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时初能不能进食,和不知道能不能喝水,所以傅言深不敢给时初喝太多。
看着差不多就停住了,虽然时初很想大口大口喝水,但还是给忍住了,喉咙干渴缓释稍微舒服了不少。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又活过来了?是不是你没听我的话,和方尘远做交易了?”
时初的情绪有些激动,旁边的仪器在提醒着傅言深敏感的神经。他可不想再看到时初有危险,赶紧扣着她挣扎的手说:“没有,我没有答应将傅家,将方家交给他。到现在为止,方家还是由你来掌管的。”
听到这里,时初平复了些,她盯着傅言深,试图从他眼里查看有没有撒谎。
傅言深看她警惕的样子,比安静的躺在床上有活力多了,心里宽慰不少。
“我没有骗你,不过确实是方尘远叫闰阳过来给你治疗的。”
眼看着时初又要激动,傅言深赶紧道:“时初,你别激动,听我说完。”
几番折腾下来,时初有些累,加上药的缘故,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声音逐渐弱了下来:“你说。”
傅言深长话短说,很直白道:“我用方书樊威胁他,他妥协了。”
时初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方尘远会因此放弃快到手的权势,这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他怎么会愿意?”
“不知道。”
除了方尘远自己,他们还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了权势他不择手段,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儿子。
在他眼里,到底什么最重要?
就在两人思考的时候,王教授已经知道时初醒来的消息,他和斯威特以及闰阳等人匆匆来到病房。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人,时初有些懵,反应慢了半拍。
傅言深主动起身让开,王教授在给时初做检查,时不时会问时初有些问题。
经过一番检查下来,时初的病是真的好了太多,不过在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他们都要时刻警惕着。
不知何时老太太也闻声而来,一时间,看着宽敞的病房挤满了人。
有方听白,有老太太,还有其他几个人。
为了保持病房的通畅,无关人员都被清退出场,留下方听白他们几个比较亲近的人。
“小初,感觉怎么样?”老太太走进,拿着她的手轻声说着:“都是奶奶不好,让你遭罪了。”
时初听了这句话挺过意不去的,自己发病跟老太太一点关系都没有。
“奶奶,你别这么说,是我身体不争气,跟你没关系。”
老太太眼睛浑浊,拉着时初的手紧了几分。
“小初。”
方听白喊了时初一声。
时初冲着方听白露出虚弱的笑:“五舅,你来了。”
看到时初这样,方听白心里酸楚。这样的时初让他想到了方芸,早些时候他有看到方芸生前和时初的合照。
那时候已经进入晚期,完全就是等死的状态,病怏怏的跟时初现在差不多,只是时初现在比那时候的方芸精神状态要好一些。
“很难受吧。”
“还好,就是喉咙和胸口插着管子不太舒服。”
旁边的斯威特笑着说:“放心,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很快就派不上用场了。”
病房里其乐融融,没有压抑,所有人都轻松很多。
王教授低头写着检查报告。
旁边的老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侧目问:“言深,那件事你跟时初说了吗?”
傅言深刚刚还不错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还没说。
时初茫然:“说什么?”
王教授看了看沉默的傅言深,对时初笑了一下:“待会儿言深会跟你说,这件事还是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吧。”
几个人的情绪突然发声转变,时初不是傻子,即便他们那么竭力想要装作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但能看得出这事儿不小。
“我们走吧。”
方听白开了口。
老太太轻拍她的手说:“好好的啊。”
时初觉得莫名其妙,刚才的人走得就剩下傅言深一个,他还站在一边沉默,低着头。
“到底怎么了?”
时初再次问出心中疑虑。
傅言深想了好久,应该怎么说才能减轻时初的痛楚,可思绪半响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话。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时初,你怀孕了。”
时初瞪大了眼,下意识去看自己被被子遮住,扁平的腹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说了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傅言深看着她:“你没有听错,时初,你怀孕了,怀了我们的孩子。”
时初笑了,她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安安,这应该就是她的安安。
喜悦一下子冲上来,她脸上尽是笑意,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傅言深则很愁,他不想给时初泼一盆冷水,因为太残忍了,时初才做了手术,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此时时初也意识到傅言深有点不对劲,她望着发愣的傅言深,喊了他好几次都不见回应。
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走神成怎样,没办法,时初只能忍着疼用手去扯他的袖扣。
傅言深回过神来,回望时初。
“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我怀孕了你不高兴吗,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傅言深眉头微皱,开口道:“时初,孩子我们不要好么?”
“为什么?”时初望着他:“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为什么不要?”
这是安安,她阔别已久的安安,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时初,你听我说。”傅言深拉着她的手说:“王叔他们说了,前期给你吃了很多药,之后你身体恢复还会吃药,你应该知道,怀孕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你坚持留下,孩子可能会在几个月后胎停。
就算他顽强,熬过了这段时间,生下来也会是个畸形,患有先天性的疾病,那都是耽误孩子一生的事情。”
傅言深一边说一边观察时初的状态,当她听到这些,情绪明显失落很多。
她躺下床上,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
手隔着被子抚摸平坦的腹部。
傅言深知道她难受,没办法啊,他也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有关流产后时初不能再孕的事情傅言深没敢说,他已经有了计划,倘若时初同意流掉这个孩子。
等过个几年,他会试探性的跟时初说,如果她对这件事很敏感,那他会用欺骗的方式抱养一个孩子给她。
只要他不说,时初就永远不会知道。
“时初,你的……”
时初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哑着嗓子说:“言深,要不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