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颊上留有一道被灼烧过的红痕,异常的醒目。林菲下意识往那边看,瞧见一个男人高举起枪对着她。
时初泪眼婆娑的往前面看,几辆车子正朝这边过来,应该是张晨来了。
“言深,你坚持住,张晨来了,他们来了。”
傅言深疼得几乎昏厥,由于他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时初,又在处理公司的事情,根本没怎么休息,加上身体消耗太大,这会儿真有点坚持不住了。
他没说话,昏昏沉沉的。
林菲的同伙见状,赶紧喊道:“林小姐,你愣着干嘛,快走啊,他们的人来了。”
林菲不为所动,侧目盯着车上的时初和受伤的傅言深,她很不甘心,明明眼瞧着就要到手,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想到方尘远交代的事情,林菲不甘心,她心一横,再次来开车门想强行带时初离开,可是又一枪过来,这次她可没那么幸运,手背穿透了。
她的同伙见状赶紧朝她过去,一把拽住她往车上拖。车子越来越近,开车的司机来不及多想,掉头就往回跑。
张晨回到车里,压低声音说:“加快速度。”
司机加速,在最快的时间来到时初他们旁边。
下了车,张晨一行人赶忙上前。
“怎么回事?”
张晨看到时初再哭,而傅言深趴在时初身上。
时初:“医生,医生呢?赶紧带言深去医院,他肩胛骨中枪了。”
张晨钻进车里,费劲儿的将傅言深抬了出来,看到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上的外套几乎被血侵湿,真的吓人。
随行的医生不敢含糊,先给傅言深做了检查,然后让人抬着上车,准备往医院去做手术。
时初自然得跟上,可追了几步她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
“车里还有一个人,把他也带上。”
张晨疑惑,也没多问,扭头对手下说:“你们把人台上车。”
车子有点高,张晨扶了时初一把才上去。
时初坐在车里,手紧紧攥着傅言深的手,他意识是模糊的,眼睛微张,氧气罩呼出的气体凝结成水珠,布满其中。
时初第一次看到傅言深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以往傅言深在时初的印象中,是一个再高大健康的形象。
这次他躺在那里,身上都是血腥味,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半蹲在傅言深旁边,十指紧扣,红着眼睛说:“言深,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么,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坚持住。”
傅言深没说话,手稍稍用力,表示他知道。
“你不用担心,按在目前的检查看,没有伤及肺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一个金发碧眼的医生轻声安慰着,他弯腰给傅言深检查,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张晨将时初拉到位置上做好。
“他没那么容易死,不过是身体太虚了而已,放心吧,多样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你还有另一件事需要操心。”
张晨这一提醒,时初才想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腕表的时间,不知不觉都已经十点,临近十一点了。
他们在路上耽误了四五个小时。
“糟了,外婆。”时初伸手对张晨说:“手机借我,我要给舅舅打电话。”
张晨没有动作:“你不用急着去老宅了,今天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左右,也就是我们快下飞机的时候,老太太抢救无效去世了。”
时初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呆滞,完全不敢相信,过了几分钟,她回过神,哭笑说:“不可能,你骗我的吧。昨天上飞机前我跟舅舅通过电话,他说外婆已经抢救过来了,起码今天不会走。怎么……”
余下的话时初说不出口,只有哽咽。
“不管你想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现在方家已经乱成一锅粥,方怀钊和方尘远联合起来,基本控制了方家的各方势力。”
“那舅舅呢?”
张晨继续道:“方五爷还在处理老太太的事情,所以今天给他打电话一直在关机状态,他原本派了易洲来帮我们。但是路上被方千雅给拦住了,纠缠了许久。”
“羽落和乔桦呢?”
“乔桦受了点伤,在另一个医院做检查,完事之后就会过来。羽落去方家了,应该在帮方五爷处理其他事情。”
时初脸色不好看,阴沉沉的。
在去医院的过程中,时初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下。
医生将门打开,把傅言深的担架抬了下去。时初和张晨自然跟在后边,他们急匆匆的往里面赶。
时初亲眼看着傅言深被推进手术室,她站在走廊外面,身体靠在冰冷的墙上。
张晨漫步走来,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别着急,傅言深没那么容易有事。”
时初眼神落寞,靠在墙上一言不发,不管张晨说什么都没搭理。直到两个小时后,医生从里面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看站在外面的两个人:“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病人的妻子。”时初有些迫切的问:“医生,我先生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手术很成功,只是子弹卡在骨头上,可能恢复期会比较长,而且他身体比较虚弱,应该是熬夜和饮食不规律引起的,建议住院治疗。”
“好,我们住院。”时初二话不说的答应,没有一点犹豫。
“那好,待会儿我们……”
张晨打算医生,淡淡道:“医生,住院的事情我们暂时先考虑一下。”
医生一滞,疑惑的看了张晨一眼,他没问为什么,只是说:“好,你们考虑清楚就可以去办理住院手续。”
医生说完扭头就走了。
时初不解的问张晨:“为什么不住院?”
张晨解释说:“在这里的医院,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方家都有投资,而医疗这一块儿正好归方尘远管。”
他这么一解释,时初就明白了。
“就没有别的安全的地方吗?”
张晨还没说话,一个声音就先声夺人:“有。”
时初和张晨同时扭头往说话的方向看去,易洲一身黑衣过来,肩膀处耷着一条小辫子,混血模样。
“抱歉,小姐,我来晚了。”
时初没工夫计较这个,她问:“你刚才说有,是哪儿?”
“小姐放心,我已经安排医生过来了,处理好就直接将姑爷送到五爷开设的医院去。”
“好。”
时初垂目,手术室的护士出来,她看了看门口的人说:“你们是病人家属吧,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病房。”
他们跟在护士身后,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上了一层楼才到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