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捏着毛巾,手都在发抖。
张晨微垂,沉默了。
方千雅笑出声来:“怎么了,这么久不见,你变矫情了。那不如让我猜猜,你是想问有关时初被毕宁带走的事情吧。”
张晨的呼吸停顿了一秒,那一秒被方千雅精准的捕捉到,她苦笑:“果然,你怎么可能没事儿跟我打电话呢。”
她别过脸,揉了揉鼻子,试图止住酸涩的感觉。
张晨有许多话哽在喉咙,纠结了好久才说:“千雅,我想知道你父亲的计划。”
“我不知道他什么计划,一切有关时初的他都不曾告诉我。所谓的计划,只有他和其他几个参与的人知道。”
方千雅这话不假,的确如她说的那样,方尘远没让她管时初的事情。
张晨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即便是假的,他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方尘远是她父亲。
“好吧,打扰了。”
说完,他正要准备挂断电话,方千雅着急道:“等等。”
张晨停下手中的动作,听到她说:“我可以帮你查查,不过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担心你……”
“千雅,不用了,谢谢。”
张晨直接干脆的挂了电话,连给方千雅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电话挂断那一刻,方千雅无比的失落,她无力的坐在床上,任由发梢的水滴落在被子上。
其实张晨也不好受,他轻叹一声,默默将手机放在包里。他还没来得及过多思考就发现不对劲,透过墙上的镜子,他清楚的看到门口有人在盯着他。
他眉头微皱,没有打草惊蛇。
正当他打算悄然离去的时候,张晨朝外面走来,一开门就撞个正着。
他讪笑:“钟医生,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还行。”张晨淡漠的说着。
老马看‘钟鸣’好像不认识他,疑惑的问:“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老马啊,之前跟你一起……”
话说到一半就被张晨打断:“我试药,部分记忆还没恢复。”
老马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跟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他的表现张晨一直看着眼里,也能感觉到他在试探。
收回目光,张晨关上门,匆匆往时初的船舱走去。
另一边的老马则转身上了楼,去找毕宁。
由于老马是接触钟鸣最久的一个人,他很清楚钟鸣的秉性和习惯。之前因为职责的不同,他被调到别的地方。
所以并没有跟钟鸣过多接触,自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不对劲。通过刚才的接触,他的确发现钟鸣有些不一样。
这些不一样他都跟毕宁说了,毕宁让他先调查,不要打草惊蛇。
时初的船舱里,她正盯着海平面发呆,偶尔飞过的几只海鸥成了她消遣的对象。
她百无聊赖,做得最多的就是睡觉。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她猛地回神往后看。
“你进来之前敲敲门好不,吓死我了。”时初拍拍胸脯,换了个姿势。
张晨一脸严肃的表情,时初疑惑的问:“怎么了,脸色怎么难看。”
“有人盯着我,可能毕宁开始怀疑我了。”
时初瞪大了眼:“你做了什么让她产生怀疑了?”
张晨摇头,他看了看时间说:“为了以防万一,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这几天我可能不会过来,你自己留心。”
“你准备做什么?”
时初担心他会做些危险的事情。
“这个你不用管,安心呆着就好,我来就是提醒你一声,走了。”
他摆手,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揣在包里的手紧握了一下,他也就停了几秒就开门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时初觉得莫名其妙。
原本张晨是想把改装过的手机交给时初的,但是想了想又算了,因为她这里不安全,要是被查到,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这不,他出门没多久,毕宁就过来了。
“心态挺好啊,还有心情看海。”
毕宁的声音将时初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扭头瞥了她一眼,傲娇的继续盯着又小又窄的窗子。
“你来做什么?”
毕宁搬了个凳子坐下,点燃一根香烟就这么吸起来。时初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闻到味道突然想抽一下。
毕宁察觉到她的目光,从烟夹里抽了一根:“来一根?”
时初毫不客气的接过,淡定从容的点燃香烟,熟练的吞吐烟雾,一看就是老手。
“没想到你还会抽烟,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乖乖女,看来我想多了。”
时初不答,淡漠的问:“你来这里不会就为了看看我,说吧,你想问什么?”
毕宁挑眉一笑:“听说钟鸣最近来你这儿来得勤,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时初停下手里的动作,手轻轻一弹,剩下的半根烟就从窗户的缝隙中掉进了海里,她扭头看毕宁,笑着说:“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跟他有什么交易?”
她动了动被锁住的双脚:“这钥匙在你手里,整个邮轮也都是你在掌管,他一个小小的医生能带我离开?怕还没到哪儿呢,我们就死在海上了吧。”
对于时初的话,毕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用手撑着下巴,身体往前倾斜,慢慢靠近时初。
“你倒是挺有觉悟。”
毕宁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漆黑的高跟鞋用力的碾压烟蒂,还没燃烧完的香烟就这么熄灭。
时初戏侃的笑:“你跟他不对付吧,怕他抢了你的功劳?想借我的口把他给解决了?”
毕宁不接茬,低头望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尖锐得紧,红色的就跟沾了血一样诡异。
“时初,我不管你跟钟鸣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即便你说动了钟鸣,这船上都是我的人,你插翅难逃。别妄想他能带你离开,否则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时初望着神情大变的毕宁,一点儿没害怕,她淡定的问:“所以你今天来就是探我的口风,警告我,让我跟那个钟鸣离远些?”
她冷笑一声:“那你最好让他不要过来,免得每次都要被逼着吃些奇奇怪怪的药,难受半天。”
毕宁不语,慢悠悠的起身,左右看了看周围,地上还有‘钟鸣’遗留下的一些药品垃圾。
她弯腰捡起一个胶囊放在手心,看了看说:“这我可管不着,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时初背过身,望着远方无尽的夕阳,不知不觉,这一天又要过去了,算算时间,她已经离开云城快一周了吧。
也不知道这一周傅言深过得怎么样,一定找她找得心急吧。
毕宁目光犀利的盯着时初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