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淑妃在忙着储君的事情,哪里有时间会注意到一个下人。
而且他们惊岚殿确实缺人手,把苏嬷嬷叫回来也无可厚非,她本就是皇后娘娘宫中的老人,旁人又怎么敢说别的。
“所以苏嬷嬷,你就好好在惊岚殿养着你身上的这些伤,至于旁人,她们不敢说什么的。”
宜光的话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苏嬷嬷却叹息一声,红了眼眶:“那日皇后娘娘离世,老奴甚至都没有来的及去送皇后娘娘一趟,就直接被淑妃的人送到了这浣衣局。”
“所以说,皇后娘娘的死,当真只是因为生病了吗?”苏嬷嬷不解,心中也有疑。
但是这可是在皇宫,怀疑之词又怎么能随意的说出口呢。
宜光倒是没有告诉苏嬷嬷真相,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可能就多一个人会有危险。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嬷嬷请放心,母后是这时间我唯一的亲人,如果她真的死于非命,我会帮她报仇的,我之所以这般着急的把您接回来,是想知道,您是否还能打开翊坤宫的宫门。”宜光这才说出了正题。
宫门的锁?
苏嬷嬷闻言,也收起了面上悲伤的表情,她动作缓慢,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
里面赫然装着一把钥匙。
“当年皇后娘娘临去世之前便叮嘱老奴偷偷留下一把翊坤宫门的钥匙,没想到如今竟真的派上了涌上。”
宜光握着那把钥匙,回想起母后的音容笑貌,心中不免叹息。
所以说,母后早就知道,自己是被贼人所害了。
“那您先养着,有什么事情吩咐穗禾就好,我这惊岚殿虽然只剩下了两个人,但也都是自己人,您大可以放心。”
叮嘱完,宜光便带着钥匙离开。
来到翊坤宫门前,她将钥匙轻轻放在锁芯之中。
“啪嗒”一声。
翊坤宫尘封已久的宫门再一次被打开。
宜光看着满地凋零的树叶,心中伤怀倍增。
回想起母后在世的时候,翊坤宫又何时这样杂乱无章过呢。
行进屋内,宜光把房屋当中的熏香都找了个遍,就连香炉当中残留已久的都拿出来看了看。
可这些香全部都是从南方的崔氏运送过来的,肯定不会是这个香出现了问题。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宜光走到小佛堂前,看着那半分没有抄完的佛经,默默的坐了下来。
砚台之上的磨痕已经干涸,宜光轻轻拂过,眸中流转着悲伤。
当她轻轻拿起抄写佛经的纸张时,上面却传来了隐约的香气。
一种不属于纸张上该有的香气。
宜光紧皱眉头,随即拿起纸张,心下一沉。
“谷雨,你过来闻闻,这纸张上,是不是有些香气。”她赶忙喊了谷雨,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谷雨闻了片刻,也微微点头。
“确实有一种香气,不过这纸张上怎么会带熏香啊,难不成是水墨的香气?”
“你去给我取点水过来。”
她嘱咐道。
片刻后,谷雨拿了水,宜光让她滴在砚台之上,墨汁转而化开,可是却没有任何味道。
所以确实是纸张上带着的香气。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淑妃用该用的就是这种手段了。
为了害母后,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把这些抄写佛经的纸张拿一部分走。”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放在了原处一部分。
说不定,日后可以派上用场。
之前崔寿曾告诉过她,这陈水香要是想和五毒散想结合,必须要严格控制用量。
如果陈水香用的太多,便可看出端倪。
但是若融合在这纸张当中,那日积月累下来,也就起到了它该起的作用。
母后整日都会抄写佛经,所以她怎么可能不中毒呢。
宜光握着纸张的手一点点攥紧,心中的恨意波涛汹涌。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淑妃。
“谷雨,去詹事府查,这纸张的来源到底是在哪里,最好再弄出一些动静出来,就说我想要些抄写佛经用的纸,到时候,某些人听到风声,可自然就会露出马脚。”
“是,殿下。”
只不过,露出马脚只是可能,可她还要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在翊坤宫把守才对。
而且还要找个适当的理由。
若让府兵私闯宫中只怕有些难度,但是若是让大理寺的人进宫查案,那不就简单的多了吗。
她轻轻勾唇,已经想到了对策。
第三日的早上,翊坤宫闹鬼一事便已经在鹿蜀学堂传的沸沸扬扬。
宜光坐在座椅上,安心的喝着茶,面前坐着的则是在一旁绘声绘色讲述的宜和:“她们说子时的时候,这翊坤宫总是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这毕竟是皇后娘娘曾经住的寝宫,这……”
宜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想说,但是又不好说的太深。
她毕竟也是皇后唯一的女儿,这件事情还是她调查清楚比较好啊。
“是吗?翊坤宫还有这种事情呢,不过说来也是,母后当时走的时候,并不安详,万一是真的有人害了她的性命,那她变成厉鬼回来向害她之人索命,那也无可厚非啊。”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大变。
尤其是宜元。
见宜光把这事说的有些眼中,宜和也没有出声。
反倒是宜楼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生性善良,估摸着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人都变成鬼了,你怎么知道那是谁啊,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赶快禀报给父皇吧,到时候让父皇去查这件事情比较好。”宜章面露恐惧,看起来很害怕这些鬼神之说。
“翊坤宫大门都已经被封锁许久了,难不成还真的要因为这些怪力乱神之说惊扰到父皇吗?要我看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便是,若母后真的能回来,那我应该开心才是。”
宜光垂眸看着书,表现的十分淡然。
见众人又沉默,她还不忘多说几句:“最好是可以索了某些人的命,否则她的死,还真是冤枉呢。”
言罢,宜光的目光落在宜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