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傅总他们怎么说?”
王教授看了在场的医生一眼:“孩子的去留等时初自己做决定,你们先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吧。”
医生们有失望也有不解,不过他们都有职业精神并未多问,换了个情绪就继续给时初治疗了。
在手术的最后缝合阶段,一向强迫症的闰阳看不过去了,那歪歪扭扭的缝合实在难看。
“把钳子和缝合针给我,真是受不了你们的缝合技术,太丑了。”
正在缝合的医生一脸懵,手里的工具莫名的被闰阳给拿走,自己还被推到了一遍。
他刚想向王教授抗议,结果王教授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看着。
不得不说闰阳的技术是真的好,伤口缝合得很整齐,而且创口很小,即便术后留疤也不会很丑。
他们这些工作了十几年的医生颇为感叹,也很惭愧。
半个小时后,王教授一干人等出来了,摘下口罩,外面的空气果真比里面的好,大部分原因是不用那么压抑。
“为了保险起见,时初还是在单独的病房观察情况吧,她刚做完手术,让她休息。”
“我们能去看看她吗?”方听白又补了一句:“不进去,就在外面看。”
王教授点了点头说:“可以。”
说着,他让蒋医生带他们过去,傅言深也在其中,他也去了。
大功告成,闰阳想着,自己也该离开了,他拿着他那沉重的药箱刚准备和方千雅汇合就被乔桦和另一个体型健硕的保镖给拦住了。
“干嘛,不让走啊?”
“闰教授,你现在还不能走,在太太没有康复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嘿,你这人故意找茬呢吧。我的任务是让时初解了那药剂的药效,如今你家太太已经好了,那是不是按照约定,我带着我们家少爷回去了?
难不成你想过河拆桥?”
乔桦冷漠的看他:“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方尘远的缓兵之计?不但你不能走,方书樊也不能跟着你们离开。换句话说,没有彻底康复,你们谁都不准离开这间医院。”
说着,他停顿了一秒,露出一个笑:“或者,被你们的人抬着出去。”
摆明了就是威胁,闰阳当即就怒了:“你们……”
“闰阳。”
方千雅和闰易走了过来。
“小姐,他们不遵守约定,揽着我们不让我们走。”
“我同意了,这段时间就住在医院吧。”
闰阳愣住了,他不解:“为什么,药我已经给了,那群老头子能把人治疗好,还留在这儿干嘛。他们就不担心我再下毒?”
“你敢。”
乔桦冷眼呵斥。
闰阳撇眼不看他,傲娇的转过头,小声嘀咕:“你看我敢不敢。”
“你……”
“行了,我已经答应留下几天,期间闰阳会全程跟踪治疗,直到他们检查出时初没有问题,到时候你们可就别在找什么借口了。”
方千雅的态度要好得多,乔桦的脸色因此好了不少,就是看到闰阳那莫名傲娇的劲儿,心里很是不爽。
心里念叨着:真是挨打挨少了,刚才就应该多打他几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说我,哼。”
方千雅没理会他们争嘴,她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给方尘远发消息。
闰阳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跟上前面的方千雅。
乔桦看了眼他们三人,离开了。
就这么过去一晚,时初没有醒来的迹象,不得不说闰阳的真的厉害,这才一个晚上,时初的身体已经有明显的好转,如今不用在监控病房待着,能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次日临近中午时,时初还没有醒,她已经睡了好久了。
就在闰阳照例给时初做检查的时候,一旁的傅言深冷声问道:“为什么她还没醒?”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闰阳吓得够呛。
“体质不同,药效也有所不同。”他收起手上的专用手电,关灯放进自己的药箱里,故作镇定的说:“她身体没什么大碍,再等等就能醒。”
说完,他拿着他的药箱就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停留。
闰阳是见识过傅言深发飙的,挨打的滋味记忆犹新,他可不敢再招惹这个魔鬼。
三十六计,还是躲着他点好。
闰阳离开后没多久,老太太和郁姨就过来了。
“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我来看着。”
“不用。”傅言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先生,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昨晚也没休息。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这里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等太太醒了,我们再叫你也不迟啊。”
傅言深直截了当的拒绝。
“不。”
郁姨没招了,这些天傅言深几乎没合眼,一直守着时初。东西也不怎么吃,他现在瘦了一圈,下巴的青色胡须很长。
一向爱干净的他竟能忍受自己邋遢到这种程度。
“老夫人……”
老太太哀叹一声:“算了,随他吧。”
傅言深有多犟老太太是知道的,这脾气就随她,一旦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会听的。
郁姨没办法,陪着老太太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傅言深不想错过时初醒来的时刻,他就这么坐了一上午,下午两点左右,他实在挺不住眯了一小会。
也就十分钟的样子,时初指尖细微的动作把他惊醒,他急忙看床上的时初,没有任何反应。
虚惊一场,傅言深觉得是自己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出现了神经衰弱。留在他转头倒水的时候,时初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傅言深刚把水喝到嘴里,还没咽下去呢,一转头,发现时初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的动作定格住,眼睛就这样望着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时初。
“我在做梦吗?”
时初的声音沙哑到变音,她就这样看着傅言深,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陌生又那么熟悉。
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精神萎靡,形象就跟电影里那个瘾君子一样,一点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可他的眼睛又是那么熟悉和温柔。
时初认出了眼前这个有些邋遢的人就是傅言深,她一刻不敢眨眼,怕一切都是梦境。
傅言深回过神来,他将嘴里的水咽了回去,手颤颤巍巍的握着她的手,压抑着满心的兴奋说:“不……不是做梦,是真的。”
他将时初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她感受自己的温度。
时初摸到他刺手的胡茬,眼泪接踵而至,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这是时初最大的疑问。
知道她渴,傅言深用棉签沾水解了燃眉之急。