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上来……”
楚虞心里其实一直在猜测，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哪里出现了错乱。
她听得出来，顾景舟的声音，和她脑海里一直在对她说话的秦钊，一模一样。
给她的感觉，也分外熟悉。
就好像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而且关系亲密。
可是，顾景舟面具下的那张脸，却并非楚虞想象中那样。
楚虞当时虽没再追问，但总觉得，不对劲。
她想再查查看。
看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姜戈只好硬着头皮问：“那表妹你还想查他什么？”
“查他的模样。”楚虞望向姜戈，沉声道：“最好弄到他的画像。”
姜戈一顿，“要他的画像作甚？”
楚虞抿唇，“我怀疑，他有问题，不管怎么样，就请表哥帮忙，先替我弄到他的画像吧。”
姜戈有些为难，“要他的画像……可如今玉清宫我们都进不去，玉清宫的外门弟子，未必会有他的画像，若是口述描述下来，未必会如同真人，怕是会有出入。”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楚虞说着，翻手，拿出来一张金纸画的符箓。
与红符一样，金纸符箓，也是代表着个人特色。
整个玉清宫里，只有楚虞会用金纸。
楚虞将金纸符箓，递给姜戈，说道：“这是我所绘的传音符，你拿着这符箓，去叩玉清宫的山门，我师父必定会见你。”
姜戈知道，楚虞的师父，就是玉清宫的宫主。
楚虞这么说，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他便将金纸符箓接过来，说道：“表妹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找宫主求一幅秦钊的画像来？”
楚虞点头：“必须拿到秦钊的画像。最好是让我师父临时画一张给你。”
姜戈不晓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亦不晓得，楚虞非要秦钊的画像，到底要做什么。
但见楚虞这么认真，他还是应下来，“我知道了，那我明日一早，就赶回京城，届时便直接去玉清宫。”
楚虞道了一声谢，“拜托表哥了。”
“你是我表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如此客气。”姜戈怪不自在的。
楚虞便没再多说，两个人很快便从楼上下去。
没等顾景舟再回来叫他。
他们在铺子里呆了一天后，傍晚回去，姜戈便提出要走。
只说京中有事，不能够久留。
张桂芬便没多做挽留。
第二天一早，楚虞和顾景舟，带着楚西月一大早，就将姜戈送出了府城大门。
顾景舟看着姜戈的马车远离，瞥了楚虞一眼，低声问：“忠勇侯为何突然走的那么急？”
“我让他回去的。”楚虞一脸淡色。
顾景舟问道：“为何？”
楚虞解释：“他跟我说，岳天岚最近在京城里，一直没有动静，我怕岳天岚发现他忽然离京，会有所怀疑，便让他早些回去。”
顾景舟盯着她看了看，楚虞一脸平静淡定，并没有撒谎之色。
他想起来，楚虞一向是会隐藏的好手。
这倒是真的看不出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这话倒也合理。
姜戈一个侯爷，没有特殊的事情，怎好时不时地离开京城？
要是被岳天岚知道了，只怕会多疑。
但，顾景舟总觉得，姜戈这么着急走，没那么简单。
楚虞却没再说话，径直往城内走。
楚西月连忙跟上。
顾景舟望了一眼她的背影，便提步跟上。
两个人没再回家，而是带着楚西月往铺子里去。
今日，汪掌柜还要来送货。
而且比上次的货还要好，楚虞得去结账，还得去布置一下铺子，为后日一早的开张做准备，便和顾景舟带着楚西月一道去了铺子里。
容娘子早早地就在候着，汪掌柜还没来。
见他们过来，容娘子便将他们请到后堂掌柜账房，先小坐片刻，等汪掌柜那边送货来，又叫人送了一些茶点上来。
楚虞三人并没有等多久，汪掌柜就来了。
楚虞和楚西月与容娘子便一道出去对货。
顾景舟想了想，借口去后院洗手，便去了后院。
这铺子后面，是带着一间小院的，面积不大，却有两间厢房，平素便有伙计和容娘子住在这里，帮忙看守铺子。
容娘子早年丧夫，家里无儿无女，只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方便一些。
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一个小厨房。
此时人都在前面铺子里忙活着，后院倒是清静，并没有其他人在。
顾景舟看了一眼左右，确定无人，掌心一翻，手里便甩出来一张符箓。
紧接着，一个黑影，便出现在院子里。
楚虞要是在的话，可以一眼认出来，那黑影不是人，而是……魂。
或者说是——鬼。
还是个男鬼。
站在顾景舟面前，他很快躬身下来，很恭敬的样子，“主上，唤我有何吩咐？”
“去京城，帮我查一个人。”顾景舟道：“姜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鬼闻言，应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
顾景舟在他身上留了一道符，男鬼很快就消失在后院里。
顾景舟若无其事地打上来些许井水，洗了洗手，再出去帮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虞和楚西月一道，跟在容娘子身边，与汪掌柜正在对货。
汪掌柜这次送来不少布料，都比上次的好。
楚虞和楚西月虽然不太了解行情，却也能够看出好坏。
容娘子倒是行家，跟汪掌柜一点点确认着。
不过有徐家担保引线，汪掌柜不至于坑楚虞，这料子送来的确实不错。
容娘子清点一下，都是好的，就和楚虞说了一声。
楚虞便向汪掌柜询问得多少货款。
汪掌柜没坐地起价，要了个行情价，也没少要。
他从徐家那边了解过楚虞的性子，该是多少就多少，免得少给了，回头楚虞倒是不敢跟他来往了。
楚虞打听过行价，听到汪掌柜报的价格，倒也合理，便爽快地让楚西月付了钱。
汪掌柜借过钱袋子，便笑吟吟地道：“那小人就先告退了，日后要是缺料子了，姑娘再使唤小人就是。”
“劳烦了。”楚虞道了一声谢。
汪掌柜揣着银钱，高高兴兴地走了。
容娘子便招呼着伙计来搬料子。
顾景舟走过来，跟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