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时初不想跟时父在絮絮叨叨下去,他兜兜转转跟她说那么多,无非是为了什么。
这不,不等时初问起,时父就说出他真正的目的。
“时初啊,你知道再过两天云城会举办一个大型的珠宝展吧。”
“我知道,之前听别人提及过,怎么了?”
时父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他说:“不知道言深会不会过去?”
时初反应慢了半拍,她是不知道傅言深会不会过去。
“这个我不清楚。”时初好奇的问:“父亲,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父哂笑,他说:“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言深有涉及到珠宝这一块儿,想必主办方也有邀请他,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帮忙给公司一个邀请函。”
照时父的口气,感觉弄到这个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是他根本不是在求人,而是命令的口吻,听得人很不熟。
时初就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她假装惊讶:“父亲,难道主办方没给你发邀请函?”
时初把时父的难处摆在明面上,时父羞愤的盯着时初,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这次珠宝展你得帮公司拿到邀请函,莫要忘了,你终究是时家人,帮公司是你应该尽到的义务。”
说到最后,时父干脆不装了,直接跟时初挑明。其实从筹备珠宝展那天开始,时父就一直在等主办方发出邀请。
奈何公司已经被陈学勇搞得声名狼藉,去珠宝展的都是些名流和其他做生意的大老板,他们怎么会邀请时父去。
这不,眼看着过两天就该是珠宝展了,那边还没动静,时父只能求助傅言深。
他那么大能耐,拿到邀请是易如反掌的,时父不敢直接去跟傅言深说,就让时初出面。
时初不觉冷笑。
“父亲,能不能拿到邀请函我可不敢保证,毕竟言深不是做珠宝生意的,主办方……”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直接跟傅言深要,我就不信他不给我这个岳父面子。”
时父这话的潜台词倒是有点像:我让他要邀请函,是给他面子似的。
说罢,时父也不想听她啰嗦,留下一句:“最晚后天我要看到邀请函。”
时父迈着步子开门走了,就时初一人待在会议室。
整个下午,时初因为这件事就没笑过,沉着脸一直到下班。
傅言深老远就看到时初过来,她的态度跟之前不太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旁边。
这次不用傅言深问,时初自己就说出不高兴的缘由。
“言深,我父亲让我跟你说,他要你帮他要一张珠宝展的邀请函。”
时初知道,即便她自己不说,时父也会找机会跟傅言深说,与其让他去找傅言深的不快,还不如由他开口。
“就为了这个生气?”
傅言深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忍不住勾起嘴角。
时初拿开他的手,瘪嘴说:“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你要是不想让我帮他,直接回绝就行,何必这么纠结,撅起的嘴都能挂油壶了。”
傅言深少有这么戏侃的时候,他收回手,将后座的面包拿给时初,这是他专门跑了几公里买的。
时初没有心情吃,她放在一边,特别认真的说:“我现在很纠结,你说我应该帮他吗?”
要单纯是为了公司,她不介意让傅言深帮忙,可是时父处于算计的心理,她心里不高兴。
“不过是张邀请函,给他就是。”
傅言深发动车子,说得如此轻松。
时初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着窗外。
“那珠宝展你要去吗?”
“我是主办方之一,自然要去,而且……这次不止我要去,你也要跟我一起。”
时初不说话了,她面露难色,又纠结上了。
要单纯是珠宝的展览,她都是不介意去学习学习,可她听说这是一场有商业性质的展览,她就不想去了。
“我能不去吗?”
时初试探的开口。
这次傅言深一口回绝:“不行。”
时初无奈的问:“为什么?”
车子停在斑马线前,傅言深看向时初,认真的说:“以后你少不了出席这类的活动,时初,你得习惯。”
时初沉默了一会儿,怏怏的低头不说话。
傅言深最见不得的就是时初这样,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就在他要妥协的时候,时初说话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被其他事情影响了。”
傅言深能感觉到时初还是不太情愿,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抗拒。
“你实在不想去,我不勉强。”
时初摇头,扯出一个笑:“没事儿,我就是一时钻进死胡同,现在想明白了。”
“绿灯了,可以走了。”
时初提醒道。
傅言深收回目光,发动车子。
回去的路上,时初和傅言深异常沉默,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出现‘分歧’。
时初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道是因为心里还是傅言深不在身边,或许两个原因都有。
她睁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漆黑的夜里,时初能感觉到傅言深朝这边过来。
可惜傅言深就停留了一会儿,紧接着去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傅言深出来,身旁的被子被掀开,他躺了下来。
“我知道你没睡。”
傅言深低沉的声音传来,时初的身体僵了一秒,她没说话,鼻子突然泛酸,也不知道什么在作祟,她想哭。
傅言深听到一声鼻息,他掰过时初的肩膀,月光下,眼角的泪泛着光。
“哭什么?”
他轻轻擦拭时初的泪。
时初搂着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轻声说:“你刚才一直没理我,是在生气吗?”
傅言深一愣,突然笑了:“是我不理你?难道不是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我哪有不想跟你说话?”时初娇嗔,她仰着头:“明明是你冷着张脸,不是生气是什么?”
看到时初这样,傅言深有些无奈,他搂着时初的腰。
“我错了。”
时初一愣,被他低沉的声音迷到,她害羞的垂下脑袋,小声说:“其实我不是排斥去珠宝展,只是不想让别人看你的笑话,你也知道我以前……”
她没说完就止住了。
时初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是其一,而且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时父利用傅言深的工具。
要是他们都去了珠宝展,时父少不了让傅言深帮忙引荐,她都能想象到时父的嘴脸。
不过这都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