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情牵早早起来了。
下楼的时候,没想到谢崇业更早。
他昨晚上在客房睡的,她还担心他会回来呢,没想到他这次格外自觉。
大概是还为了他儿子受伤的事怪罪她。
林情牵才不认为自己有错,他随便怎么想。
到了做法事的地点,负责的法师给他们讲了很多忌讳。
弄的林情牵有点紧张,谢崇业反倒是经历过了似的,对这一切都不陌生。
这边的人开始把准备好的各种东西烧掉,一群法师围着诵经。
谢崇业按照指示,去把林父生前的一些东西随着一起烧掉。
林情牵跟珍姨在不远处站着,珍姨触景伤情,又有些伤心,低头擦泪。
林情牵看谢崇业在烧东西,起身走过去。
珍姨想拉她,一个女孩子胆子小,不太想让她走太近。
林情牵却还是走了过去。
靠近谢崇业的时候,看见他正神情肃穆的往炉子里塞东西。
她走过来,他微微侧了下头,“过来干什么,要完事了。”
林情牵在旁边蹲下来,也拿了一些符纸类的东西往火炉里添。
喃喃的问,“下面的人真能收到吗。”
谢崇业戴着个墨镜,看不太清楚表情,只觉得他一身黑衣,看起来格外的冷酷庄重。
“这个问题,要等我也下去了才能知道答案。”
林情牵服了他的嘴。
又想起来,问道,“等一下你回公司吗?我跟你过去拿一下那个鉴定报告。”
谢崇业将手里的符纸都扔进炉子,转头看着她,“这么在乎那张纸干什么。”
“毕竟是我爸留下的东西,我看一眼才放心。”
“我替你看过了,就是一张没什么要紧的纸,随手夹进去的。”
“我不需要你替我看过,我要自己看。”
谢崇业侧眸看着她,冷笑了一下,忽然问,“跟旧情人一起玩的开心吗?”
谁料到他突然转到这里来,林情牵皱眉,“我们是同学聚会,碰上了不是也正常。”
“碰上了正常,一起出去玩了这么多天,就未必正常——”谢崇业一把将手里的符纸都烧了,火光轰的涌起来,那火光在他墨镜上面跳跃,仿佛他眼底冒出来的火苗。
林情牵也是冷冷一笑,“那又怎么样,你身上不正常的事比谁少了?”
说完扭头走了。
谢崇业盯着她背影,一双幽沉的眼眸在墨镜底下散发着凛凛的光。
法事做完了,林情牵让珍姨先回去,她要跟谢崇业去公司,取那个报告。
谢崇业也没再说什么,开车载着她一起回公司。
跟着他一起进了办公室,他把外套脱了挂一边,随手一指抽屉,“自己找。”
说着扭头出去了。
林情牵去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了那张纸。
是她跟爸爸做过的一个匹配检验,上面写了一些医学遗传什么的名词。
可是这也不是亲缘鉴定报告,也和她之前看到的那片碎片对不上。
她放下那张纸,开门出去找谢崇业。
他在隔壁会议室站着,也没有事,可是他就站在窗口,分明是故意不在办公室和她一起待着。
林情牵进来了,看着他背对着自己,“谢崇业,你的这个报告,和珍姨说的也不是一个。”
他微微侧身,“珍姨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也正常。”
“那我就去图书馆找那边的人问了。”
她扭头就要走,谢崇业也没拦着,林情牵觉得不太对劲,回头看他一眼。
他靠在窗边,冷眼看她折腾的样子。
她下了楼,开车去了趟图书馆。
找到那个整理爸爸书籍的工作人员,问了下那个报告的事。
林情牵把从谢崇业那拿走的报告给对方看了眼,对方点头说,“是这个,我也不懂是什么报告,当时跟你家的阿姨打电话沟通的时候,可能描述有误,不好意思。”
林情牵也问不出什么,不死心的指着报告说,“那之前不是说,上面没有名字吗,只有代号。”
“那是你家阿姨记错了吧,我没这样说过。”
林情牵还想问,工作人员就有事去忙了。
她只好先回家,到了家还是觉得不对劲,珍姨在那忙活,还提醒其他工人,到日子该去花园剪枝施肥,不像是什么都记不清的糊涂人。
她坐在那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一趟医院,找爸爸的主治医师问问这份报告的事。
她正要起来,电话响了。
是蒲郁打来的。
她接通后,蒲郁挺不好意思的说,“牵牵,你现在回国了吗。”
“我回来了,蒲老师找我有事吗。”
“我想跟你说,你的那个手稿找到了——我真是记性不好,画稿被我带到车里了,今天才发现真在我这里。我一会儿就送回去你的工作室。”
林情牵挠挠耳朵,竟然闹了个大乌龙。
蒲郁也不好意思,“我那天有急事出门,可能自己无意识的拿了你的画稿放在包里,结果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害得你着急。这事,我也跟那个孩子的妈妈说了,跟那个孩子无关。是我失误导致大家产生误会,实在抱歉。”
蒲郁说完画稿的事,又说另一件事,“牵牵,最近网上乱七八糟的声音比较多,赛事组委会那边也受到很大压力,他们派了调查组来查这次评奖的过程,虽然我们都清楚一切公正,但是为了配合调查,最近还是要注意一点,关于我收你做学生的事……”
“我明白。”林情牵早就预感到了,这事吵吵闹闹的这么久了,不是真的也让人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
她的奖就算是能保住,蒲郁为了避嫌也不好在短期内收她做学生了。
聊了几句,林情牵就挂了电话。
蒲郁倒是不至于为了简云赫背黑锅,那就是丢画稿的事确实跟那孩子无关。
正坐着,谢崇业回来了。
他今天回来的挺早,肯定是知道了蒲郁找到画稿的事了,提前回来找她算账。
林情牵坐在沙发上,瞥他一眼,气势毫不退让的说,“好,我承认这次是我武断,你儿子没拿画稿。不过以前你儿子也冤枉过我,你们也没有给我一个道歉和交代,这次我也不会道歉。当我们扯平了。”
谢崇业看她冷冰冰的,还是一肚子怨气的样子,一俯身,坐在了她身旁。
伸手,把她的手握住,拉过来,“还没气够呢,还要不要好好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