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林县令,看到李红翠被带进来,便一拍惊堂木:“李红翠,方才楚姑娘这个首告,前来为你求情,愿意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放过你这次,本官感念楚姑娘之善心,便不判你流放千里了。只是,你罪大恶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本官便改判你,杖责三十大板,杖责一完毕,便送你返还回家。你,可有不服?”
“杖责三十大板?!”
李红翠一听,浑身颤抖起来,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她飞快地转过头,瞪着旁边的楚虞,目眦欲裂:“楚虞!你在牢房里,跟我不是这么说的!你既然要来放我,我爹娘肯定将那四十五两银子还给你了对不对?!你说过,只要把抚恤金还给你,你就放过我的!”
楚虞闻言,这才淡漠地看向李红翠,面无表情:“对啊,我答应了,如今我不是来为你求情了吗?县令大人也已经承诺,杖责之后,会送你回家,放你出牢狱,答应你的事情,我不都已经做到了?”
“你!”
李红翠咬牙切齿,张牙舞爪。
如果不是被衙役押着,她早就已经跳起来,过来撕碎了楚虞这张脸!
“楚虞!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耍我!”
李红翠气得七窍生烟。
楚虞却是一派平静,“我说得,我都做到了,何来耍你之说?”
李红翠一噎,到现在,她哪能不明白,自己就是被楚虞给耍了!
是!
当时在牢房里,楚虞确实只说了会放她出去!
可是任凭这句话她是对谁说的,谁都会以为,是将她安然无恙的放出去!
可是,楚虞当时并没有承诺,会安然无恙的将她放出去。
现在哪怕她被打个半残,甚至打死,都跟楚虞无关。
毕竟她做到了自己承诺的‘放她出去’一说。
李红翠要是再看不懂,自己被楚虞给耍了,那她真是傻透了!
三十大板打下来……
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楚虞这个死丫头,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你这个小贱人!我,我跟你拼了!”
意识到这一点,李红翠完全失去理智,疯狂地挣扎起来,就要朝楚虞扑过来。
楚虞见状,还未说话,面前就多了一道坚硬的身影。
楚虞一抬头,便对上顾景舟那挺拔的背影,不由一愣。
顾景舟将楚虞护在身后,看着疯狂的李红翠。
即便再疯狂,她也是一个妇人,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也不是吃素的,将她押得死死地,让她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扑过来伤害楚虞。
但顾景舟那一瞬间,就是害怕楚虞出什么事,下意识地过来,挡在了楚虞面前。
瞧见李红翠完全没办法伤害楚虞,他才放下心来。
楚虞顿了几秒,才将目光从顾景舟的背影上挪开,她扫了一眼李红翠那疯狂的面色,便道:“李红翠,判你杖责三十大板的是县令大人,这也是县令大人权衡之后的判罚,与我何干?你现在挣扎着不肯认罚,难道是想不服县令大人的判罚吗?”
李红翠一噎,挣扎的幅度小了几分。
要是说不服县令大人的判罚,那她岂不是要得罪县令大人,到时候兴许三十大板就会变成五十,更甚至是……恢复流行。
李红翠浑身一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她死死瞪着楚虞,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林县令一听,楚虞把他拉下水,便咳了一声,沉声怒道:“犯人李红翠,你可是不服本官的判罚?”
“不,不敢……”李红翠抖若筛糠,再不服,也只能把不甘给吞回去。
闻言,林县令冷哼一声:“既然你已经认罪,认罚,那——来人,上杖责。”
林县令一声令下,很快就有衙役拿着宽有三寸的两条木板,走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一人一条木板。
原本押着李红翠的两个衙役,立即将李红翠压倒在地。
李红翠都没反应过来,衙役便拿着两条木板,重重地扬起来,打在她身上。
“啊!”
李红翠顿时尖叫一声,那叫喊声,如同杀猪一般。
很快,她就把这股疼痛,化为恨意,全部冲楚虞而来。
“楚虞,你这个死丫头!小贱人!你敢耍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啊!”
听着她那叫骂,楚虞面无表情,置若罔闻。
顾景舟却是蹙了蹙眉,冲着林县令拱手道:“不知可否请县令大人,堵住这妇人的口舌?”
林县令闻言,也不愿听得李红翠的叫声,便一点头。
旁边的衙役,立即脱下自己的鞋袜,塞进李红翠的嘴里。
李红翠那惨叫和叫骂声,顿时消失不见。
李红翠眼睛瞪得老大,一双眼睛充血,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那臭袜子熏得。
过了没一会儿,才打了二十大板左右,她就晕了过去。
林县令眼也不眨,让人将剩下的板子打完,才打发人将李红翠给送回去。
看到李红翠被衙役抬出去,楚虞便朝林县令欠身道:“多谢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
“这是本官应该做的。”林县令大言不惭,毫不羞愧。
楚虞微微一笑,便看向钱万海,“钱老爷,我们也出去吧?”
钱万海看到这事办成了,接下来,应该是楚虞帮他的忙了,他心里一动,立即点头,转而便对林县令拱了拱手,说道:“林大人,回头我再来与大人说话,我和楚姑娘还有事,就先走了。”
语毕,他便急吼吼地看着楚虞,提步走了出去。
楚虞冲林县令欠了欠身,便跟着钱万海,一道走出去。
顾景舟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沉默跟上。
几乎是刚踏出县衙大门,钱万海便急赤白脸地问道:“楚姑娘,你要我帮的忙,我已经帮了,现在是不是该你帮我了?我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倒要问问钱老爷都做过什么?这两天又遇到了什么?”楚虞淡淡地抚了抚袖子:“钱老爷不说,我怎么知道该如何解决呢?”
“你……”
钱万海一听,狐疑地望着楚虞,眼底攀上些许怒气,“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钱老爷觉得,我有耍你玩的必要?”楚虞挑眉,反问。
钱万海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