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过日子。
听见这句问话，林情牵把手抽回来，反问，“请问怎么样才算好好过日子。家里一个，家外一个，和平共处，才能算好好过日子是吗。”
谢崇业看着她，“这次丢画稿，不关云赫的事。”
“是的，这次就算不关他的事，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我还是会有同样的反应。因为在我心里，你儿子一点都不可爱，他跟恶魔没区别。”
“你想说你始终没法接受云赫母子的存在是吗。”
“是，我从来没接受过，始终都是你在强迫我，强迫我去接受和忍耐你的状况。”
“即便我说过很多次，那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也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敌意？”
“事实上你和孩子之间的情感，和亲父子没区别——按照你的说法，一个人他没有身体出轨，但是他的心里始终想着别的女人，这样的精神出轨就不是出轨了？”
虽然没有争吵，但是也谈的不甚愉快。
谢崇业起了身，走到一旁的窗口，背靠着窗台，忍不住拿了根烟出来点了。
林情牵也懒得去管他了，靠在沙发上，“这几天我出去玩，我感觉自己很快乐很自由，回来看到你，我就在想，我们真的合适在一起吗？爸爸已经不在了，我想我们应该考虑一下这段婚姻存在的必要性。”
谢崇业弹了下烟灰，“怎么，跟宋津川旧情复燃，回来就动了离婚的念头？”
“这跟宋津川没关系，我跟同学们在一起，没跟他单独说过什么。你要是觉得，你在外面有个家的情况做妻子的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那你不妨换个老婆。”
他今天没有很多的心情跟她争执，他一直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吟了好一会儿，谢崇业忽然问她，“只是因为简禾母子吗？你还是爱宋津川对吗？”
“没有的事，我说了跟宋津川没关系。”
谢崇业很快抽完了一根烟，又点了一根新的，“爸爸刚过世，公司各方面手续还没完全办完，现在离婚，不是很适合。”
“没关系，手续可以慢慢办，只要你答应离婚，我们之间达成协议，就算结束掉婚姻关系。”
“这么迫不及待吗？”他吐出浓浓的烟雾，“离婚后去哪都打算好了？”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的状况，不是我想要的。谢崇业，其实我们之间不太合适。”
“不合适吗。”他颇为平静，靠着窗台说，“你念高中的时候，爸让我给你补习，那时候我们常见面，你是不是动心过。”
她想了下那时候，她学习压力很大，他又比自己大不少，她当时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的。
摇摇头说，“没有，时间太久，那时候发生的事都印象不深了。”
“是吗。”他将剩一半的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表情很平淡，“我还以为那时候大家互相有好感的，原来你没有。”
林情牵竟然觉得他好像有些失落，摇摇头，“说这些有意义吗，现在是在谈眼前的事。”
“挺有意义的，最起码，你对宋津川旧情难忘，我提一提从前，也让你想想我们之间美好的过去。”
谢崇业笑了下，“那时候你考试，成绩一下子提高了三十多分，你跑来找我，爸放了我一天假，让我们一起去庆祝。”
林情牵也想起了那件事，第一次考试出成绩很是令她喜出望外。
也证明了虽然他教课的时候很严厉，但是很有效果。
她也接受了他的严厉方式。
出成绩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他分享。
他当天还有课，还要在爸爸的实验室帮忙，爸爸给他放假，让他们出去玩了一天。
也不记得都去哪里了，只记得玩的还不错，彼此紧张的关系大有缓解。
第二次考试后，她成绩仍然稳步提高。
本来他们俩约好了一起出去玩，结果他突然爽约了。
她左等右等的，这人就是不来。
她给他打电话，他却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问她时间和地点。
林情牵气得挂了电话，觉得这人说话不算话，她一气之下就回家了。
后面没多久，她就出国了。
中间跟他的关系不冷不热的，就一直维持着学生和小老师的关系。
林情牵也没感觉他当时对自己怎么样，听他说以为当时互有好感，她嘴角挑了下，“谢崇业，以前的事你还是别提的好。约定好了都能忘记，别说什么互相动心这种话。”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约定好的事会忘记吗？”谢崇业又衔了根烟，一边拿着打火机去点，一边抬眼看着她。
“都过去这么久了，问那个干吗。”她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别提那些无聊的事了好吗，离不离婚，又跟那些事无关。”
“有关呢。”他看着她，“有一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我的事，不是你口中那些无聊的事。”
林情牵想他或许是有他的为难或者顾虑吧，可是到了现在，她已经疲于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摇摇头，“不用说了，你的秘密和内心，留给你真正亲密的人去分享吧。我不是那个人。”
她说完，看见谢崇业的眼神有细微的变化。
距离有点远，她只看见他缓缓的转开了视线，然后转过了身去。
他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的敲着，思考了半晌，说，“让我考虑一下。”
没有坚决的说不同意，也没有陈述一堆他们离婚的弊端，他竟然认真的说，他考虑一下。
他好像从来没这么认真的面对过这个问题。
林情牵想回楼上去，走了两步停下来问他，“要考虑多久。”
他想了想，说，“一星期吧，我出门几天，回来再谈。”
她以前会骂他，干嘛考虑那么久，是不是故意耽误时间。
可是这次，她觉得他的态度不是随口的敷衍。
她也不差那一星期了，就说，“好，你认真考虑吧，我真的不想再这样彼此折磨下去了。”
他没再说话了，林情牵看了看他的背影，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想去猜了，扭头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