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业赶过来的时候,几个保镖已经把工作室里所有的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豆腐被取下来了,用布盖起来,放在树底下。
他快步走进室内,林情牵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低着头,整个人都处于受惊过度的状态。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果然是他,站起来扑过来。
谢崇业搂着她,感觉到她双手冰冷,安抚着,“我先送你回家。”
她哪里肯这就走,拽着他问,“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不信你叔叔跟你在公司发生冲突,他会跑到我这里来,弄死我的狗。”
谢崇业又想去裤袋里找烟,却发现之前她不许,把他的那点烟都收走了。
他只好作罢,却也不想说话,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林情牵跟过去,催促他,“你回答我啊,出什么事了,你干嘛让那么多保镖跟着我?你在外面忙什么?”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我,横行霸道惯了,得罪了人,惹来人寻仇——这次是连累到你。”
“你别轻描淡写行吗!”她气恼不已,“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直说?你得罪了什么人?结了什么仇?对方打算报复到什么程度?”
她拽着他晃他手臂,谢崇业目光盯着她,看着她的脸。
她又生气,又害怕,看到一条狗死了,她的情绪就要崩溃了。
他要怎么跟她说,结的是死仇,对方回来是想要他的命?
他不回答,手扶着额头,目光盯着她,神思却在游离。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情牵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生气道,“谢崇业,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你以后都不用说了。我再不管你的事了。”
她转身要走,他伸手拉住她,把她拉回来,按在自己怀里。
她气恼的要挣脱,谢崇业按着她,也不说话,直到她没力气再动。
他按着她肩膀,感觉到她微微颤抖,抬手去摸她的脸,果然摸到了泪水。
他拍拍她的肩膀,低声,“是我对不起豆腐。”
她顿时哭起来,内心也很是自责。
如果她没有把豆腐捡回来,或许它一直做个流浪狗会更快乐,好过现在这样被人残忍的杀死。
她又想到他,不知道得罪的是什么人,这么变态,竟然会为难一条狗。
不敢明刀明枪的来跟他报复,只敢背地里搞这些,对待一条无辜的狗尚且如此,对谢崇业呢?
他身边不知道带着几个保镖,万一不小心有个疏漏……
她抬起头,“是谁,你总归知道是谁来寻仇吧?报警吧!”
他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不能报警,林情牵,听我说几句。很久以前,我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惹上了麻烦,现在那个麻烦回来找我了。”
她眉头皱的深深,“你不能明白的告诉我,都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老是这样含糊的说我听不懂的话?”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那些都是她根本没法接受的过去。
他要告诉她,他是个阴险邪恶的魔鬼,他身上背着深重的罪孽永远无法洗脱?
他又不说话了,林情牵用力推开他,今天晚上所有的快乐都荡然无存。
谢崇业握住她的手,他在思索着什么,神色凝重的令她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先回家,后面的事让我再想想。”
林情牵不想理他,被他拽着离开,她想挣脱都挣不开。
出门的时候,他走到树底下,把裹着豆腐的布单拿了起来。
林情牵都不太敢细看,心里面很是难受,她没法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
谢崇业把它装进了一个箱子里,又拿了一些零食和玩具放进来,将箱子放到车后备箱,拉着她一起上了车离开。
路上他说,“送去火化吗,或者埋在观澜苑的花园里。”
她擦了擦眼泪,说不出话来。
感觉好残酷,明明今天下午豆腐还跟她玩,还舔她的手,就一转眼的功夫,现在它就永远的躺在那里没有了体温。
她恨死那个变态了,瞪着谢崇业,“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谢崇业,你要我怎么跟你走下去,我们连最起码的互相坦白都做不到!”
他仍然不说话。
将车开到观澜苑,他下车去后备箱拿了箱子。
到花园里,拿了铁锹挖了个深坑,把豆腐埋了进去。
林情牵在一旁哭的伤心,她不能接受失去和离别,今天是豆腐,或许明天就要是她在乎的某个人。
她看着谢崇业,他沉默的把豆腐埋了,站在那里,始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很是生气,扭头想走开。
谢崇业跟在身后,声音淡淡的,“你不会想知道我的过去的,会吓到你。”
“你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别来故弄玄虚吓唬我。”
她很是恼火的回头瞪着他,“你说——你说说看,我看看有多可怕!能把我吓到,我就原谅你过去所有的隐瞒和欺骗!”
他垂眸看着她,脸色在夜幕中显得有些阴沉。
林情牵最讨厌他这样,恼声,“说啊!你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你杀过几个人,怎么杀的,你说啊!”
他脸色不变,目光却浮现出几分异样的神色。
握着手里的那把铁锹,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他拿起铁锹,抬起来,落下来,铁锹的尖端深深插入泥土,发出清脆又有些刺耳的声响。
他嘴角竟然一挑,对着她露出玩味的笑意,“我说我真的杀过人,你真能接受吗?”
他嘴角带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眼神却是深深的,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那样子倒是把林情牵吓到了,她后背有些发毛,他那个表情真的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她喉头发干,瞪他一眼,“不好笑,谢崇业,你别在这个时候乱开玩笑。”
她转身进屋去了,他把铁锹扔到了一旁,跟着她进来。
一进屋,他又贴上来。
她怒道,“你又要干什么!”
他低头埋在她肩窝,两只手开始不规矩,“我要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你还跟我吗?”
“你怎么这么讨厌……你十恶不赦,我干嘛跟你…………”
“好歹夫妻一场,一点感情不顾?”
“你也没把我当妻子,我干嘛顾感情……”
他低低一笑,却在她看不见的身后,面色冰冷毫无笑意。
推倒她,面无表情的覆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