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候,林情牵到了目的地。
到酒店后,人感觉很累,躺下就睡了。
醒来时,吓了一跳,竟然天黑了。
看了眼,竟然睡了这么久,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最近太累了,还是孕反。
最近常常疲倦反胃,现在就这么难受了,不敢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会怎么样。
她又看了看一些生孩子的事,顿时感觉很可怕。
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听起来都让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她心里对那个作恶的罪魁祸首更怨恨,他说下午回来找她,她直接跑到外地来了。
手机上面她把他给拉黑了,点开那个社交软件,看到后台平平淡淡果然给她留言了。
“去哪里了,我到工作室找你,你不在。”
“我在你家楼下。”
“看到回我个电话,怎么还没回家。”
她看到最后一条都是一个小时前的留言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等不到她早就走了。
他突然又发来一条,“跑到哪里去了,说一声,别让我担心。”
他担心哪门子,林情牵嘴上怨,还是回了句,“我到外地参加活动了。”
“去哪了。”
她直接回,“这跟你无关。”
“我知道你生气,但总得给个沟通的机会,我们之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抹煞的。”
“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他那头好一会儿没回复,她刚要放下手机,看到他发了个,“我只有你了。”
她顿时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心情,又觉得难受,又觉得可气。
什么叫只有她了。
他可好的很呢,他解决了所有绊脚石,还全身而退,想回谢家接手公司,他还是能风风光光的做那个谢老板。
他就是不想管公司了,钱也都让他掏空了,他就是现在去国外换个身份,也能过的滋润。
他哪里惨,他比谁都过的舒服,他简直是装惨高手。
她才惨呢,被他缠上了,简直像鬼一样甩不掉。
她懒得理他,放下手机走开了。
在这待了几天,到处走走逛逛,还算清闲。
不过有一天她肚子不太舒服,感觉坠坠的,又去了一次医院检查。
这一次是挂的直接就是产科,她说了症状,医生直接让她抽血去化验。
出结果她回去找医生看,医生很忙,没什么耐心的问,“怀孕了,你要不要?”
倒是把她问的一愣,她说,“我是……我是肚子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怀孕引起的啊,你要不要,不要就处理了,处理了就不疼了。”
一个处理把她弄的莫名生气,忙碌归忙碌,一个小生命用处理这么不严肃的话来形容吗?
医生皱眉看着她,“你到底要不要。”
林情牵抓过化验单,扭头走了。
从医院出来,感觉肚子气的更疼。
她换了一家医院,这边态度好很多,她拿了刚刚那个化验单,这边医生看了下,说,“怀孕了,怀孕初期会有轻微腹痛的情况也正常,但是也要注意,如果不放心,我再开几个详细检查给你看看。”
又说,“你去做个B超吧,这个周数,应该有心跳了。”
她觉得神奇,“现在就有心跳了?”
“是啊,去看看,推算你的周数差不多了。”
林情牵拿着检查单去抽了血,又去了B超室。
冰凉的探头落在她肚子上,把她吓了一跳。
她很茫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会装着另一个生命了。
结果没一会儿,仪器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像马蹄奔跑的声音。
医生说,“听听,有心跳了。”
她一下子眼泪都要掉下来,这之前她都没有认识到怀孕这件事,直到这一刻,她才确定了,自己肚子里有另一个生命了。
他是活生生的,在努力的生长,在顽强的扎根,他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强健。
她要是之前想过要不要的问题,那这一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不要他的念头了。
她怎么都做不到那么狠心。
做完检查,拿了单子给医生看,医生说,“结果都挺好的,怀孕八周了。回去注意休息,轻微的坠痛感正常,有任何不适及时就医就是。”
最后对她说,“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她含着眼泪从医院出来,走在路上,感觉很奇妙。
前几天还因为这件事烦恼懊悔,可是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挺高兴的,好像没什么滋味的人生突然多了一道新鲜的色彩。
路人母女走过去,妈妈牵着打扮漂亮的女儿,洋娃娃似的,两人说说笑笑,亲密又温馨。
她突然觉得那个小女孩好漂亮啊,穿那么漂亮的裙子,要是她有个女儿,她一定给她打扮成小公主。
又一想,万一是个男孩怎么办,她可不喜欢带一个顽劣调皮的男孩。
又看见一家三口走过来,孩子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在他们两个中间嬉闹欢笑。
她一下回到现实中。
她又不打算跟谢崇业复合,那就要一个人抚养孩子。
她能做到吗。
她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也没什么耐心,让她鸡毛蒜皮的整天伺候一个小婴儿,她可没那个耐力和爱心。
而且,孩子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需要双份的爱。
她一个人,她又不像她爸爸那样细心,她做不到既当爹又当妈。
心情又纠结了,要不要都是个大难题。
回到酒店,刚要躺下休息,手机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她其实也猜到是谁了,接了起来。
那头果然传来谢崇业的声音,“给我开门。”
她坐起来,门外虽然没动静,但是她知道,谢崇业找来了。
他想查她,用不了多少力气。
她不理,他在电话里重复,“给我开门,要不然你就别出来。”
他带着几分威胁,她跑出来,让他扑个空,肯定是憋着一股火的。
她想堵到门口了,也无处可避了,她就起来,往门口走去。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茶几上放着的检查单子。
急忙过去拿起来,塞进了茶几抽屉里。
过去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他在外面站着,穿着简单的衬衣和长裤,手揣在裤袋里,难得还戴了眼镜,表面上看起来还像个斯斯文文的人。
一转头,看到她的一瞬,身姿舒展了几分,表情也和缓了,提了下另一手里的东西,“给你买了宵夜。”
她挡在门口,“要说什么,快说,我不想让你进来。”
他举了举手里的碗,“还热的,抓紧吃。”
“我不吃,你有话快说。”
他挺无奈的,走过来,微微低头,凑近了说,“就打算一直这么跟我别扭下去吗?”
