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着傅言深的脖子,脑袋搁置在他的肩膀,呜呜的哭出声来,她哽咽的说:“怎么没有那么糟,我都那样说他了,五舅肯定难受死了,怎么办啊,言深。”
时初说完,好似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方听白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
时初挂断电话又拨通过去,如此重复了即便,电话那头还是一样的机械音。
她有些崩溃了,靠在车窗边泪流不止。
“不哭,不哭,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他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五舅一心为我好,结果呢,我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我真是蠢死了,蠢死了……”
说着,时初竟然伸手要打自己,傅言深见状赶紧将她搂在怀里,让她没办法挣脱。
时初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个不停,呜咽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把乔桦和司机都给感染了。
时初是真的在乎方听白这个舅舅,那天晚上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她后悔了,非常后悔。
傅言深陪在她身边,任由她发泄。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吧,时初的哭声慢慢止住了。
她离开傅言深的怀抱,肿着一双眼睛看他。
傅言深扬起嘴角,帮她擦眼泪擦鼻涕。
时初瞪眼看他,撇嘴不高兴道:“很好笑吗?”
傅言深赶紧说:“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时初拿过他手上的纸巾随意擦拭,她恹恹的坐在车上,低垂着脑袋,不断重复撕纸的动作。
车里恢复之前的宁静,傅言深好几次想开口跟时初说话,结果都无疾而终,没说出口。
他知道,现在时初最需要的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旁人越是说,她只会越乱。
过了一会儿,时初哑着嗓子开口了:“回去之后我们去找五舅吧,我想跟他道歉。”
“他今天一早就离开老宅了,依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回去时他已经离开了。”
时初猛地抬头,惊讶不已。
“什么时候的事?”
傅言深将包里的两个盒子拿出来放在时初手里:“就在昨天,易洲让乔桦把这个拿给你,说明天他会离开老宅,剩余的事情由羽落和易洲做交接,以后不会管方家的事情。”
时初紧紧捏着这两个盒子,手捂着脸,才止住的眼泪又顺着指缝流出。
“他真的不会再管我了吗?”
傅言深看她哭,心里也难受,他揽着时初的肩膀,附耳轻声说:“不会的。”
“可他都走了,连这个都交给我了,刚才电话也不接,这不是不管我还是什么。”
傅言深叹息一声,他揉揉时初的脑袋,柔和的说:“他的志向从不在管理方家,离开了不正好吗,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时初一滞,想想也是。他回到方家不也是因为她母亲吗,现在离开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不用操心,也挺好的。
在傅言深的开导下,时初想开了。她吸吸鼻子,靠着傅言深,闷闷的说:“言深,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可我想见五舅一面,跟他道歉,不管他会不会原谅我。”
傅言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会有机会的。”
时初望着窗外,阳光明媚,蔚蓝的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深蓝,车子沿着海岸线飞驰,又是别样的风景。
可惜时初无暇顾及,心里装着事情,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上了船,时初就站在夹板上,出发一段时间后,平静的海面上竟然出现成群的海豚,他们发出独有的叫声,跃出海面。
“言深,我想奶奶,想我们的家了。”
时初趴在围栏上,望着水里游着的海豚,感到一阵无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就像这片汪洋大海一样看不到边际。
“快了,等这的局势都稳定了,我们就回去。”
时初重重的出了口气,朝着远方大喊一声,发泄心里的郁气,她心里好受多了。
回到老宅,时初先就去了方听白的住处,就跟之前所料想的一样,方听白不在,今天一大早就乘船离开了老宅。
剩下的易洲和羽落面对时初很平静,平静得有点冷漠。时初不太习惯,不过也能接受。
“羽落,五舅离开的时候有跟你们说什么吗?”
羽落不咸不淡的回答说:“五爷只让我们将该交接的交接好,完成任务之后就回去。”
“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羽落摇头:“没有。”
时初顿感失望,她的失落挂在脸上,尽力扯出一个笑容。羽落嘴巴微张,好像要说什么。
这话还没开口,傅言深就过来,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羽落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走吧,该回去了。”
时初没发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整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点头和傅言深离开了方听白的住处。
他们跨出那道门离开的时候,暗中偷窥的人就悄然离开了。傅言深是知道有那个人的存在,时初自然也知道。
他们权当没看到,自顾自的回到住所。
简单出了午饭,时初没心思工作,她坐在露台上,眺望远方。这里的视野最好,能看到老宅一半的景色。
“时初……”
时初略带疲惫,趴在桌上扭头看着门口的人,她闷闷的说:“我没事儿,你不用管我,去忙吧,等我自己缓缓就好了。”
傅言深走过来,将时初平时喜欢的甜点放在一边,还配了一杯奶茶,她中午没吃一点儿,傅言深担心她待会儿会饿,早先让郁姨准备的。
“饿了就吃,别想太多。”
傅言深伏身在她额间吻了一下,然后亲昵的捏捏她没什么肉的脸颊。
“嗯。”时初慵懒的回应,继续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天气热,别待太久。”
时初没回应,继续趴着。
此时的太阳已经不像早上那么晒人了,远处飘来的云将太阳遮挡得严严实实,迎面吹来一阵风,依照这个架势,晚上必定会下一场大雨。
海岛处于热带,天气就是这么变化无常,说不上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出太阳。
时初趴了一会儿,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方听白的电话,这次不一样,电话接通了。
时初欣喜不已,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听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事吗?”
冷漠的声音就像给时初泼了一盆冷水,浇得时初从头湿到尾。她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说:“五舅,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回来吗?”
“道歉我接受,回来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