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低垂,像是下定了决心。
闰阳的笑仍旧挂在脸上,对于时初做出这个决定他并不意外。因为这个孩子对时初很重要,且不说她是不是想在傅家立足脚跟,也不论她是不是怕被傅家人嫌弃。
就凭着不生以后就生不了来说,她就得保住这个孩子。
“行,我待会儿就回去换药。”
时初还是有些担忧,她抬头看着闰阳道:“你能保证对孩子没有危害?”
闰阳笑着伸出几根手指:“我保证,要是有假我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说话……”
“行了。”时初见他说得越来越扯,无心继续听他说下去。
闰阳将手放下来,又跟时初叮嘱了些事情。
此时傅言深已经走到门口,他刚准备进去就被斯威特给挡住了。
“傅先生,等等。闰阳教授在跟时初谈事情,她不让人进去。”
傅言深眉头微皱,侧身来到窗口处,从里面看去,他们的确在说些什么。
看时初的表情严肃。
猛然间,傅言深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一旁的斯威特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你先回去吧。”
“啊?”
“我让你回去。”
“哦!”斯威特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到底不敢惹傅言深,来不及管屋里的人就扭头走了,不过他并未走太远,在下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探出个脑袋往病房外看。
很明显,傅言深刚才生气有一半可能是因为里面的人,他就一醋王,要是撒气在闰阳身上,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后续的资料还会被耽搁,为了保险起见,他暂时不能离开。
屋外,刚跟时初说完后期可能出现的情况的闰阳并未发觉自己已在危险中。
“还有吗?”
闰阳想了想说:“没了。”
时初撇过脸,她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会和王教授他们说。不过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不能食言。”
“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再说了,我已经签字了,你还担心什么?”
闰阳没说话,他摸了摸包里签好的协议,潇洒的转身。
“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出门把灯关了。”
闰阳顿了一秒,无奈的把灯给关了才出去。
这才刚关上门,他就被人揪着往走廊外面拖。闰阳都没反应过来,挣也挣脱不开。
拐角处,斯威特就看着闰阳被冷着脸的傅言深给拉走,迅速消失在走廊处。
斯威特暗叫不好,想跟上去拉架。还没走两步他就被一个声音给喊住。
“斯威特,闰阳人呢?”
不远处,方千雅和闰易走过来,他就看到斯威特鬼鬼祟祟的躲在拐角处,旁边并无闰阳的身影。
看到他们,斯威特如同看到救星一样。
“快快快,他被傅先生给带上去了,你们快过去。”
方千雅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斯威特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啊,你们快上去吧。”
方千雅和闰易赶紧赶紧朝着斯威特手指的方向过去。
此时傅言深已经将人给带到了楼顶,漆黑的夜空,楼顶刮着一阵一阵的海风。
昼夜的温度裹挟着海风,不觉还有些冷。
闰阳被甩在一边,身体撞在围栏上。傅言深将他整个提起,他身体整个被悬空,那背后凉飕飕的啊。
“喂,傅言深,你发什么神经啊,放我下来。”
闰阳愤怒不已,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敢放开,生怕一不留神他松手自己就掉下去。
虽然就六层高度,但摔下去不死也半残啊,他可不想自己的后半生在轮椅上或者床上度过。
“说,是不是你跟时初说流产之后不能怀孕的事?”
傅言深说话时,手往前送了些,闰阳明显能感觉身体悬得更多了。
“傅总,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这样太危险了。”
“说!”
傅言深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深沉的眸子看得人心慌。
“是,是,是我告诉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你没跟他说啊,你们也没谁告诉我不能告诉时初啊,况且,病人有知……哎哎哎……”
傅言深已经将闰阳悬空在外面了。
闰阳虽然和他哥哥长得挺像,但是比起闰易,他就太弱小了。长期不运动,吃得也不多,也就差不多一百左右,傅言深轻轻松松就能将他提起。
“傅言深,你在干什么?”
即使赶到的方千雅看到傅言深满是戾气,将闰阳悬空在外,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因为方千雅的到来,傅言深的手顿了一秒,突然的坠落感还是挺吓人的。
闰阳悄悄看了看下面,冷汗直冒。
“这不关你们的事。”
傅言深冷声说着。
方千雅自然不依,她走过来道:“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她是我方家的人,就是死也轮不到你动手。”
听了方千雅那么硬气的话,闰阳都快吓死了:“小姐,这个时候你就别刺激他了吧,我还挂在外面呢,要不你找人去下面垫个垫子?好歹我要真的掉下去还能缓冲一下,你说……”
“你给我闭嘴。”
闰易冷声说着。
闰阳讪讪的闭嘴不再吭声,他抓着傅言深的手看着他们,稍稍放宽了不少。
他知道,傅言深再生气也绝对不可能将他扔下去,因为时初还没好全,他要死了,时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跟他吵得更凶。
“傅言深,你冷静一点,别忘了时初还没好全,你要是将他扔下去,时初的病你找谁去?”
方千雅这算是说道点子上了。
傅言深听到时初两个字果然变了脸色,他将悬空的人拉了回来,用力扔在一边。
只听到‘嘭咚’一声,闰阳摔在旁边的茶几上,玻璃做的茶几摔了个粉碎。
闰阳的手被划出两道口子,鲜血直流,他很淡定的用包里随身带着的纱布包扎,似乎没感觉到疼一样。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傅言深冷眼看他。
“是是是……”
闰阳连声应下,还算认真。
傅言深从方千雅身边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人走了,屋顶就剩下他们三个人。方千雅停在闰阳面前,冷冷的问:“你怎么惹上他了?”
闰阳将手上多余的血擦拭干净,淡淡解释说:“我那知道傅言深没跟时初说流产就不能生育的事情,不过随口一提,结果就这样了。”
他小声嘀咕:“我也真是倒霉。”
方千雅从中找到一个信息:“你找时初干什么?”
闰阳怔了一秒,低着头没敢看她的眼睛,故作随意的说:“讨论病情啊,还能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