她往旁边一躲,“你好好说话,别靠这么近。”
“我是不对,我认错,我不该敷衍你,但是当时我还有别的法子吗,我可以守着你不离开,但是我哥会放过我吗,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出手,不除掉他,我跟你永远没有安稳日子过。”
见她没反应,他又说,“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真不是故意骗你,我跟你说,我要走了,去跟我哥拼命,你能安心让我走吗?我只能先安抚你,再去解决问题。”
“好,我听见了,说完了吗。”
谢崇业很是无奈,“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这件事翻过去?”
“我不打算翻过去。”
林情牵摇摇头,“你的麻烦解决了,你可以回归正常生活去,我们也离婚有些日子了,还是过各自的生活吧,不在一起也挺好的。”
“哪里好,我要不是当时一头烂账,也不会离婚把你推出去,我没想离婚。”
“你没想离婚,你没想骗我,你没想伤害我。”林情牵看着他,一笑,“你总有很多理由,好像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可事实上就是我跟你在一起,永远是难受的时候更多。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我要遵从我自己的感受。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了,我不打算跟你复合。”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按捺着情绪,还是说,“又不要马上复婚,你跟我回去。”
“不要,我参加完活动,就想出国度假一阵子,不回去。”
他被她气得直咬牙,但还是装作脾气很好的样子说,“那我怎么办,我眼睛受伤,医生说视力受损,以后左眼可能看不见。”
难怪平时都不戴眼镜,今天竟然戴了。
林情牵看他一眼,“那你就去找好的医院,去治疗,我又不能管你这个。”
他抓住她手腕,“非得这样对我吗,我们之间不是夫妻也不至于这么冷漠。”
“我说的是事实,我管不了你,你有钱有势的,还怕找不到好医生吗,你都治不了的问题,神仙也没办法,我更没办法。”
谢崇业被她冷冰冰的态度气到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别逼我。”
“怎么样?我不复婚,你要抓我去民政局?”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我能碰你一根汗毛吗。”他气得笑了,“我就跟你慢慢磨呗。”
“那你随意,反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我关门了。”
她要关门,他一把按住门,俩人角力的功夫,走廊另一头有个声音,带几分惊喜,“牵牵?”
林情牵转头看过去,竟然是宋津川。
他消失很久了,之前在网上看到他的传闻,他父亲坐牢了,宋津川的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他在海外的事业干的更好,家里出事后,他就将重心放到海外了。
最近据说他在外面做了挺大的项目,很是惹眼,事业比之前更上了一层。
没想到在这里碰面了,宋津川走过来,看着她,又看了眼被抵在门外的谢崇业,微微笑了下,“这么巧,你来这出差?”
自己跟谢崇业的事不好让外人看笑话,林情牵故作没事的说,“哦我来出差,酒店不是要有个活动吗。”
“看我这记性,你是酒店方面的艺术顾问,肯定在受邀之列。我也被朋友叫过来的,这次活动他主办。”
这门生意就是宋津川给牵线的,他跟主办方关系好来也自然。
只是这一碰面,倒是有点场面尴尬。
宋津川倒是挺自然,目光一转,看向谢崇业。
微一点头,“谢总。”
谢崇业瞥他一眼,现在谢家虽然没人了,但是前阵子谢崇业被他二叔赶下台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声谢总,听起来带着挑衅和讽刺。
谢崇业淡声回,“宋总。今天太晚了,明天有空一起喝个茶。”
说着手臂搭在林情牵的肩膀上,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林情牵下意识的想弄开,他目光投过来,阴阴的带着警告。
就算那是一瞬的反应,宋津川也看出来了,他们俩人现在的实际状况。
笑了下,说,“好,不打扰了,我也住这一层,明天有空一起喝茶。”
说着抬步走了。
谢崇业盯着他走远的背影,宋津川也出现在这里,傻子才觉得是碰巧。
他拽着林情牵,拉着她进了屋。
他把门关上,林情牵制止道,“我有请你进来吗,这是我定的房间。”
“我不在的话,刚刚就要请宋津川进门坐坐是吗?”
“没有的事,再说也不用跟你说这些。你赶紧出去,我的态度很明确了。”
“那么多麻烦都克服了,现在都结束了却要放弃??你不是坦诚过,对我是有感情的,我是不可替代的吗。”
好了,林情牵后悔跟他说那些话了。
“别说了。”她恼恨的打断,“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自己好好回忆吧,你不值得我原谅。你现在出去,别等我叫保安来大家难堪。”
他却往沙发上一靠,压根不打算走。
她过去拉开门赶人,“谢崇业,别让我发火。”
他坐在那,身体一动,忽然弯腰俯身,他的手就挨着茶几底下的抽屉拉环。
林情牵吓一跳,下意识的说,“你干嘛!”
谢崇业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打火机,转头,疑惑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眯起眼眸,“我捡东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说着,目光一垂,落在手边那个抽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