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宜章都在不停的找话题,似乎是想要和谢迁找找话题,也带了一些攀附的意味。
谢迁虽然是以礼相待,可是他也并不喜欢宜章这样的行为。
谢家如今本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地,他还在这里如此故意亲热。
若是这话又被宜元传到了陛下的耳朵当中,只怕他又要多想了。
所以到最后,还是谢迁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打断了宜章的话:“三殿下,您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显然已经是累了,不妨喝些水,免得说话太多,口干舌燥。”
谢迁此话一出,宜章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他尴尬的闭了嘴,这一路终于能够消停一些。
去太和殿交差之前,宜楼还不忘冲宜光挥了挥手。
随即小声喊道:“你且在惊岚殿候着皇兄,汇报完这些事情,皇兄一会就去看你。”
宜光点头,发自内心的勾起嘴角。
谷雨刚好在此时走来,手中拿着油纸伞,替宜光遮挡了远处的烈日。
“如今八殿下回来了,你心里应该能好受一些了吧,毕竟从小到大八殿下也是在皇后娘娘手下长大的,殿下同他肯定是要比旁人更亲近些的。”
谷雨看着宜楼明朗的背影,也是发自内心的替宜光开心。
可是明明八殿下已经回来了,她却没有在宜光的脸上见到半分喜悦。
当真会好受一些吗?
若是八哥就这样一直游历在外,或许对他来说才是一件好事吧。
他并非是困在这京城当中的囚鸟,所以让他回到京城,只不过是对他的折磨罢了。
只愿这一世,自己能够给八哥一个好的结局吧。
“走吧,我们回去吧,今日我也有些乏了。”
况且回去之后,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考虑呢。
惊岚殿的夏日依旧是满园芬芳,宜光手中打理着花草,可花盆里的水溢出来了,她甚至都不自知。
还是穗禾走到了一旁看出端倪。
“殿下,您这刚刚才浇完一遍水,现在怎么又给这花浇水啊?你看,这都溢在了地上。”
“不对,还是不对。”
她自顾自的呢喃,将水桶放在了一旁,自己又重新做回了桌案之前。
淑妃这段时日确实安分了不少,就连宜若都没有上门再找麻烦,可见她们应该又是在背后谋划了什么。
只是上一世,所有的起因都出现在了宜和身上,可是如今她却没有发觉半分的不对。
按道理来讲,过段时日,宜和应该就会把那件大逆不道的外袍送到她的殿中了吧。
可是此事,她实在是没有想好该如何转移这个矛盾。
经历上一次太后的事情,清明宫中的人对她肯定多有抵触,自然不会再让她轻易的用计。
而且在上一世祭祖大典的时候,外祖父正好在京城,傅家借此机会夺了崔氏的生意。
当时的外祖父明明是在南方?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京中被人抓了把柄呢。
思来想去,宜光还是放心不下,最后提起笔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到了在南方的外祖父。
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再让外祖父归京。
第二日正巧赶上修沐,所以宜光也没办法出宫,只能安安静静的待在殿中。
她犹豫了片刻,正在想要不要偷偷溜出宫中的时候,谷雨却过来送了信。
“殿下,这是小将军命人给您送的信,嗯……那人好像说这是小将军给您的谢礼,只不过哪有人的谢礼是这个样子的呀?”
谷雨嘟着嘴,看着这封信还有些不满。
这谢家也是世家大族,怎么送人礼物这般寒酸的。
况且之前殿下为他打造的那个金丝软甲可花费了不少银两,他总不会回一个这样没有水平的礼物吧。
宜光满头雾水的打开信封,里边却是密密麻麻的字体。
而在这信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日让谢迁去调查的崔氏的人。
也就是从大理寺调出的那份卷宗。
信上所言,当年这个案件的知情人并非全部都死光了,崔氏那一次的屠杀当中,有一个重要的人侥幸的活了下来。
那便是崔府的老管家崔寿。
此人不仅仅是外祖父的心腹,更是整个崔氏的核心人物。
只不过这个崔寿,她之前也是听母后和外祖父提起过的。
他们二人都口口声声的说,这崔寿早就已经死了,为什么谢迁却调查出他仍然活于这世间呢。
莫非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在信的末尾,是谢迁留下来的地址,看着时间他应该是想等明日下了日课之后和自己一同前往。
宜光目光如炬,在看完这封信之后,直接把它丢到了火盆当中。
火舌舔抵着薄薄的纸张,在扔下去的那一刹那,薄如蝉翼的纸就已经化为灰烬。
犹如这卷宗当中的过往,随风飘散。
看来她昨日写的那封信,是写对了。
无论怎么样,这一次她都不能让外祖父在归京。
至于傅家她也只能选择见招拆招了。
火盆当中的纸张燃烧殆尽后,宜楼便来到了惊岚殿,他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开朗。
“怎么了小九,今日为何见你愁容满面?难不成是因为昨日皇兄没有遵守诺言来看你,所以你不开心了对吗?”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眼里也有些不解。
“皇兄出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把小九当成小孩呢?你现在刚刚回到宫中,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怎么会不理解你呢?”
宜光叹息一声,没有像从前那般胡闹。
而此时,两个人也都十分默契的并没有提到皇后。
更是怕对方伤心。
“好啦,你快给我看看,你都给我买了什么好东西?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宜光探着头,问的可爱。
“全部都有,这些东西可都是在宫中见不到的呢,只不过还有一样东西,皇兄想要亲自送给你。”
他神秘兮兮的说道,随后就从胸口掏出了一个木质的盒子。
这盒子的外观雕刻的精致,只不过稍微有些破旧,看上去好像有些年头了。
“这里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