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师,我们罗列出了这么多的罪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认罪。”
宜光挑眉,还不忘问问傅疏。
“不是,你们随便找了几个人罗列出了这么几个罪证就让我认罪,这是不是有些太好笑了,而且你们这罪,我如何能认啊,禁卫军虽然大权在我的手中,但是平日里我还要忙其他的公务,对禁卫军可能确实管束不周,那也不是殿下上来就这么指责我的原因吧。”
傅疏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了,若是说让我们平白无故的就这样用嘴讲,想来谁都不会相信,那不防我们就把证据一个个拿上来,到时候也让其余的大臣看看,到底是我冤枉了你们禁卫军,还是确有此事。”
宜光挑眉,眼神锋利。
她拍了拍手,大理寺的衙役就带着那些证人走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穿着打扮朴素,确实是京城当中的百姓。
有的还是街上的商贩,十几年如一日的就在那个角落摆摊,有的官员甚至都眼熟。
“我先说,那禁卫军经常来我的摊铺要东西,我若是不给钱,他们就会重重打我一顿,你们看我身上的伤疤,到现在还有呢,都是这些禁卫军打的。”为首的商贩站了出来,他当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脱去了商议,上面满是淤青,看起来有些可怖。
“当然了,你们禁卫军手眼通天,这个时候肯定会说或许这伤是我自己打的,但是这些要钱的合约呢,你们逼我每七日就要上缴一定的银两,还强迫我管你们禁卫军借贷,这上面全部都是我的欠条,让我用借出来的钱给你们缴纳税务,然后再提高我的利息,这就是你们禁卫军做出来的好事!”
商贩把契约直接扔到了地上,上面确实是白纸黑字写的。
安尚书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的不平等条约,不由得咋舌。
“何其可怕啊,每年几乎要交将近六成的利润,再除掉那些成本,这商贩一年的收入根本就没剩什么了,这样惨绝人寰的合约还要京城当中这些百姓同你们一起履行……”
“那你们完全可以反抗啊,把这件事情上报到朝廷不就好了。”有一些年轻的官员见缝插针说道。
他们不懂京城当中的这些勾当,还以为这些人就是懦弱,所以才不反抗的。
“反抗?我身上这些伤不都是反抗来的吗,这些人不仅会拿我们的命威胁,更会拿我们父母的命威胁,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怎么敢反抗,而且就算反抗了,上面那些官员都不会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当回事的。”商贩痛苦的哭诉,也觉得浑身无奈。
就算他说的再多,那些人也根本不会把他的诉求放在心里,所以不管他怎么说,都没有用,最后还只会挨最毒的打,他当然就只能默默忍气吞声了。
如果不是大理寺这次发了悬赏通告,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到现在可能都没有机会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呢。
“而且此事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受到了这种不平等的条约,还有一部分商贩也是如此,我们都是白手起家,从各个州来到京城当中做生意的,背后也没有什么人可依靠,所以他们才会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商贩跪在地上,眼眸当中全部都是憎恨。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禁卫军压榨也就算了,本来以为换了一个领导者他们可能会稍稍收敛一些,却不曾想这些人只会更过分。
甚至还比不上之前的那些人,最起码之前的那些人还稍微有些道德,不会对他们至此。
“不仅如此,还有其余的几个百姓手里都有这样不平等的契约,这样傅少师应该也没什么可以狡辩的了吧。”宜光挑眉,让人把另外几个人也带了上来,他们都是遭受了如此不平等对待的人,也都有证据。
“傅少师,这下你不还是要给众人一个解释?”谢迁也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傅疏全身而退的机会。
他们这一次要肃清禁卫军的队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机会把傅疏手中的禁卫军给夺回来,可以交给信任的人手中,但绝对不能让傅疏继续为非作歹。
“解释……你要什么解释,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情啊,我能给你的解释也就只有这些,不过我平日里还要忙朝堂上的事情,对于禁卫军管束确实不够周到,百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觉得痛心疾首啊,不如这样吧,这些百姓的损失,我一个人一力承担,就当是我对下属管教不周的惩罚。”傅疏还故作一副好心肠的模样,想要以此堵上众人的嘴。
但单单是这样,那完全不能够。
“当然了,你一力承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有别的事情还在等着傅少师你去承认呢。”宜光话锋一转,看着傅疏的眼神也变得冷漠。
下一秒,张家女儿的父亲张老三被带了过来。
他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憔悴成如此模样,可见女儿离世对他来讲是多么大的打击。
“参见各位大人,草民今日前来,是想要控诉他们禁卫军的人,害死我的女儿!此种罪孽,天理难容啊!”
“我那女儿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可偏偏被他们这些畜生折磨,最后惨死家中,我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实在是愧疚,当时若是能够及时发现,我的女儿也不会惨死啊!”他痛心疾首的哭泣,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泪水大颗大颗的滑落。
张老三何尝不后悔呢,自己的女儿回到家中也曾同他说过,让他帮忙主持公道,可他就是担心会影响自己女儿的清白,到时候让旁人看了笑话,而且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禁卫军更不可能放过他们这些百姓,他们没有办法所以才选择隐忍。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懦弱……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啊,如果不是我懦弱,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和我的女儿死掉,大人啊,求您还我们家孩子一个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