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倒是会给我们省心,这几日有什么事情也都别去做了,就在崔府修养着吧。”崔公吩咐。
谢迁点头,也没有继续同他们客气。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那还不如乖乖养伤,免得日后成为宜光的拖累。
“陈生的事情,可有着落?”宜光见他们二人一早就离开了崔府,想来定然是处理陈生的事情去了。
“正如你所料,这个小人竟然把韩式的过错都推到了崔氏的身上,好在我们有先见之明,直接去查了陈生之前的作坊,在里面发现了已经用过的罂 粟壳。”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崔云溪的眼眸也多了些寒意。
陈生从前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崔氏信任的过的下手,她竟没有想到,陈生竟然私下做了这么多的勾当。
买通了韩老板给他做事也就罢了,甚至还做这么低贱恶劣之事。
“既然找到了,那就把他送到官府去啊,免得他在这里祸害百姓。”宜光愤愤不平的说道。
罂粟这种东西加在了每日要用的香丸当中,久而久之肯定会对身体产生危害。
可他却因为一己私欲置百姓的姓名于不顾,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做一个好的商贩。
“他还牵扯到了崔氏的很多东西,在彻底没有分出来之前,还不能把他送到官府。”
崔湜也有些无奈,毕竟也算是商行的元老了。
为了利益行差踏错的人,实在是太多。
只能慢慢处理了。
“明日等谢小将军好些,你就跟着老夫去库房当中给太后娘娘取些她要用的香料吧,此事解决之后,你也快些离开扬州。”
崔湜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让宜光等人留在这里。
如今的扬州城不比从前那样安宁,只怕是京城当中的人应该也已经把手伸到了这里吧。
提到太后,宜光这才想起来临行之前皇祖母的托付。
她从腰间掏出了一枚不大的玉笛,放在了崔公的手中:“这是皇祖母让我交给您的,说是您看到这个东西,自然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崔公看到这枚玉笛,锐利的眼眸也多了些柔和。
他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玉笛,微微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太后娘娘还记得我与她从前的情谊。”
“父亲和太后娘娘曾是旧友?”
崔云溪挑起了眼眉,有些不可置信。
她从小也在扬州城长大,也算是出生在父亲的故乡,为何从来都不知道太后娘娘也是扬州人,并且还和父亲是旧相识。
“是的,只不过都是儿时的事情了,后来她嫁给了先帝,我也入了京做官,见面的日子也不是很多,小的时候我曾在水中救过她一命,那时候的情谊应当就算结下了,当时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会如此造化弄人啊。”
崔公感叹。
谁也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会成为太后,而她的儿子又娶了他的女儿。
“可是皇祖母为何要把这笛子给外祖父啊。”宜光还有些不解,仅仅是为了让外祖父忆往昔吗,那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吧。
“从前救她时她答应过我,会帮我完成一件事,这个玉笛就是信物。”
崔公看向宜光,沉重的回复。
如今她让宜光亲手把玉笛给他,也猜到了太后要做什么。
毕竟这次宜光费尽心思来到扬州,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太后取香料,更是为了当年崔氏的冤案而来。
太后之所以把这东西给他,也是想在这冤案之中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宜光也瞬间明白外祖父的话。
她也不顾谢迁是否还在,直接跪了下来:“既然外祖父都知道皇祖母是什么意思,那您就答应我的请求,让我继续查当年崔氏谋反一案吧,这件事情一定就是祁玉所为,既然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查。”
上一次在京城,她也是这样苦苦哀求外祖父的。
如今她就是想要查明真相,还崔氏一个清白,更不想让祁玉这样的人继续在朝廷胡作非为。
既然父皇自私,那她就替父皇扫清这个障碍。
“可仅凭你一人之力,你又能查什么呢,当年崔氏那么多人的命都葬送在了祁玉的手中,如今就只有你自己孤军奋战,外祖父如何能不担忧啊。”
他面露苦涩,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他何尝不是一点点在查崔氏的冤案,可是查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没有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被祁家的人杀死。
根本无从查起。
祁玉的势力在京城当中盘根错杂,他如今只是个商人,如何能动。
宜光是整个崔氏唯一的后代,他就希望宜光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被卷进这场灾祸之中,可是这孩子却固执的要命,总是要查这件事情。
“不是她的一人之力。”
在一旁沉静了许久的谢迁也终于开口。
崔氏当年的冤情他多少在父亲那里也有些了解,上一次崔寿的事情,更让他明白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既然选择站在宜光身后,那就会帮她处理好这些事情。
“晚辈在这里恳请崔公,当年崔氏的满门冤案,请让晚辈和殿下一起查清,只要有晚辈在,就一定会护她的周全。”
说着,谢迁就想要下榻行礼,却被崔湜直接拦下。
如此大的恩情,他们崔氏受不起。
更不能把谢迁牵扯进来。
这件事情若是宜光自己查,那顶多就是灭门之仇,可是若把谢家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那就是朝堂之事,非同小可。
“此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答应你,谢侯爷为人正直,又为何要与我这罪臣扯上关系,总之此事谢小将军不必再谈。”
崔公拒绝的很是果断。
可下一秒,谢迁的话却直接让崔湜无话可说。
“此事我父亲多年前都已经牵扯到了,您现在要是想同谢家甩清关系,只怕也没有用了。”
他凤目坚定,也不怕得罪崔湜。
“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湜皱着眼眉,不明白谢迁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多年前就已经牵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