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白瞧着眼前的小女人,只觉得她就像一条变色龙。
刚才在唐宝儿面前,气场全开,就像个女王一般把唐宝儿狠狠碾压。
一转眼,就成了只柔弱乖巧的小白兔,让他不忍再说任何一句吓唬她的话。
男人再次凑近,辛甘还是有些害怕,生怕他在这个办公室里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谁知,他只是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口红花了。”
突然的温柔,让辛甘更加不知所措,一颗小鹿乱撞,渐渐沦陷,迷失在陆靖白的世界里。
他给她擦完唇,又抽了张纸巾,擦了下手指上染上的红,随后,整理了下衣衫,便从沙发上起身。
“走吧,陆太太。”
“去哪?”
“不是说饿了吗?带你去吃饭。”他说着,径直往门口走去,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下,回眸看向她,“不如陆太太亲自下厨为我露一手,算是你的回报?”
“下厨啊?”辛甘抓耳挠腮,颇为难的样子,要知道她打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没好好做过一顿饭,可陆靖白提出了这个要求,总不好回绝,于是思来想去,她弱弱地开口,“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蓦然,陆靖白坏笑,有点像夜场里的轻浮公子哥,一向清冷的眉目之间,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气息。
“你确定……下面,要给我吃?”
轻佻暧昧的音色在空气中划过,他目光还刻意往她裙间瞄了瞄。
“……”
辛甘咋舌,饶是她口齿伶俐,这一刻竟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若非陆靖白这张俊脸生得过分勾魂夺魄,一定不会让人觉得风流,而是下流!
这个男人啊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婚后,妥妥化身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司机,辛甘委实有点招架不住。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要下、面、条给你吃!”
她面色薄红,窘迫地咬咬唇,在“面条”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下次吧。”
他像是耍她一样,半眯着眸一笑而过,就转身从她身边经过。
背后,辛甘朝他翻了个大白眼,真是个混蛋。
两人一道出了陈导的办公室,从这里出去,会路过摄影棚。
这里正在拍一场霸王硬上弓的戏,这种强、暴的戏,要拍得裸而不露,欲而不色,也是有一定的难度,十分考验导演的掌控能力。
辛甘抱着学习的态度,便拉着陆靖白驻足欣赏。
服化道具、陈设布景都十分富有五六十年代的气息,跪趴在竹席床上表演的女演员是这个片子女主的裸替。
她身上的蓝色印花布衫被地主老爷狠狠撕碎,里面那件红色的肚兜完全暴露出来,露出大片雪白无暇的背,而那个猥琐的地主老爷有虐待倾向,挥着一条皮鞭,狠狠抽在她背上,手臂上。
一鞭又一鞭子,在那个裸替白皙的肌肤上抽出道道血痕。
导演为了拍得逼真,没有喊停的意思。
这样的镜头在继续上演,女裸替哭得梨花带雨,在被虐的过程中,拼命的挣扎,脚破了皮,手也被竹席划出血。
这样一幕幕激烈的暴虐场景,不断冲击着辛甘的视觉。
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起了异常的反应,胸闷气短,身上一阵阵发冷,甚至觉得胃里都跟着难受起来,有点想吐。
陆靖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出声询问:“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我去下卫生间。”
辛甘迅速逃离这里,跑进了女厕。
她第一时间拧开水龙头,抄起冷水,一捧一捧泼向自己的脸。
冷水让她慢慢镇定下来,不适也得到缓解。
她看着镜子中一脸潮湿的自己,唇红齿白的颜色褪去,显得极尽苍白。
不知为何,看到最后,仿佛年代久远一直被封存的痛苦记忆被激起,她竟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甚至有种错觉,自己也曾被这么虐待过。
整理了下自己,她才出去。
此时,那场强、暴戏已经结束,女裸替一身是伤,勉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因为只是个小小的裸替,在场那么多工作人员没人注意到她,这样乍暖还寒 的秋,没人给她拿件衣服,也没人递一杯热水,她拉扯着破破烂烂的布衣,遮掩自己暴露在外的身体时,特别的可怜无助。
大约陆靖白的怜悯之心被勾起,叫来一个工作人员,指了指那个楚楚可怜的女裸替,“给她拿一条毛毯。”
工作人员点了下头,听命给那个女裸替送了一毛毯。
“苏羽溪,这是陆三爷让我给你送的,还不快接着?”
苏羽溪看着那条毛毯,楞了半晌,“陆三爷?你说的是陆氏总裁?”
“除了他,还能有哪位能称为陆三爷?”那个工作人员又煞有其事的笑了下,“陆三爷从来没对哪个女演员这么上心过,苏羽溪你这次,你可走大运了。”
苏羽溪接过毛毯,暖而柔的珊瑚绒质地,紧紧贴在了胸口,她心间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酥软。
她朝陆靖白遥遥望去,含着泪的水眸瞬间变得明亮,还冲他浅浅柔柔的一笑,其中感谢和憧憬之情溢于言表。
她挪动脚步,打算过去对陆靖白表达谢意,可见一个女人捷足先登,走到了陆靖白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那个女人,她在片场见过,叫辛甘,据说现在是陆靖白的太太。
苏羽溪咬了下唇瓣,还算识趣地收住了脚步,没有过去打扰,她坐到一旁,兀自将珊瑚绒毯子披到了肩上,默默感受着陆靖白给她带来的那份暖意。
辛甘瞟了一眼那个女裸替,身条纤细瘦弱,绑着一条乌黑的辫子,在刚才的演出过程中,头发被弄得凌乱,怯怯的眉眼之间娇弱似水,别说是男人了,饶是她一个女人看到她那般我见犹怜的样子都忍不住去保护。
“看不出三爷还是个挺怜香惜玉的男人?”
她打趣地笑说了一声。
“生气了?”
辛甘撇了撇嘴,“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人,哪敢生堂堂陆三爷的气?”
“哦?”陆靖白低眉,辛甘那言不由衷的赌气模样映入他的眼底,倒是有几分娇俏可爱,“不生气,那就是吃醋了?”
“趁我去个卫生间的空隙,三爷你也能招蜂引蝶,我能不吃醋吗?”
辛甘摆出陆太太的架势,如是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