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问了,还不赶快下去。”韩光出声,把这些人赶走,生怕他们影响到了宜光的情绪。
宜光何尝不知,这些人应该同她一样痛苦。
可是为了引出内奸,她确实没有办法现在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众人。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只剩下方清婉还站在原地,她手中拿着药膏,一点点涂抹在宜光的手心。
原本白 皙的手这个时候已经变的不成 人样,整个手里面全部都是倒刺,有的血渍甚至已经凝固了。
方清婉都不明白,为什么宜光偏要过去受这样的苦。
“殿下,您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这么傻。”方清婉含着泪,声音颤抖,手中还在用镊子把宜光手中的倒刺拔 出来。
可是在思索事情的宜光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方清婉还以为是宜光知道谢小将军没办法回来了,所以才受了刺激,不敢多问。
等她把药膏涂抹在宜光的掌心时,宜光这才轻轻嘶了一声,看方清婉眼眶微红,她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失态让她担心了。
“清婉,你不要太担心我,我没事的。”
她刚刚那样只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殿下,您要节哀顺变,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看你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心中实在是难受。”方清婉不着痕迹的擦拭掉了泪水,她看不得宜光如此。
“你去叫韩将军过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同他商量。”宜光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现在谢迁不在军中,自己这样“无功而返”也让这些谢家军认定谢迁和谢侯爷肯定是死了。
所以现在正是需要稳住军心的时候,她不能有半分的疏忽。
她要让谢迁活着回来,好好接手这只军队。
韩光赶来的时候,也不敢多问,生怕问到了宜光的伤心处,可是宜光的第一句话,就足以让他瞪大了眼眸。
“谢小将军,并没有死。”
他甚至没来的及惊讶,宜光就补充道:“但是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是他和谢侯爷唯一信的过的人,可不要让他们失望。这谢家军营当中,有内奸。”
韩光瞬间警惕:“难怪,平日里谢侯爷同小将军从来都是战无不胜,就算是敌军再勇猛,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落得这么惨烈的地步,末将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但是又不能怀疑谢家军的兄弟们,这些都是平日里并肩作战的人,末将还真的从未想过,这谢家军竟然也出了内鬼。”
“是,你是跟在他们身边的老人,他们只信得过你,所以这件事情,你我必须从长计议,小将军死了的消息声张出去,那些想要搅乱军心的人肯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抓住那些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宜光把自己的计划同韩光讲了一些。
只是她还是有些顾忌,光凭她和韩光的一己之力,怎么能够稳定军心啊。
她就让那些士兵说了,那些士兵就会照做了吗。
他们也不是三岁小孩,不会那么蠢笨。
“只是我在想,如何能让剩下的那些人听从指令,韩光将军你驻守西北多年,威望应该比我要强的多,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拜托你来做了。”宜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吧事情交给韩光。
最起码应该会比自己省时省力一些吧。
“我虽说是西北的老将,但是这部分谢家军大多都是常年驻扎在京城的,他们只听命于兵符,我也不知在没有兵符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听从指令。”韩光也不敢打包票,他虽然是西北谢家军的统帅,但是没有谢侯爷的命令就行事,他也是第一次。
“到时候我有办法,韩将军你只需要陪我演一出戏就可以。”宜光看向远处天边的月光,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谢迁如何了。
第二日一早,军营当中就传来了一些异动。
底下的人都议论纷纷,说谢迁可能是回不来了。
而宜光从昨天回到主帐当中,就一直没有出来,旁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章之洞刚想进去问问,就被之前谢迁的徒弟明朗给拦了下来:“章老板,我知道你在京城当中经常跟着小将军,你同那九殿下关系也密切,发生了什么九殿下应该会同你讲的啊,谢小将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章之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宜光从回来一句话都不曾同他讲,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啊。
“明朗,这件事情我目前还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而且九殿下刚刚回来,你也不能为难她一个女子啊,谢小将军这段时间没有消息她本来就已经很难过了,你这样一直追问她,那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章之洞也觉得明朗实在是有些迫切。
迫切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小将军是我们的统帅啊,现在那沧州的敌军还在筹备,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带着他们的大军过来,到时候我们剩下的这些谢家军又该如何应对呢?”
在这里等死?
他只觉得没有必要。
他甚至觉得,当初宫中派人来送消息的时候,谢小将军就应该带着他们这些人离开,又何必在这里苦守一座没有任何希望的城池。
这分明就是不把他们的命也当成命!
“你就别在这里为难我了,还有,你小点声,可不要吵到殿下休息。”章之洞也有些不耐烦,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作为谢迁的部下,不想办法帮谢迁处理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添乱。
当真还是太年轻了些。
“哼,殿下,她也只不过在宫中是个殿下罢了,现在的她算的了什么啊,一个女人,还到军营当中给我们添乱,是她非要出去找谢小将军的,什么都没有找到也就算了,还连累韩将军的一众弟兄出去找她,这分明就是给我们拖后腿的。”明朗的话也不太好听,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从京城来的公主就是一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