足。」
「好。」
我爽快地应下了。
他举起酒杯朝我敬酒,我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杯光觥筹之间,我慢慢有些醉了。
正准备起身谢客,却感觉身体软乎乎的,使不上力气。
「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厉声开口。
「你还是和你的母亲一样纯良,在长安城里,这可是致命的。」
时林赋泰然自若地喝起酒,看来他应该提前吃过解药了。
几个健硕的男子鱼贯而入,不由分说地就脱掉上衣。
时林赋已经提前联系好司寇在这里见面,只要他进来就能坐实我红杏出墙的事情。
「放肆!」
男人们伸手想要扒开我的衣服,我用尽浑身力气挣扎。
「来了!」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
时林赋恶毒地大笑。
不论怎么努力,终究还是他更胜一筹。
「砰砰」几声,大门被踢开。
一群士兵冲进包厢把里面层层围住。
「把那几个男的擒下!」
几个士兵三下五除二就把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抬走。
幸亏来得及时,否则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微臣救驾来迟,让娘娘受惊了。」
首领半跪在我面前道歉,随即抬手:「抓拿犯人时林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