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特在一旁收拾检查用的器械,王教授则准备将刚刚空瓶的药水拿掉,结果咋眼一看,她手背鼓起一块,针管的血倒流,不知道堵了多久。
“你这手怎么回事。”
王教授赶忙将针抽出,那血直接溅在白色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的,甚是吓人。
时初一愣,随意的看了眼说:“刚才不小心弄的吧,我没注意。”
她表现得那么平静。
王教授一边帮她处理伤口一边碎碎念,可能是年纪大了吧,总是有唠叨不完的话。
处理好伤口,王教授问了句:“要跟言深打个电话吗?”
时初脱口而出:“不用。”
王教授愣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他在忙,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也不是什么大手术。”时初敷衍的回复着。
王教授以为她还在为孩子的事情烦,他想帮着说两句吧,又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于是想想还是算了。
他尊重时初的意愿,让护士推着去了手术室。
就像时初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小手术,连带着缝合等一些列做下来,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时初被推出手术室时,傅言深就站在门口,他风尘仆仆的。今天刮了胡子,他看上去精神不错。
“来了。”
“王叔。”傅言深喊了他一声。
时初麻醉还没过,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意识时有时无的,隐隐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就是听不清。
回到病房,傅言深就守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问一旁的王教授:“时初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一会儿吧,麻醉还没过去。”
王教授将手里的病历表填好,临走时说道:“言深,孩子的事情你跟时初好好谈谈,她是病人,你可千万得让着她。时初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晓得轻重。”
傅言深点头应声,并无他话。
王教授写完也没说太多,带着斯威特就离开了病房。
傅言深就这么守着,直到晚上十点过半,时初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
看到打瞌睡的傅言深,她没有好脸色。看到自己的手被他抓着,时初尝试着将手抽回来。
就是这个抽出手的动作把傅言深的瞌睡给冲散了,他揉揉眼睛,温柔的说:“你醒了?”
时初抽回手,看有没看傅言深,突然的疏远让傅言深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时初怎么生气了,难道谁欺负她了?
这不,傅言深刚想问缘由,时初沙哑的声音就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傅言深一愣,摸不着头脑。唯一让他想到的就是和方听白的计划没告诉时初的事情,她该不是知道这个了吧?
“你是想问我和五舅的事情吗?”
此时的傅言深根本就没往流产的后果那方面想,毕竟所有人他都交代过,想着不会出现差错。
可万万没料到他漏掉了闰阳。
“你和五舅有什么事?”
傅言深一滞,看样子不是啊,那因为什么生气?
他刚要解释,时初就打断了他的话,又再次问道:“除了你和五舅的事情,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言深顿了两秒,语气平平的说:“没了。”
时初扭头紧紧盯着平静的傅言深,他演技是真的好,说谎脸不红跟真的一样。
“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
傅言深扬起嘴角,伸手将时初搂进怀里,可惜他刚靠近,时初就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还骗我,你还骗我。”时初直接吼了出来,她泪眼婆娑,咬牙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流产之后我没有办法怀孕,为什么不说?”
这回傅言深是彻底懵了。
“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傅言深沉默了,他靠近时初,得到的确实时初的推搡。
她手上还插着针管,也刚刚做了手术,傅言深担心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会让她的伤口裂开,于是赶忙将她的手给抓住,果不其然,纱布包着的地方有些渗血。
时初还在挣扎,泪流不止。
没办法,傅言深只好道:“时初,你冷静一点,孩子,孩子。”
时初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她挣开傅言深的手,转身用被子蒙住脑袋,隐隐的哭声从被窝里传出来。
傅言深心如刀绞。
“时初,我不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孩子不能留,他越是在你肚子里多待一天,你就越舍不得。我不想你抱有无望的期盼,我不想让你难受。
我也期待这个孩子,我也不想失去他。但是和你比起来,我更希望你平安快乐。”
时初掀开被子,眼睛通红的望着他:“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想过我吗?你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她是我的安安,他来找我了,你却要我放弃他。
如果我听你的,把他流掉,那我将彻底失去他。”
时初哽咽不止,她抽泣着继续道:“你知道吗,我是有想过把孩子流掉,但是现在我不,孩子我死都要留着。”
傅言深就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拿着时初的手劝说道:“时初,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时初摇头,态度决绝:“我不,我只有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傅言深以为时初纠结的点仅仅在于她以后不能生育。
“我不在乎孩子,奶奶也说了,即便你不能生育,她也不会说什么,你永远是傅家的儿媳。我知道你喜欢孩子,等你好了,我们可去福利院……”
话音未落,时初就将他一把推开。
时初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傅言深,她咬着牙说:“我说了,我不。”
傅言深对时初真的无可奈何,他知道现在的时初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会听的,只有等她冷静下来才有办法沟通。
他也能理解时初的激动,毕竟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很重要。
也的确,时初正在气头上,她都忘了闰阳说的话。
“时初,我……”
“你出去。”
时初指着门口的方向。
傅言深看了时初一眼,无奈极了。
“好,我先出去,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时初躺在床上,扭过头用被子蒙住脑袋,根本不理会傅言深。
没办法,傅言深只好出去。过了一会儿闰阳和斯威特来了,他们是来给时初重新缝合伤口的,因为时初的动作太大,伤口裂开了。
做完重新缝合已经凌晨过半,斯威特被时初叫走,只留下闰阳一个人。
四目相对,闰阳先开了口。
“想好了?”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