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丁尤尤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在车旁边看到了那个想要看到的身影。
贺世倾跟团队的人沟通着等一下的注意事项,毕竟是要去人流密集场所,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的。
这阵子老丁头惹了麻烦,有人袭击他不说,还不停的寄来恐吓信和恐吓包裹。
警方一直在查,但还没有结果,丁桥生请了专业的安保团队过来随身跟着他,也给丁尤尤这里配了人跟着。
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外面都知道她是丁桥生的心肝宝贝,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对她生出歹意。
丁尤尤对被保镖跟着挺反感的,整天被限制行踪不说,一点自由和隐私都没有。
要不是贺世倾在这里,她肯定还要甩掉这些人跑出去。
不过,贺世倾在这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裹了裹披肩,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因为她精心打扮而有丝毫欣赏或者是波动,只是用非常公式化的语气说,“丁小姐,等一下宴会上,麻烦配合我们工作,不能再有任何不在计划内的行为。”
丁尤尤看着他,他也只是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是他们公司的工作服,和别人穿的都一样,但是他身材精壮笔挺,再配上那张端正冷峻的脸,他看起来比那些穿了高定的公子哥或是男明星都好看。
她突然抬手,要触碰他的衣领。
贺世倾反应很迅速的一把抓住她手腕,目光透出警告。
她微微一扬眉,“领口乱了,等一下跟我一起出席公开活动,形象要注意一下。”
贺世倾松开她的手,没有回答她,转过身招呼同事们准备出发,同时飞快的整理了一下领口。
前面车子开路,丁尤尤坐后面那辆。
她坐上车,一抬眼,就见贺世倾坐到前面那辆车里了。
分明是故意的,不跟她坐一起。
一路安稳,到了宴会,为了不引人注意,就贺世倾跟着她一起,其他人都分散到人群里去了。
见到朋友,自然是热闹不停。
酒杯端起来,有说有笑的就开始聊。
朋友瞧着站在不远处的贺世倾,示意丁尤尤,“好正的帅哥,能不能撩一下?”
丁尤尤瞥了眼贺世倾,站在那儿神色凌厉,自上而下透出一股威严。
难怪说长得出众的不能当保镖,他站在那确实太显眼了。
他现在在公司里其实是干管人的活,几乎不像现在这样贴身跟人做基础工作,是她非要把他拽出来。
“不能。”丁尤尤喝了口酒,“是我的。”
几个朋友起哄,“算了吧你,你能新鲜几天。”
“过几天你大小姐就腻了——我排下周。”
“那我排下下周。”
“别想了,我说不行就不行——”
“哪方面不行?”
几个衣着美艳的千金小姐在一旁嬉笑,贺世倾听到她们谈论的内容了,转过身背对她们,不想被她们放肆的打量。
有一个人他盯很久了,行迹有点可疑。
他借着拿吃的,走过去确认。
路过时,听见那个人和旁边人说,“有什么不敢的,丁家大小姐的名声谁不知道——我一会儿把房卡给她,她没准就直接跟我走了。”
“你别逗了,她可不是好惹的,丁桥生独生女,丁家现在还是有些分量的。”
“你们想太多了,这女的出了名的不挑——之前她在Y国留学那阵,私生活的那些事简直比小电影还精彩,没听过吗,她跟一个外国人生过一个孩子扔外边了。”
“这个我也听说过。她跟一个外国人搞过很长时间,这事肯定是真的。”
“外国人有什么了不起,我这个也很了不起啊。”男人挺了挺腰,周围人发出猥琐的笑。
“看我为兄弟们争光——”那个人放下酒杯,一转身就要过去丁尤尤那边。
却突然被不远处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贺世倾盯着他,没有说话,但是光用目光就让男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慑感。
想到这个人是丁尤尤带来的保镖,自己刚才跟朋友说的荤话都被听到了,男人顿时心虚,一转身,和几个朋友都散了。
结束后,丁尤尤才感觉自己有点喝多了。
酒劲儿有点猛,下楼的时候脚底下有点飘。
外面下雨了,地滑,她穿了高跟鞋,下楼的时候顺手抓住身旁的贺世倾。
他下意识的收手臂,丁尤尤已经把身体重心靠过来了,他突然一撤手,她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幸好贺世倾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扯住她手腕,将她失去平衡的身体稳住了。
丁尤尤吓得心脏直跳,瞪他一眼,“你有病?扶我一下至于见鬼似的吗?”
周围还有别的同事,贺世倾也没计较她骂人,重新握住她胳膊上面的位置,“抱歉丁小姐。”
丁尤尤瞪着他,装,装不认识就算了,还装的很恪守分寸不能和她肢体接触。
实际上睡都睡了,那晚上他喝多了,疯的跟狗一样。
她收回手臂,踩着高跟鞋往下走。
贺世倾跟在后面,盯着她脚底下,鞋跟又细又高,还踩着湿漉漉的台阶。
他唇线抿了抿,步幅大了一点,跟的更紧一些。
到了外面,车子开过来了。
丁尤尤上了车,贺世倾仍然去坐前面的车了。
临上车,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眼神里好像没那么冷了,像在关注一下她,或者,对他刚才的抗拒表示一点歉意。
但那都是一瞬间的臆想,发现她也看过来后,他瞬间就转身上车了。
好,好,丁尤尤心里骂着,你他妈有种,给我等着。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往丁家走,半路,丁尤尤忽然敲司机的车座,“我脚磨破皮了,停车,我要买药。”
司机当然不能随便停车,跟前面的贺世倾汇报了一下,他在对讲里直接拒绝了,“照路线继续回家,药等会儿我来买。”
司机表示不能停,丁尤尤继续叫,“停车,马上停车!我脚痛死了!流血了,必须马上买止血止痛的药!”
司机没法,只好再跟贺世倾商量。
没一会儿,前车停了。
一个保镖下车来,朝着路边的药店快速跑过去。
丁尤尤他们的车也靠边停在后面。
前后车同时打着双闪,但是谁都没有动作,贺世倾一直坐在车里没有下来。
不一会儿,买药的保镖回来了,拉开车门,将药递给丁尤尤,“丁小姐,先处理一下。”
丁尤尤拿过药往后脚踝喷,车门要关起来了,保镖也转身要走,她突然起身,飞快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丁尤尤扯着裙子飞快的朝着街对面跑去。
一口气钻入小巷,七拐八拐的跑了半天,刚要松口气,身后有人突然追上来。
一把抓住她手腕,带着气势汹汹的怒意将她按在一边的墙上,贺世倾恼声,“丁尤尤!你想干什么!”
果然,他在前面车里也一直在看着她,她突然跑了,他也能第一个追上来。
看着他那张被怒意占据的脸,也可以说,只有在惹他发毛的时候,他才能正视她,才能放任眼睛盯着她。
她看着他饱含怒意的薄唇,突然想念起那晚那个激情疯狂的他。
踮起脚,搂着他脖子吻上去,“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