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这好好的一场家宴,都被你们闹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两个啊,真是一刻都不给老夫省心。”
王涛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当然是知道的。
可他也一直都没放在心上,觉得年岁又不大,喜好一些男女之事那算的了什么啊。
况且他们王家有钱有权,给自己的儿子多养几个媳妇也没什么不妥的。
可这事若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就这样说了,那难免显得他好像太过溺爱,教子无方。
况且看谢迁这样子,好像确实知道很多,要是真的和陛下秉明,那还真的难办的紧。
左右不过是退个婚,刚好自己这个儿子又不喜欢,他就索性豁上这张老脸,也比得罪谢迁要好。
“九殿下,老夫也知道我这儿子是什么样子,我呢也并非是什么自私之辈,既然谢小将军都这样讲了,那老夫又怎么能不成全你们二人呢,刚好今日家宴,众人都在,那老夫就在这里告知众人,这门婚事,我们王家自会找陛下去退!”
王涛硬着头皮扬声说道。
反正有谢迁在中间夹着,他这次去退婚也不会落得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对他们王家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王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拉着王冲的胳膊,显然有些兴奋。
而此刻,宜若的计划却落了空。
袖子当中的手掌一点点紧握,不仅恨没能把宜光送到王家,更恨今日谢迁如此帮她出头!
“既如此,我们也就不在此奉陪了。”
宜若咬着牙,脸上完全没有刚刚的得意。
谢迁和宜光相视一笑,这笑容当中也多了些许的默契。
从正厅出来之后,宜若的马车依旧停在王府之外,似乎是在等着谁。
她眺望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从内厅出来的谢迁。
“谢小将军。”她扬声喊道,逼停了准备离开的他。
谢迁冷眼望向宜若,全然不似看宜光时那般温柔。
此刻的他站在宜若的面前,就好像面对着仇人一般。
“二殿下,您有什么事情吗?”
谢迁冷声说道。
“敢问你与我那九妹,究竟是何关系?竟值得谢小将军搭上自己,也要救她于水火之中,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呢,让她嫁给王冲不是对我们所有人都好吗?”
她抬起纤纤玉手,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谢迁的胸口。
“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如何?你想娶谁我们祁家都可以帮你,但前提是,必须要让宜光出宫。这个条件你应该是稳赚不赔的吧?况且有我在,说不准还挺稍稍的调节一些谢家和祁家之间的矛盾呢。”
听着宜若的话,她倒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么诱人的条件,她不相信谢迁能够拒绝。
她就不信,谢迁能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让两家人和平相处的机会。
谢迁退后一步,凤目也多了些厌恶:“二殿下,您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还是说,你觉得就凭你提出的这个意见就足够让人动摇?”
“我谢迁想娶谁,难道还需要你们祁家帮忙做主吗?”
哪怕就是他再爱而不得,他也不会蠢到去祈求祁家的帮助。
“二殿下心思深沉,只不过是用错了地方,有那时间,你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婚事。”
言罢,谢迁直接挥袖长扬而去,根本没有理会傻站在原地的宜若。
宜若愣在原地,气的指甲狠狠的镶嵌进了手心。
凭什么?凭什么宜光就处处有人护着。
这个谢迁哪怕赌上自己的下半辈子也要救宜光,她到底何德何能啊。
“殿下……”
般若走到她的身旁,眼神当中多了些担忧。
还未等说完,就直接被宜若冷声呵斥:“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还等着我说走吗?”
“是,殿下。”
般若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马车的帘子,知道她心中不顺。
可今日之事,确实谁也没有想到啊。
本以为宜光嫁到王家受辱那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又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个谢迁,实在是让人难办。
而此刻的宜光倒是没有从刚刚王府发生的事情当中反应过来。
她刚刚掀开马车的帘子,没想到谢迁就“碰巧”路过了她的马车旁。
“谢小将军,好巧!”
“你要去东巷?”谢迁挑眉,对这次的“巧合”并没有说什么。
宜光点头:“刚好顺路,那你也一起去东巷看看吧,听清婉说,这段时间的东巷可比之前热闹了不少,等到正式开放之后,一定会很火热的。”
谢迁也没有拒绝,只是面带笑容的跟着马车一同前行。
宜光放下帘子,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殿下,您是有什么话想说吧,您要是真的有什么话要说的话那也不要憋着啊,你就索性大大方方的同谢小将军说了多好。”
穗禾歪着头,不理解自家殿下这是在别扭个什么劲。
“就连你都看出来,我有话要同谢迁说?”
宜光挑眉,眸中多了些不可置信。
这个傻丫头都能看出来,那刚刚自己频繁掀开车帘,定然也都被谢迁尽收眼底。
“殿下,您表现的实在是有些太明显了,看不出来才有问题吧。”穗禾挠了挠头,又感觉自己好像有被羞辱到。
宜光叹息一声,坐在原地,也不知道谢迁今日这样做到底是何想法。
之前她确实对谢迁表达过“好感”,不过那都是权宜之计啊,当时她是想利用谢迁所以才这样做的。
可是经过那次的深思熟虑之后,她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偏偏谢迁又主动送上了门来,所以这份恩情,她又该如何承呢。
万一父皇真的有把她嫁给谢迁的打算,那谢迁又对她无意,只是为了帮她才出此下策,这岂不是还把谢迁的一片心意也搭了进去,这才是她觉得难办的地方。
“殿下有话但说无妨。”
沉寂了许久,马车外一直同行的谢迁终于开了口。
他勾着嘴角,已经观察了宜光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